邊事遇險
商品雖然不多,但買賣卻很熱鬧,匈奴、烏孫的馬匹、裘皮、牛羊肉,置換漢地的絲綢、茶葉、米面,還有些小商品,看的一行四人十分有趣。
細君蒼白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紅暈,長久以來禁錮的心,似乎終于打開了,一個買首飾的地方,她和碧珠都停下了腳步,盡管做工非常粗糙,可是她們還是挑選了兩樣,才發現她們都沒有帶銀子,窘的準備放回去。
「什麼?」細君和碧珠同時回頭,愣愣的盯著老板娘看。
「你們知道嗎?又要開戰了!」一個賣馬的說。
「公主,大王他們好像要過來了!」碧珠緊張的回頭,看到軍須靡和呼莫從不遠處轉過來,小心的提醒道。
「到時候多上點藥材,估計還賣的快點。對,我這里有凍傷膏,上好的凍傷膏——」
「大王,您先走——」呼莫伸手十分了得,他一人隔開了幾只大刀,和軍須靡背對背的迎敵,那些人分明都是好手,恨不得立刻將他二人殺掉。
「是啊,听說大漢軍隊再有一兩日就準備攻打龍城了!」旁邊的幫手裹進了皮大衣,胡子上掛上了清霜。
不一會兒,四葷四素上了一桌子,寒雪之天,吃到漢地的筍干、蔬菜、干菇,還是十分新鮮,細君也拿起了筷著,饒有胃口的吃了起來,軍須靡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桃紅的面頰,要了一葫蘆酒,和呼莫各斟了半盞。
兩人騰地站起身,就地翻滾了一下,登時兩人剛才坐過的地方,落下了四五支箭,就在這時,有十來個人突然從窗外、門外沖進來,手拿大刀向軍須靡和呼莫死命砍去。
仿佛回到了長安時期,霍峻曾經帶著女扮男裝的她到集市上——
軍須靡冷冷一笑,往前一看,居然不見她們兩人的身影了,就出了一會兒神,她們跑哪去了?
軍須靡和呼莫跟在後面,眼楮也偶爾瞟向那些馬匹,耳中仔細听著他們的閑談。
軍須靡微微一笑,將琵琶從細君懷里扯出來,看她萬分不舍的樣子,轉給遞給碧珠︰「你抱著。」並從口袋中掏出一錠銀子,隨手扔給看店的,摟著細君的肩頭道︰「走吧。」
軍須靡掃了一眼細君,大手一揮︰「既然出來了,吃頓便飯再回去吧。」
軍須靡沒有多想,倒是看見她懷里的琵琶了︰「怎麼?喜歡這個?」
軍須靡淡淡一笑,隨手付了銀錢,看著她們主僕二人臉上少有的動人顏色,也稍稍有了些好臉色。
軍須靡目光里略帶焦灼,一把將細君扯到身邊︰「怎麼突然跑開?」
軍須靡輕皺下眉頭,低聲道︰「不是剛剛給你特制過一個嗎?這個不要也罷!」
冬日的陽光,似乎都暖上了幾分。
呼莫呆呆的看著老板娘,有了?有了什麼?
她身後,一雙灼灼的眼楮始終在簾幕背後盯著她看,充滿了不舍和心痛,隨即,生出一絲寒光。
小店老板娘立刻妖嬈的走來,是個胡姬,看著四人衣飾不凡,頓時格外熱情,風情萬種的跑了過來,招待他們四人坐下,如數家珍的報出店中的招牌菜。
小酒館門前,呼莫低聲道︰「大王,已過午時,不如先回吧,不可久留。」
帶著大帽子的霍峻,將手中的琵琶遞給細君,迅速消失在簾幕之後。
忐忑的細君被他摟轉身,離開樂器鋪,偷偷的回望了一眼,簾幕掀起了一角,霍峻的身影出現在簾幕後面,她的心噗通噗通的猛跳起來,來不及多想,匆匆一瞥,就又轉過頭,隨著軍須靡的腳步,機械的向前走去。
碧珠看著里面的呼莫,不知該何去何從,可是情況實在緊急,因為軍須靡已經吹起了他胸前的呼哨,尖銳刺耳的聲音能傳到十里之外,帶的隨從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應付這些人了。
團。幻裁,團裁。碧珠難受的胃里一陣翻騰,這時老板娘走了出來︰「這位姑娘,怕是有喜了吧?」
細君一回頭,正對上霍峻的眼楮,她的心不由一熱,可是還是有些擔心。
細君嚇得駭人的回望四周,見軍須靡和呼莫不在身後,臉色蒼白的盯著旁邊帶著大帽子,遮住半邊臉的男人︰「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細君听到刀兵相撞之聲,駭然的準備返回店中,卻發現店內一片狼藉,幾個散客早已蹲在角落里,杯盤被甩得到處都是,桌子早已踢翻,軍須靡和呼莫被數人團團圍困,她剛要沖進去,就听見軍須靡道︰「你別進來,危險——」
細君和碧珠本是隨意向前,她們的美貌在這個集市上無疑成為矚目的焦點,一路走過來,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她們剛剛來到一個樂器店攤前,就听見一個人低聲道︰「公主——」
細君尷尬的點點頭。
細君心中有鬼,嚇得臉色都變了︰「我——我一時走遠了。」
細君抱著琵琶,這個居然也是根據她上次演奏時改良的大肚琵琶所制,她來不及多想,剛剛準備轉身離開,正好撞見軍須靡。
細君放下筷子,關切的跟出去︰「碧珠,你怎麼了?」
細君立刻將琵琶抱在懷里,急急的說︰「再多一個,也沒什麼,免得被你再摔壞了!」
細君臉色大變,急的團團轉,就在這時,身後一個獲悉的聲音喊道︰「細君,跟我走——」
老板娘又捧來一大碗熱乎乎的肉湯,還殷勤的給他們四位都盛了一碗,碧珠端起來,剛剛聞到肉羶的味道,再也忍不住,扭過頭跑到店外,嘔吐起來。
老板娘最喜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那個木訥的大塊頭總是盯著這個穿碧綠色衣服的女子,想必這是兩對夫婦,故關切的月兌口而出。
老板娘被她們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回店里,嘴里嘟囔著︰「還沒等吃,就吐成那樣,不是有了是什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一道羽箭撲空而來,軍須靡喊道︰「呼莫,刺客——」
此刻不逃,何時逃?
霍峻拉著細君和碧珠,就向一輛馬車跑去,可以看出他有準備,細君、碧珠被他推上了車。馬車騰地快速跑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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