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赫連御舜自然將她的話听進耳朵里,「 」地一聲將茶杯重重放在一邊,英俊的臉躍過明顯的不悅——
「真是胡鬧,禁樓那邊哪有百花?伊稚斜,你應該知道禁樓是府中的禁地,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塢佳委屈地站住伊稚斜的身邊。
團。幻裁,團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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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伊稚斜含笑盯著他,陽光下,他的黑眸深邃光亮,卻有著跟赫連御舜同樣的堅持。
「伊稚斜,你不能進去。」他伸手一攔,擋住伊稚斜的方向。
「你們——」
「噓!」塢佳剛要呵斥侍衛,伊稚斜連忙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出聲,循聲抬頭看去,只見二樓倚窗而坐一位公子,抬手扶琴,輕吟歌聲。
「御舜,你這就不對了,還說禁樓沒人?沒人的話琴聲何來啊?」說著,拉過塢佳,「走,帶我去見見這位琴中人。」
「沒錯,已經荒廢了多年的老宅子有何可看?別听塢佳亂講。」赫連御舜說著又看了一眼塢佳,眼神極為不悅,嚇得她連忙縮了縮身子。
「這是府中禁地,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赫連御舜蹙著眉頭,臉色極為凝重。
他萬萬沒想到,只消一眼,將那白衣勝雪之人映入眼底之時,他的實現便再也無法離開了。眼神變得征楞而驚奇,心底卻有一種難言情愫在滋生,伊稚斜從沒想過自己會在短短時間內便能愛上一個人,短到只需要一眼!
伊稚斜哪管這些,揚了揚手哈哈一笑,「赫連御舜,你要尊重老人家的心願才好,塢佳,現在就帶我去看看。」說著,他主動拉過塢佳的小手,二話沒說走出書房。
伊稚斜在塢佳的領路下剛剛闖進來了院落,耳邊的琴聲就越來越清晰,連同剛剛沒有听到過的歌聲。
伊稚斜想了想,若有所思點頭,「這麼說,禁樓里如今空無一人?」
伊稚斜早就知道他心中有貓膩,既然是個荒廢很久的宅子,進去看看又如何?而且,赫連御舜什麼時候這麼緊張過?真的只是個宅子?還是那個戰犯就是關在里面?連單于想要這個戰犯進宮都無法得償夙願,想必一定是有原因。
伊稚斜面色大悅,與突然臉色鐵青的赫連御舜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冬荷在漢宮之中也見過楚凌裳,雖從未接觸過,但也听聞她的本事,原本對她就是崇拜難當,如今能夠服侍在她左右更是高興,看著琴座旁的楚凌裳,冬荷支著下巴一臉地著迷,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在女子裝扮的時候會傾國傾城,女扮男裝時又如此俊逸非凡,窗稜上的陽光灑落在素袍之上,如同仙人般,全身散發著與世無爭的淡雅之氣。
只有楚公子啊。
塢佳點頭,連忙拉著他離開。
塢佳膽怯地回頭看了一眼赫連御舜,再轉回頭時,唇邊泛起一絲得逞的笑。
她對面坐著冬荷,冬荷和春梅一樣,都是南華公主帶來的貼身丫鬟,因為南華公主怕楚凌裳沒人伺候,便命冬荷先照看著禁樓這邊。
就好像,今生今世再也沒人能夠入他的眼,進他的心,可今天,他卻一眼便傾了心,動了情……
楚凌裳只是微微壓低了嗓音,卻更是有著一番獨特韻味。
琴聲好听,歌聲亦好听。
琴,原本是南華公主的,盡早剛剛送過來,听說是楚凌裳親自請求侍衛跟南華公主借琴,冬荷理解,這禁樓遠在院落的最深處,平日也只能靠彈琴來打發時日了。
硬闖肯定是不可能了,赫連御舜就擋在他的面前,他只是借口要看風景而已,完全沒有足夠的理由再沖進去,正想著要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時,卻突聞一串隱約的琴聲氤繞傳來,仔細听真的便是絲竹之音,琴聲悠揚,絲絲入耳,如同天籟之音,再細听方向,正是從院落深處的禁樓處傳來。
禁樓那邊有花嗎?
禁樓院內,清風徐過,樹上女敕葉吐著清香,巡邏的侍衛們全都聚在了這里,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听著美妙琴聲,琴聲是從禁樓內傳出,楚凌裳倚窗而坐,長袍輕撫,素手苒苒,抬指掃動琴弦,揚出一串清潤之音。
穿過花園,伊稚斜和塢佳的身影被陽光拉的很長,身後便是緊追上來的赫連御舜,伊稚斜是武將不假,但赫連御舜的輕功絕對是在他之上,見他馬上要沖著禁樓方向走過去,干脆不管不顧直接施展輕功竄到了兩人面前。
見伊稚斜直接改成了硬闖,赫連御舜徹底變了臉色,奈何這伊稚斜的腿腳功夫也算不錯,拖著塢佳竄得倒也挺快,蹙著眉頭也二話不說跟了出去。
該死!
赫連御舜站在原地,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映的臉部線條忽明忽暗,一絲怒氣流轉在他琥珀色的瞳仁中,大手驀地緊緊攥起——楚凌裳,你是純心同本王作對是不是?
辛扎看著眼前剛剛發生的莫名一幕,抬手撓了撓頭,發生了什麼事?不就是賞個花嗎?王府里從來都沒有春花這是左谷蠡王知道的,再說了,這個左谷蠡王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賞花了?
這陣子冬荷听過府中不少的流言蜚語,說什麼王上有斷袖之嫌,她倒是嗤之以鼻,如果真有男子長得這般俊俏,男人不想斷袖都難吧?
院落侍衛們沉浸其中,竟然沒見到有人闖入,連動都不動。
頎長的身子立在院中,他痴痴看著二樓窗前唇含淺笑的白衣「男子」,心開始第一次不受控制般地狂跳,失去了節奏。
陽光和琴聲的交織,在「他」凝玉般的肌膚鍍上一層金色光暈,舉手投足盡是驚心動魄的清貴高雅之態,清艷而清冷,似沾染了皎潔銀華的仙人,令人無法難忘。
伊稚斜身邊的塢佳見了,心「咯 」一下,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嫉妒起一個男人來,這個人怎麼會比女人還要美?再看身邊人的模樣,不會連左谷蠡王都被「他」給迷惑了吧?最好是迷惑了,如此一來左谷蠡王說不準就提出將「他」帶走的請求,他是王上的長輩,王上就算再不願意也應該不會拒絕吧。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戰犯,只要王上別再總往禁樓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