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害怕,有些心慌。她甚至連怎麼走在他的身邊也未曾感覺到。
多久了,這是她自從那次噩夢之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攬在身邊,只覺腦中好似缺氧般的難耐。
昏眩。
昏眩。
一手撫上額頭,那男性的氣息濃濃地包裹著她。
心跳的速度堪比離弦的箭,又‘咚咚咚’地仿如擂鼓。
只手推拒著他的身子,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推不動他分毫。
深深的吸氣,再來,依舊是他鋼鐵一般的偉岸。
終于,她累了,身子如隨風而落的女敕葉般軟軟的向下垂落而顫抖。
眼前的他,帥氣,迷人,仿如一顆耀眼的啟明星給暗夜劃過一線光明。
望著,眼神卻漸漸無法聚焦,似乎前面有一條星河,長長寬寬的擋住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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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貼上他身體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她的怪異,癱軟無力,就連那推拒他的力道也只若蚊蠅的盯咬。
假如她乖乖隨他,此刻他早已沒了興致,就是那弱弱的推拒,掀起了他征服她的**。
顫抖,為什麼她抖得這樣的厲害,難道他真得有那麼的可怖?
一只手挽著她繼續向舞池邁進,斜望著她慘白的面容,那一步步仿似有萬里之遙。
如果退回去,那只能證明他輸了,他的驕傲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于是,她只能隨他一起向前,她沒有選擇的權力。
眉輕皺,該死的,此刻她要好好的在他的懷里,不容有任何的閃失。
耳朵里灌輸著倫吧舞那熱烈強勁的節奏,瞧她此刻的情形,即使讓她隨意的踩著他的腳,她也未必跳得了這熱舞。
揮起手,揚起四指,音響師會意的將音樂切換成慢四……
音樂從輕快瞬間轉變為緩緩而起的慢四步,許多人退下舞池,許多人重又步入。
他帶著她在音樂變換的間隙中舉步,那片刻,他與她是舞池中唯一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緊緊地盯視著這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說起舞來,她,卻只能說是他的累贅。
她的身體恍如夢游般的隨著他慢慢的移動著,與其說那是舞,不如說那是輕柔的漫步。
她的頭抵在他的肩上,闔著眼楮,緩緩慢慢地接受著這一切的突如襲來。
汗水與淚水輕輕的滴落,濕了他白色的襯衫,揉皺的衣料在他的身上卻出奇的和諧。
那濕熱的感覺敲醒了他心底深處潛在的柔軟因子,「別怕,慢慢地放松你自己。」他輕輕的在她耳邊呵著氣,仿佛是童話故事里王子對公主的情話綿綿。
他的溫存讓她慢慢的舒展了四肢,讓夢魘遠離,感受著攬在她腰際的手傳遞給她的那份力量,生生不息,源源不斷般讓她突然有了安心的感覺。
雲不在飄浮,死水起了微瀾,她微微動了一下,感覺到腳底的異樣,為什麼連地板也不再平坦。
低首,才發現她的兩只腳竟然都落在他黑漆的鞋上,他竟是這樣帶著他移動舞步。
原來他口中所說的,那鞋的堅固竟是為了此種目的。
臉上泛起紅霞,潤染開如一朵雨後的蓮,清靈的渲染著她的美麗。
清醒中,才意識到,舞曲不知何時已從倫吧變成了慢四,她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這樣最好,否則她無法向宇凡解釋,善意的欺騙也要有一個度,她不是善人,但也絕不是壞女孩。
「放開我。」她氣若游絲。
「別動。你的同學可來了很多呢。」他挑著眉挑戰她發起的陣地攻勢,弱弱的,他不用一顆子彈就可阻擋她的不馴。
恍然一驚,她倒忘記了,她的身後正有數不清的眼楮在望著她與他。
心下更加赧然,「請放開我。」她低低的乞求著,不想成為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
「這是最新式的慢四跳法,難道你沒有見過。」
見鬼了,她怎麼遇到了這麼霸道這麼自以為是的男人。
這種跳法,只有情人躲在二人世界里的時候才會這樣跳吧,而此時,她與他的世界里卻有了太多太多的觀眾。
突然間所有的怒氣莫明其妙的山雨欲來般難耐,「放開我。」
她大聲的喊叫聲卻湮滅在酒吧的音樂與嘈雜聲中。
無人理會她的憤慨與無助,只有他嘲弄的笑意漾在嘴角。
他看著她笑,他一向清楚,女人的‘不’其實是‘我願意’。
他不理會她的大聲,她與其它的女人除了眼底深處的那抹偶然現出的淡淡的憂傷,再也沒什麼兩樣。
對她,他只有一份征服的**。
他的世界里,當**退去,一切又將重新回到起點,即使再次擦肩而過,也漾不起圈圈的漣漪。
看著他的笑她的憤怒激增,大腦一片空白。
恍惚間,猝不及防的抽出手,快到他甚至來不及阻止,她的手臂已狠狠的揮向了他的臉龐……
「啪……」
五指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他的臉上,鼻頭一陣粘膩。
「血……」
她駭人的叫著,看著那紅色的粘綢液體一滴一滴的滴落,她的嗓子眼里冒火般的痛,那鮮紅的血液映在眼里,眼前一片迷朦。
人,猝然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