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歸靡猛地闖進後殿,看著軍須靡站在那里,而地上一只猶沾著藥汁的碗,還有地上碧珠跪著痛苦的神情,目光最終落在細君的臉上。
「王嫂——」翁歸靡剛要上前,軍須靡騰地將劍抽了出來,直指翁歸靡︰「站住!」
細君的心瞬間被刺痛,苦苦的藥汁黏著她的喉嚨已經滑入了她的胃,在望見翁歸靡的時候,她的臉色也變了,痛苦的搖頭︰「不要過來——」
一直在心底隱隱的希望,他對自己會多少有一些不同,一直渴求著他會對這個孩子手下留情,甚至希望這個孩子就是他的!
上天大概跟她開了個玩笑,給了她一次希望,再徹底的奪走。他真的下了狠手,寧可讓她帶著孩子死去,也不肯接受她的孩子。
雲逸寒淡淡的看了一眼軍須靡︰「她有了別人的骨肉,你還留她做什麼?所以我特別加了一點東西,省卻你的麻煩。」
雲逸寒面色如常的說︰「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當然是墮胎藥了。難道大王不是這麼交代的嗎?那還是我親手配制的呢!」
公主——
軍須靡一把將昏迷的細君抱在懷里,沖外面喊道︰「雲大夫到了嗎?快去看看!」
軍須靡一把將翁歸靡推開︰「給本王滾出去!」
軍須靡不提防,已經閃了一跤,他怒火直躥起來,猛地打了翁歸靡一拳,翁歸靡撞在柱子上︰「你自己說,她中的媚毒到底是怎麼解開的?你怎麼解釋!」
軍須靡冷哼一聲︰「你讓我去問一個死人?還是紫蘇的死根本就是你做的手腳!你想死無對證是不是?男子漢敢作敢當,你看看你的窩囊樣!」說完又撲了上去。
軍須靡和翁歸靡臉色都變了,大聲吼道︰「你給她吃了什麼?」
軍須靡猛地抽出劍,一道鮮血飛濺出來,他搖頭道︰「你在騙人!你這個騙子!」
軍須靡猛地撇下劍,直躥起來,就看見門開了,一個身姿瀟灑,面色俊雅的男子緩緩而來。
軍須靡的心也隨之一痛,看著翁歸靡肩胛上的血開始順著衣服慢慢的往下淌,他輕顫的說︰「你以為現在這樣說,本王就會相信你嗎?太晚了,就算你說謊,也保不住那個孽種了!」
軍須靡的手一頓,不敢置信的看著翁歸靡︰「你還敢騙本王?」可是手卻開始發抖起來。
軍須靡的眼楮射出極致仇恨的目光,他的劍頂上了翁歸靡的胸膛︰「翁歸靡,你我兄弟情分早絕,今日倘若你敢上前一步,本王絕不會手下留情。」
軍須靡臉色一暗,上前抓住他的衣領,冷聲道︰「她為何昏迷過去,不是說只是墮胎的藥,怎麼她會吐血!」
軍須靡虎目中閃過一絲揪痛︰「你該問問,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你竟敢踫本王的女人!她只能屬于本王!」
劍已經刺破了外衣,可是軍須靡的手已經停在了空中。
可以就此了結她的生命嗎,她沒有力氣去站起來,也沒有力氣去抓住那近在咫尺的劍,軍須靡,他真的這麼殘忍——
可是為什麼他竟然不敢篤定起來,甚至不敢看細君的臉。
可是,這已經完全不可能。
君兒——
王嫂——
看見軍須靡的第一句話是︰「你把藥給她喂下去了?」
碧珠哭著道︰「公主好不容易才懷孕,大王——大王卻非要逼公主墮胎,現在公主昏迷不醒,她身子一向都很弱,這回可如何是好?」
碧珠撲到細君身邊,扶著她︰「公主——公主——」
細君突然腦中嗡的一聲,直感覺到她全身的血液瞬間沖向大腦,難道這就是臨死前的感覺?好像一切疼痛都慢慢的遠去,眼楮再也睜不開了,她的指尖開始發涼,她的心口砰的一聲,像是炸開一樣,猛地噴出一口血,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翁歸靡上前一把將軍須靡撲倒︰「你竟然這麼對她!我寧可今天死,也要還她的清白!你怎麼能那麼愚蠢,相信我會對王嫂做出那種事來?」
翁歸靡丟下劍,撲到床邊,半跪下︰「王嫂,你醒醒!」
翁歸靡沒有躲開,他的肩胛骨一痛,劍已經進入半寸有余,可是他仍然跪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說︰「她從來只屬于你。那天晚上,我什麼都沒有做!」
翁歸靡痛苦的說︰「你給她喝下的,是不是墮胎藥?是不是?」
翁歸靡的淚倏地落下,他垂下悔恨的頭︰「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害了她的孩子,我為什麼當時不解釋清楚!軍須靡——我好恨你,可是我更恨我自己,都是我的一時私心,想要讓你就此把她讓給我。誰想到,我還是回來晚了……」
翁歸靡的眼中翻騰著淚水,他指著自己的心口道︰「軍須靡,拔出你的劍,從這里刺下去!」
翁歸靡的胸口受了一拳,一陣胸悶,他冷聲道︰「你——你——,紫蘇忙了一夜,給她解掉了藥力,不信你去問她!」
翁歸靡看著她開始蒼白的臉,還有漸漸彎子去,心中警鈴大作︰「王嫂,你怎麼了?」還是上前一步。
翁歸靡看著她胸前的血跡,頭嗡的一聲︰「你——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給她喝了什麼?」
翁歸靡鏜朗一聲把劍抽了出來︰「你到底對王嫂做了什麼?」
苦澀從心口蕩漾開,就在她昏倒的瞬間,她听到了一聲聲呼喚︰
讓她遠離這一切吧。
說完他放下細君,一把提起劍,沖著翁歸靡的肩頭就刺了下去。
網情小言的網言。說完對著翁歸靡的胸口直直的刺了下去!
這太殘忍了——
這時呼莫大聲喊道︰「大王,雲大夫已經請到!」
翁歸靡苦苦一笑︰「紫蘇死了?軍須靡,你就這麼想把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好,都是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都承認,這回你可以把她讓給我了吧?我要為我的女人和孩子報仇!」
說完和軍須靡扭打在一起,軍須靡的眼中已經變成血紅色︰「果然是你!你這個禽獸!」
雲逸寒無視兩人的存在,而是坐在了床邊,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慢慢的握住了細君的脈搏,凝神的了半晌,淡淡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