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從一旁的耳室匆匆趕到,看了一眼床上的細君,低聲道︰「殿下有何吩咐?」
翁歸靡道︰「好生看護,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此事過後,一定重重賞你。」
「謝殿下!」要離話音剛落,翁歸靡就已經轉身離開。
「你想知道你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要離繼續問道。
「你想知道這是在哪里?」
梅白俗九四梅九。「你醒了?」要離款款來到細君身邊,俯瞰著她的容顏,不得不說身為女子,都會無比的嫉妒她,居然擁有這樣的容貌,只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仿佛是醉臥花叢的精靈。
「碧——珠——?」好不容易,她吐出兩個還算清晰的字,可是要離根本听不清楚,她只自顧自的說道︰「你想問我是誰嗎?」
「翁歸靡請大王將細君公主賜我為妻,翁歸靡願終身只此一人,絕不再娶!」
「這是相王的府上。」
…………………………………雨歸來………………………………
三個人的影像在她腦中來來去去,她的頭好痛、好痛!她這是怎麼了?
什麼?她沒有听錯吧?細君睜開眼楮,再次看著要離,正對上要離嘲謔的眼楮,听到繼續道︰「不過我一點也不嫉妒你,就算大王待你特別,肥王還親自給你喂湯,又怎麼樣?你看你弄得渾身傷痕累累,這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更何況你居然搶了兩個烏孫最優秀的男人的寵愛,大概老天也覺得不公平吧。」
他的模樣,在她眼前一晃而過,高大傲然的身姿,與軍須靡有太多相似之處,只是他更沉穩仁和,不同于軍須靡的陰鷙冷毅,不同于霍峻的玉樹臨風——
劉細君,你要被折磨到什麼時候,才會清醒?一滴滾燙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她的胸口傳來陣陣揪心的痛意,她還會心痛嗎?她的心不是碎了嗎?
原來她現在在這里,是他救了自己?還是?
可是還有什麼比之前的死牢更可怕呢?
听到要離說起大王,細君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找她做什麼?難道是要抓她回去?他還想怎樣?非要她死在她面前嗎?
她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那麼難听,甚至說話的時候無比的疼痛,原來是當初想要咬舌自盡,結果被銀戈塞入了布團,現在舌頭腫得厲害,自然說話也不清楚起來。
她是誰?自己是在哪兒?
就在他關門的一剎那,床上的人輕輕的申吟出聲——
看她不做聲,要離起身端了一碗水,將她扶起,將一碗水遞到她面前︰「喝吧。」
看著她閉上眼楮,要離淡淡的說︰「不過,那天大王沒有要我,出了門就跑去喝酒,你的魅力還真不是一般大啊!」
細君再次點了點頭。
細君微微點了點頭︰「謝——謝——」
細君慢慢的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女人,可是她還是感覺好累、好困,想要睡去,她的碧珠在哪里?她又在哪里?
細君無奈的點點頭。
細君點了點頭。
細君的眼里閃過一絲痛意,原來是她!那個妖媚大膽的女人,她記起來了,軍須靡當著她的面,任憑她渾身月兌光,挑逗他,還嘲諷她敗了他的興,兩個人另找了地方——
細君遲疑的伸出手,可是在手指尖踫到水碗的時候,突然刺痛得心都抖了起來,水碗噗通一下跌落在地上,被子差點都濕了,好在要離手快,把她連被子推到床里面︰「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緩緩的睜開眼楮,陌生的帳子,陌生的床,視線上方,是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好面熟。
而躺在床上的細君,還沒有完全消化她剛剛說的話——
舌頭傳來一陣酥麻,身上鑽心的痛讓她幾乎都無法呼吸,她不想醒來,害怕眼前就是地獄。
要離扶著她,小心的將水給她喝完,再把她放倒,蓋好被子,輕嘆口氣,重新坐到她床邊,看著她費力的想要說什麼,卻艱難的說不出話來,就低聲道︰「算了,我替你問,你若想听答案,就點點頭好了。」
要離撿起碗,不想再倒水,回頭看了她一眼,當她看到細君的手時,突然愣住了,之前幾乎忽略了,她的手一直放在被子里,這次看清楚她手指上殷殷的血跡還有那顫抖的指尖,她反倒生出一絲不忍來,轉身又倒了一碗溫水,來到床邊︰「我來喂你喝。」
要離的話還在她耳邊回蕩,肥王親自給你喂湯——那是什麼意思?模糊當中,自己的唇上一陣酥麻,他是怎麼給自己喂的?她不敢問,也問不出口,因為她憶起了他的話——
要離看著她,冷笑一聲︰「你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你,我們在車上見過,後來晚上你被召走侍寢去了,不過後來我還見過你一次,還記得那天晚上,大王叫我去,教你怎麼取悅男人嗎?」
要離索性坐在她床邊,毫不掩飾自己的妒忌盯著她看︰「你昏迷了一天了!要喝水嗎?」
要離說完,站起身,開始擺弄那些藥,之前大祿送來好幾包藥,第一包已經煎完,雖然沒喂進去多少,但是現在她醒了,應該能喝了。所以就將藥材放進藥罐,加好水,放到爐火上,順便填了些柴。
要離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大王全城都在搜查,可能是在找你吧!相王和肥王把你藏在這兒,估計大王一時不會過來了!」
還有什麼比他親自下令來殘虐她更可怕的呢?
那天晚上,他沒有踫別的女人?他不是說她讓他倒胃口,要換個地方發泄嗎?是的,後來他還一身酒氣的跑回來,替她擋了那一個匕首,還受了傷。為什麼僅僅這樣的一個小細節,就讓她無法忽略?她簡直是瘋了,怎麼還會想起他?
閉上眼楮,不想听她說下去,因為在這個叫要離的女人面前,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尊嚴感,他用過的女人有多少,她不知道,可是她大概是最差的一個。
軍須靡的主殿,一個近衛低聲道︰「回稟大王,肥王剛剛出去,屬下已經派人跟蹤了,現在到了城中的韓家藥鋪!」
軍須靡的臉在爐火的映襯下,顯得陰晴不定,他冷聲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