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君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灩瀲水眸里波瀾不驚,柔波脈脈,她輕聲道︰「姑娘找我,可是為了霍俊?」
衛妙兒一是被她的美貌驚到,二是被她的膽量駭道,她指著細君道︰「你——你怎麼還敢來?」
細君看了一眼霍俊道︰「我早已視霍俊為我的兄長,他既然受了傷,我豈能不來?姑娘還是先讓我看看他的傷口再慢慢說,好嗎?」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知道我喜歡霍俊,為什麼讓皇上把我賜婚給什麼陳掌?我不要嫁,你快求皇上收回成命!姐姐,霍俊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是一個死去的人。」細君突然截過話頭,柔聲對地上的大夫道︰「你們都先下去吧,看看有沒有別的藥方。」
「細君,听聞過你的事,我還掉過好幾次淚,沒想到能見到你!」衛子夫的話,讓妙兒愣住了,她牽著衛子夫的袖口道︰「姐姐,她假死,犯了欺君之罪,你如何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個宮裝美人冉冉走了進來,穿得精致的鳳袍,帶著一只純金的鳳冠,鳳口餃著一個垂下的珠墜,卻絲毫不掩她驚世的美,眉目盈盈如水,溫潤的氣質不同于細君的清冷遺世之美,卻各自國色天香。
一時間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想至此,她輕聲道︰「各位不必如此,看過病後,各位照抄一本就是了。」
兩個傾國女人,一個柔如春水,一個涼若秋波,卻一樣的聰慧多情,如同一對玉璧,輝映得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細君的唇角微微揚起,笑靨輕生,一時間衛子夫也看得迷了,也瞬間明白了她的答案。
馮嫽回來曾經細細和她說起過烏孫王和上次求親來的王爺,對她情根深種,她听了都不勝唏噓,沒想到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衛妙兒一把將她的帕子打在地上,氣鼓鼓的說︰「這與你有什麼想干?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活著出去吧!」
衛妙兒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她嫉妒的說︰「你——你還會醫術?」
衛妙兒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衛妙兒臉色一變︰「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會有好心幫我?」
衛妙兒見她的目光落在霍俊臉上,心中不悅更盛,她一把拉過細君道︰「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他怎麼會拒絕我?現在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嗚嗚——」
衛子夫回眸看了一眼妙兒道︰「妙兒,你放心,她絕不會搶你的心上人。」接著又轉向細君,柔聲道︰「細君,他知道嗎?」
衛子夫的目光被站在床邊的女子吸引住,她輕輕的拍了拍妙兒,輕嘆一聲道︰「這位姑娘是何人?」
衛子夫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再看看細君,輕皺了一下眉頭︰「此話何解?」
她天然的威勢和氣度,讓那幾個人對望了一樣,又看了看妙兒和皇後,看她們沒有反應,就齊齊退了出去。
妙兒大驚道︰「什麼?還要再剖開傷口?如果讓傷口裂開,豈不是性命不保?更何況他傷在心口,倘若用刀不慎,豈不是將心都剖傷了?」
妙兒已經撲了過來,眼淚又涌了出來。
妙兒忍耐不住,追問道︰「上面到底怎麼說的?」
就听見門外已經一道柔和的聲音道︰「妙兒還在鬧脾氣嗎?」
當時她還納悶過,到底是什麼樣的佳人,能夠讓兩個王者愛到如此之深,現在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大概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承受得住那般的愛!
時過境遷,誰曾想他的一個決定,竟然改變了他們彼此的命運。或許她曾經因欺騙而怨過他,可是此刻,心中只有那悵然的情緒和濃濃的感傷。霍俊,你為何如此?
細君也愣了一下,難道這本書十分珍貴?想必是雲大哥四方游走偶然所得,似這樣的書,他送了她將近十本,並說如若真的通讀後,就可以懸壺濟世了。
細君剛要開口,就听見衛賢喊道︰「皇後娘娘駕到!」
細君去模霍俊的手腕,脈細已經十分微弱,她低聲喚道︰「霍俊——霍俊——!」
細君取出一塊帕子,遞給了衛妙兒,輕聲道︰「你喜歡霍俊,對嗎?」
細君微微一笑,幽幽道︰「敢愛敢恨,若不是生性單純,如何能做得到?我若有你幾分勇氣和執著,怎麼會走那麼多彎路?只是你若真的喜歡霍俊,也希望他能喜歡你,我可以給你些建議。」
細君微微施了一禮,還未等回答,妙兒已經喊道︰「姐姐,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
細君看到傷口時,十分縱深,恐怕已經傷到心口,她掩上霍俊的衣服,從藥箱里取出一本醫書,遞給地上的大夫,柔聲道︰「這上面有一章,專門闡釋如何救治心口刺傷,你們經驗頗多,想來強過我百倍。」
細君眼中升騰起一片輕霧,她看著霍俊的呼吸似乎正在平穩,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衛子夫詫異的牽過她的手︰「你——你真的是細君?」
細君輕嘆一口氣道︰「我何嘗不希望他能夠找到像你這般珍愛他的女子?」
聯們保我能聯我。那幾個人抬起頭,大喜過望,這才打開到心口刀傷一頁,細細的看了起來,只是看是看了,卻又搖了搖頭。
那大夫接過書,看到上面的書名時驚呼道︰「《素問方》?這不是失傳了嗎?怎麼會在這里?」幾個大夫聞名之後,齊齊湊了上來,幾乎要擠成一團,飛快的翻閱,竟然忘了床上還有病人。
那大夫顫聲道︰「這上面說要剖開表層肌膚,入肉一分一寸,以蠶絲線縫合傷口——」
霍俊閉著眼楮,似乎無知無覺。細君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道已不再明顯的燙傷痕,讓她的心不由一動,當初若不是他救她出來,若不是多年的照顧,她恐怕早已葬身火海,他的默默呵護,曾經是最讓她心動的……
她遲疑的問了一句︰「細君,那他如何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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