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陰謀皇後 第四話 出師不利

作者 ︰ 七重屋

蒼茫大地,何時錦花繁盛,何處笙歌寥寥。

但願寄君歌一曲,不問曲終人散盡。

待窅娘一舞結束後,宋京蕊便使勁地鼓起掌來,嘴里還吆喝著︰「好,好,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眾人紛紛地投去異樣的目光,一國之母的皇後,怎能這般的輕浮,完全沒有儀態萬千的意識!

「娘娘!」綠蓮湊到宋京蕊耳畔小聲地喚著。

宋京蕊猛地醒來,看了看四處,然後轉頭向綠蓮做了一個鬼臉。哎,看演唱會養成的壞習慣。

李煜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宋京蕊,覺得她是格外繽紛的風景。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招手示意窅娘坐到自己身邊來。周女英在左,窅娘在右,名副其實的左擁右抱。

窅娘听話地待在李煜的身邊,眼瞳里都是他的模樣,其他什麼景色都是荒蕪。

周女英見李煜用這般眼神看著宋京蕊,心里怨恨涌起,卻又無處可發泄,只好伸出手使勁地掐離她最近的窅娘的大腿,見窅娘額上涔出細細的汗珠,嘴角才重新揚起弧線。嬌嗔道︰「皇上,這舞也賞完了,是不是該听上一曲,錦上添花啊?」

李煜用手指輕挑起周女英的下巴,微笑著說︰「難道愛妃也想一顯身手?」

「皇上,討厭啦!」周女英嬌媚地湊上前去親吻了一下李煜的臉頰,「女英也不想掃皇上的興啊,但是因為方才二皇子的哭鬧,女英現在實在是沒有其他力氣了。」疲憊的聲音,用手輕揉自己的太陽穴。

「那晚宴就到此為止,愛妃快回淑景殿休息吧。」

「皇上,難得有這般雅致舉行宴會,又豈能掃興而歸呢。」周女英眉開眼笑起來,「皇上,難道忘了皇後姐姐嗎?皇後姐姐可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還彈有一手絕世琵琶。」

周女英看向宋京蕊,平靜地說︰「若皇後姐姐願意為皇上奏上一曲,我們其他人也算是榮獲聖恩,佔了皇上的光,才會有這樣的福氣听皇後姐姐的絕世之音。」

宋京蕊仍是恬靜地回望著周女英,心想︰好一個甕中捉鱉。我還以為你並不懷疑我的身份,原來是想讓我自己顯出原形。不過,幸好我宋京蕊不是鱉,我可是21世紀中國中央音樂學院最年輕的特級教授,並且最擅長琵琶,十二歲時就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舉行過琵琶演奏會,是空前絕後的傳奇音樂天才,況且還出生于書香門第,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不在話下。周娥皇的絕世之才,也許在這世找不出第二人來,但與我來說真是小菜一碟。貴妃妹妹,就讓皇後姐姐小小地殺殺你的威風吧,我會很溫柔的,很輕的。

李煜見宋京蕊遲遲不說話,不禁地蹙了蹙眉頭,本想幫她回拒,卻不料。

「皇上,娥皇願意為你奏上一曲,雖不能說是錦上添花,但只盼皇上會喜歡。」宋京蕊看出李煜想助她,連忙說道。

李煜擺了擺手,沒說話,用深邃若海的雙眼死死地看著宋京蕊,仿佛在說︰隨便,待會休想讓朕替你收拾殘局。

宋京蕊從容地欠了欠身,眼神溫柔,謝謝皇上關心。

然後接過綠蓮呈上來的琵琶,是一把上等琵琶,由稀有珍品的紫檀木制成,山口、六相、鳳枕的原料是昂貴美觀的玉石,象牙制成的珍子,頭度、弦槽、軫子勻襯合度,磨工細致,漆色淡雅,頸部厚闊適宜。琵琶除了面板是黃色外,其余部分均為暗紅,琴背上雕有兩只栩栩如生的騰飛鳳凰,面板上有幾支爭艷的妖嬈牡丹,琴頭另印有一只展翼的赤紅鳳凰。

這就是周娥皇的鳳吟琵琶,是李煜贈與周娥皇的封後之禮,由天下第一琴莊莊主親身制成。

宋京蕊玉手輕挑銀弦,琵琶發出的音量強而洪亮並富有金石音色,宋京蕊暗想︰琵琶的「尖」「堂」「松」「脆」「爆」五種音色都完美極了,果然是一把非同凡響的絕世好琴。

手指在琵琶上嫻熟地撥動著,聲音婉轉動听,宛如天籟,似山澗的清泉作響,似山谷的百靈鳴歌,若花開,若日升,猶沙漠的甘露,駝鈴般的明麗。

隨之又響起輕靈悠揚的歌聲,像是繁花盛開般,所有的氣息都是靜美。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周娥皇的嗓子空靈,自然流淌的韻味,宋京蕊便覺得這首《水調歌頭》再也適合不過她了,更何況歌詞又是那般的文采飛揚,想必此曲定會讓李煜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李煜看著眼前的宋京蕊,卻突然想起十九歲的周娥皇來,那晚她著一身錦年紅裳,在搖曳的紅燭光下,愈發的勾人心魄,她也是如此平靜地輕彈手里的琵琶,幽幽的曲調蕩在新房里,漾在他的心間,遲遲不願離去。

周女英見李煜痴迷地望著周娥皇,氣憤極了,便更加用力地掐向窅娘的大腿。

窅娘不敢做聲,她微笑著安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即使他此時眼里沒有她,甚至從未有過,但自己能一直這般地看著他,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此時突然傳來殿外公公尖銳的聲音︰「太後駕到。」

眾人連忙起身迎接。

宋京蕊知道馬上進來的人,便是李煜的親生母親,鐘太後。听綠蓮說,李煜是個孝順的兒子,很是听鐘太後的話,所以自己得小心點,可不能得罪了這個女人。

鐘太後慢步走進殿內,只見她身穿白色的長裙,袖口上繡有淡藍色的蘭花,用銀絲線勾出幾片零落的葉子,下擺處是輕波涌起的藍色海水,胸前是繡有祥雲的淡藍色錦緞裹胸,裙子隨著身子輕輕地散開,是美幻。

宋京蕊吃驚極了,這是李煜他媽,還是他老婆啊,哦,也不對,我才是他老婆。不過這鐘太後也忒年輕了吧,皮膚細潤有光澤,如軟玉一般,柔光若膩,頭綰流雲髻,發髻間插有翠玉鳳簪和蘭花步搖。全身上下恐怕也只能從眼楮里看出些老太來,眉眼間卻又都是風流。

李煜上前從林公公手里接過鐘太後的手,走向正座,「母後,您怎麼來了啊?也不派人通知兒臣一聲,以便兒臣為母後準備些更加精彩的節目。」

鐘太後輕輕地拍打著李煜的手,樂道︰「煜兒有這番孝心,母後就很高興了。」聲音有些滄桑沙啞。

鐘太後一坐下,突然嚴肅起來︰「剛才那曲子是誰唱的?」

宋京蕊見鐘太後那張像有人在她臉上拉過屎一般的表情,便知道肯定不會有好事發生,但又不得不走上前去,微微地欠了欠身,「回太後的話,是娥皇唱的。」

「哼!你唱的,你是皇後,身為一國之母,又豈能唱這種大逆不道的曲子?可知罪?」氣憤的聲音。

宋京蕊心里不平,憑什麼別人穿越唱《水調歌頭》就能驚艷全場,而我偏偏像是犯了彌天大罪似的。

「娥皇不知。」倔強的語調。

「還不知罪?你那曲子里的‘天上宮闕’是指哪一個宮闕啊?是荊南,是南漢,是北漢,是吳越,是後蜀,還是宋啊?哀家今兒就告訴你,宮闕只有一個,那就是南唐的太極宮,你竟然敢在這妖言惑眾。」

宋京蕊總算明白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鐘太後今兒是想滅了自己。眼角突然瞥到站在一旁的周女英,現在正一臉春風得意。原來都是算計。

宋京蕊不甘心,所以就完全當自己是無辜的,純真地微笑道︰「娥皇不知罪。」

「你……」鐘太後氣急敗壞地伸出手指向宋京蕊,手指顫抖,臉色蒼白。

黃保儀連忙走上前,跪在地上,「請太後息怒呀,皇後娘娘大病初愈,身心憔悴,她不是有意頂撞您的。」

李煜也連忙輕撫鐘太後的後背,輕言道︰「母後,息怒,不要傷了自個的身子,黃保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了。」

鐘太後連連搖頭︰「哎,她身為後宮之主,哀家擔心後宮遲早會毀在她手里的。」

「听朕口諭,皇後一個月內不得跨出瑤光殿半步,好生地面壁思過。」李煜轉頭硬生生地對宋京蕊說。

宋京蕊見此番情形,識相地欠了欠身,「娥皇遵旨。」說完便轉頭離開。

心里默道︰真是沒想到,剛邁出步子,就摔了一大跟頭。不過慶幸的是,看來李煜對周娥皇還是有些情意的,即沒有按罪,還護著她避過太後的責難。另外還有竭力保她的黃保儀。哎,太後和周女英不好對付啊,不過沒事,我宋京蕊就是越挫越勇,是打不死的小強。

古人言︰深宮似海,人心難測。我還就要鬧這個海,毀了那些惡毒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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