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景帝果然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矍鑠精神堪比從前,眾大臣見狀紛紛驚愕,于大殿之上跪地問安,朝廷之上如同注入一股強力,令原本惶惶不安的局面發生了扭轉。
「朕已听說諸位大臣們的擔憂之心,辛苦各位愛卿了。」他高高坐于龍椅之上,俊朗臉頰顯得更加紅潤,威嚴說道︰「眾位愛卿已經見識到了楚寰妤妙手回春的醫術了,現在,還有何人質疑嗎?」
大臣們面面相覷。許久,文太常上前一步,「皇上,楚姑娘的確有妙手回春之術,但也只限于醫術,皇上命她叛定七國之亂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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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日起,朕就認命楚寰妤為朝中要官,為這次平定七國叛亂的帶兵軍師,朕會親下一封諭旨交與寰妤,軍中將領見諭旨如同見朕,寰妤在軍營之中有調配和處置兵力之權力,任何將領只听命于寰妤一人,如有不服者,殺無赦!」
「眾大臣們听命。」沒等文太常說完話,景帝便冷硬打斷,突然提高的嗓音不難听出一絲不悅來。
「本宮知道你有通宵宿命的本事,今日本宮叫你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皇後娘娘無非是想知道皇後之位坐的長坐不長。」待皇後話音落下後,楚凌裳直截了當說出了她心中目的。
「皇後娘娘,為大漢平定戰亂是凌裳的責任,明日凌裳便將離宮,皇後有話但說不妨。」
「請娘娘贖罪,凌裳無法推測這種事情,縱使推算得出也不會去說,不會去講,請娘娘不要為難凌裳。」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明日午後她將帶著皇上的諭旨親自點兵,行兵將至,寒蟬子自然有多少舍不得,但也只能嘆聲無奈。不知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緣于改命的原因,她避開了喪命之劫,卻躲不開戰場之亂。
于明日午後沙場點兵。
午後,楚凌裳才從養心殿出來,散了朝後她便同師兄一道見了師父,商討此時平定叛亂之事。這場叛亂一直延續了十個月之久,再繼續拖下去受到傷害的就只有老百姓。選在這個時候出兵是最好的時機。
因為吳王出爾反爾公然的挑釁和叛亂,早已經令軍中將領心中憋了一口氣,這口氣一直憋到了景帝終于下令出兵,這就好比圍堵了十個月的洪水終于可以決堤一樣,勢頭將不可抵擋。
大臣們見狀後立刻跪了下來。
她剛從養心殿出來便被宣進了椒房殿,一路上她都在想著皇後娘娘還能有什麼事情找她,思來想去都無法得知。
她將青袖留在寒蟬子身邊,宮中人多事雜,寒蟬子又不是一個喜歡被伺候的人,留下青袖在他老人家身邊也倒是省事不少,青袖那丫頭雖說和一些娘娘們不對付,但她生性樂觀倒是在短短時間里就結交了不少談得來的宮娥太監們,他們但凡有點什麼事都會偷著提前告訴青袖,這也便是好事了。她怎麼可能听不出皇後話里有話?再加上突然宣她進宮,又對她如此殷切關懷,想來是有事相求吧。
寒蟬子對楚凌裳運籌帷幄的能力絲毫不擔心,他只是叮囑夜崖跡要在戰場之上照看好師妹,畢竟戰場之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夜崖跡武功高強,縱使真的遇上了危險也可以保護好楚凌裳。
當然,將士們的士氣雖重要,但在戰場上講究作戰方式和策略更為重要,如何用最少的兵力來抵抗叛軍和外族的圍攻?如何在四面夾擊之下突破重圍大獲全勝?這一切就要靠幕後軍師的計謀了。
戰事,一觸即發。
景帝的一道強硬指令讓任何有異議的大臣都沒了話,只好順從皇上的意思。
椒房殿今天顯得冷清很多,應該說從竇太後搬出椒房殿後,這原本充滿帝王濃情的地方變形容冷宮,听說景帝很少來椒房殿,私下如果沒什麼大事小情的話,嬪妃們也極少踏進這里請安,可見皇後在宮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皇後見她一臉堅決,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來,沉默了半晌看著她。其實早在之前她就很想從楚凌裳口中知道這件事,但未來之事畢竟多有風險,對于鬼谷之人的推算她也是半信半疑,直到她竟然冒著風險為皇上診治,甚至對親自趕赴沙場一事眉頭都不皺一下,她終于知道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
皇後見她一語說中了心事,臉色多少有些尷尬,但礙于她已經被皇上封了軍師,手中又有皇上欽賜的諭旨,自然也不便表露不悅,清了清嗓子,松開了她的手——
皇後聞言後眸光微微怔了怔,看向她的眸光多了一份異樣,良久後點頭,「沒錯,本宮就是想要知道這件事。」
見她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皇後輕輕一笑,「凌裳想必是誤會本宮了,本宮一向無心干涉你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只不過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也多少要做些順應大臣們心意的樣子,其實本宮真的很欣賞你的為人。」
請安完畢後,她靜靜站在殿前等著皇後娘娘的開口吩咐,卻沒料到皇後親自走近她,意外拉過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凌裳,本宮已經听說你將趕赴沙場的事情了,唉,你只是個女孩子,要如何提防那些戰場上的豺狼呢?」
輕嘆之余透著幾分對她的擔憂,如同發自內心般的關懷,卻令楚凌裳心中滋生淡淡疑惑來。
這一次在大殿之上,景帝的意圖十分明顯,他听從了太後和楚凌裳的建議,命周亞夫帶兵為主力,又命竇嬰帶兵攔截,最後讓李廣老將出馬,目的是為了鉗制匈奴外族兵馬。
如今她只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坐穩正宮之位,難道這也算是為難的要求?
梅白俗九四梅九。見皇後眼底漸漸騰起寂寥之色,她心中多少騰起一絲惻隱之情,再度開口時語氣尚算輕柔,「皇後娘娘又何必急于知道未來之事呢?皇後的命運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怎可以將這種事情交托他人之手?安于現狀知足常樂豈不是更好?」
「不,本宮常常從夢中驚醒,總會夢到被皇上打入冷宮,凌裳——」皇後再次緊抓住她的手,這一次似乎還帶著微微的顫抖,「本宮知道無法強迫使你說出未來命運,你精通歧黃之術,那就為本宮開帖藥物吧,本宮如果不能為皇上誕下孩兒,那日後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