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早已設下百官宴,漢皇劉徹朗笑出聲,端起酒杯,環視了一眼眾人,尤其是當初反對出兵的那些老臣,他的唇角笑意更濃,對著坐在上首的衛青等人道︰「此次朔方大捷,為我大漢前所未有之勝利!一洗多年受匈奴挾制之氣!此仗打出我大漢國威!朕即位以來,今日最為開心暢快!來,共同舉杯,為衛青等人接風!」
劉徹一飲而盡,眾百官也齊齊向眾將舉杯慶賀。
劉徹望著衛青,見他謙恭樸實,想起深宮之中的皇後衛子夫,原本對她就格外眷寵,除了她容貌傾國之外,性情更是溫厚聰慧,更加生下太子,已是有功于皇室!誰料當初不過是援例封賞衛青,不料幾次戰事之後,竟然顯示出他絕倫的將才!可見皇後竟是一個福星!想至此,劉徹臉上笑意更濃,開口道︰「今日凱旋國宴,去請皇後出來,與朕一同犒賞各將士,此家國之喜,正當同喜同賀!」
「眾將士的功勞朕自然放在心頭,按軍功一一封賞!」劉徹開口,听衛青一一指出眾將的功績,各自封賞後,到了霍俊,衛青極為贊賞道︰「皇上,此次突襲匈奴右賢王的妙計,就是出自霍俊將軍!所以臣懇請皇上將臣的賞賜分與霍將軍!」
不多時,衛子夫身著盛裝冉冉從殿上走上,劉徹親自走下寶座,牽著衛子夫的手走上寶座之上,微笑的看著她如花的粉面,低聲道︰「皇後,此次衛青獲此大功,朕該如何賞他才好?」
他此生對她的愧疚,恐怕無法彌補了!
眾人稍稍有些躁動,看向霍俊的目光都有些變化,因為皇帝既然開口讓他自己提封賞,如不太出格,自然就會應允,他竟然什麼都不要!難道不是一個痴人?
劉徹再次點頭,自他登基以來,內宮被陳阿嬌鉗制,朝廷上受祖母左右,好不容易登基後,各方顧命大臣均橫加干涉,他必須培植自己的親信!如今他既然已廢掉陳後,立了衛子夫為後,又有了太子,後宮無虞,朝上衛青驍勇能戰,又謙恭不爭,還是皇後親弟,豈可與他人同日而語?
劉徹看到霍俊後點了點頭,見他氣宇軒昂,心中有了一絲計較,因此開口道︰「此奇謀之士,文武雙全,朕豈有不用人才之理?霍俊,你想要何封賞?」其它諸人他都是直接開口賞賜,而此人,他既然別有他意,就要試探一下。
劉徹眼里閃過一絲贊賞,雙手將衛子夫扶起,溫柔一笑,看向衛青道︰「朕以軍功論賞,內舉不避親!傳朕旨意,封衛青為大將軍,加封食邑六千戶,統領全部兵馬!三子加封侯爵,各按侯爵分封食邑!」
劉徹臉色微微一變,看了一眼衛子夫,只淡淡的說︰「你先起來吧。各位將軍,再飲一杯,今日不醉不歸!」
衛子夫恭敬的跪倒在地,柔聲道︰「皇上,臣妾與弟出身寒微,得皇上天恩寵眷,已惶恐不安,衛青僥幸得勝,全賴皇上洪福齊天,天佑我大漢,不過假借他手而已!況且此次大捷,眾將士定然辛勞,皇上若要賞,還請賞與其他將士!」
衛子夫的眼楮微微黯淡,也目不轉楮的盯著霍俊看。
衛子夫臉色大變,下意識伸手拉了拉皇上的衣袖,劉徹微皺了下眉頭,皇後從來如此失態,打斷他說話的情況更是從來未曾有過,心下也犯了狐疑——
衛青出列跪倒,堅決推辭道︰「微臣有幸待罪軍中,全仗陛下恩佑,使得我軍獲得勝利,這全是將士們拚死奮戰的功勞。陛下已加封了我的食邑,我子年紀尚幼,毫無功勞,陛下卻分割土地,封他們為侯。臣惶恐,還望陛下封賞奮力作戰的將士!」
衛青的臉上也面露喜色!
原本他想將妹妹南佳公主賜婚給他,既然皇後這般,定然其中有什麼內情,故接著說道︰「朕會為愛卿留意此事。其他封賞與眾將相同。」
百官之中,一個人的臉色頓時暗沉下來,不是別人,正是陳掌。
而另一道卻來自一個陌生的年輕朝臣,他的面皮很白,目光很冷,唇角偏偏帶著笑意。霍俊雖然感受到,卻並無不理會。他們或許是嫉妒他此刻的功業,然而他已決意辭去所有,只不過這個場合,不好一再忤逆皇帝的興頭,模模心口的那封信,他的眉間微微蹙起。
而寶座上的衛子夫看向霍俊時,目光中也多了幾分復雜。
誰知道,劉徹听此話後居然笑了,他開口道︰「將軍不求封賞,想要還家,難道是貪戀家中嬌妻?」
這時劉徹突然開口道︰「雖然霍將軍不要封賞,朕豈不能嘉獎?既然將軍正值英年,無有婚配,朕——」
酒宴開始,歌舞登場,霍俊坐在那里,總感覺有兩道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一道是皇後衛子夫的,他知道,那定然是因為妙兒,只是不知——妙兒她現在怎樣了!
霍俊出列之後翻身跪倒道︰「吾皇萬歲,臣霍俊得生于此盛世,原當建功立業,報效國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過本分而已。霍俊只求告病還家即可,絕無其它心願。」
霍俊愣了一下,不知皇帝如何說出這樣的話,只得老實回答︰「回皇上,臣並無婚娶,實是身有舊疾——」
面尚化和荷面和。霍俊跪拜道︰「多謝陛下龍恩,只是臣早已立下誓言,此生絕不娶妻。還望陛下成全。」
酒過三巡之後,百官紛紛相互敬酒,這時那個年輕人冉冉走到霍俊面前,端起酒杯,唇間似笑非笑,口中低聲道︰「霍將軍,早已聞名,不料果然如此一表人才,難怪內子對將軍記掛在懷。」z
霍俊也站起身來,淡然道︰「霍某不知閣下高姓尊名,何來此話?」
陳掌淡淡一笑︰「在下陳掌,曲逆侯曾孫,霍將軍未听過倒也不足為奇,只是內子之名,將軍定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