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扎膽戰心驚地盯著塢佳手中的花瓶,許是怕她一個激動砸下來,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深吸了一口氣,「郡主,其實老奴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只是按照王上吩咐備好女裝,其他的什麼老奴真的不知。」
「不知不知!」塢佳杏眼一瞪,兩眼幾乎冒火,將花瓶狠狠扔在了牆上,「砰」地一聲碎了一地,聲音尖銳地高喊,「養你們這些奴才是做什麼用的?主子究竟怎麼回事就只會回答不知不知,趕明兒我非得將你們一個個都剁成肉醬不可!」
「郡主饒命啊。」侍衛和丫鬟們可領教過塢佳的厲害,嚇得全身都一個勁地顫抖,跪在地上直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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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女子的話,皇叔干嘛要你準備女裝?」塢佳心中也沒底了起來,今早兒打探消息的丫鬟回來說,王上又一夜待在禁樓之中,她就開始發了慌,又派丫鬟出去打探才發現,王上其實是在禁樓之中待了將近一天一夜!
「什麼事?」塢佳冷眼看著她。
「你還挺聰明的,知道我來你這里絕對沒好事。」塢佳冷笑著朝她逼近,「既然如此,你怎麼就不學乖呢?非得要惹得本郡主親自來一趟?要知道,本郡主可是對你這個地方討厭至極!」
「單于」塢佳眯了眯眼楮,對啊,她怎麼把單于給忘了,突然勾了勾唇,「沒錯,就算皇叔多麼喜歡禁樓的那位也沒辦法,單于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族人鬧出這種笑話來,辛扎,今晚的宴席我也要出席,你卻給我備好最美的衣裳。」
「嘖嘖,南華,你倒是會倒打一耙了,你說說看咱倆誰過分?」塢佳走到梳妝台旁,拿起一枚簪子,鋒利的末端在燭光下熠熠生輝,直接用鋒利一端抵在了南華的頸部,冷冰冰說道︰「你一向不是清心寡欲嗎?怎麼今天憋不住要出席晚宴了?瞧瞧你,這衣裳和首飾多漂亮啊,你真當自己是女主人了?」
「塢佳,你別太過分了!」南華公主見狀後,忍無可忍沖她喊了一句。
「是。」所有人站起身,跟著塢佳邁出了大殿。
「王妃?你叫得還挺自然的。」塢佳眉間怒火隱現。
「那個賤人想要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出席晚宴?真是笑話,我偏偏就不讓她得逞!你們——」塢佳起身,指著跪了一地的丫鬟和侍衛們,冰冷冷地說道︰「跟本郡主走一趟玄月閣,我倒要看看那位尊貴的大漢公主選的怎樣衣裳出席晚宴!」
「郡、郡主,奴婢還有一件事想向郡主您稟報。」一旁的一個丫鬟小心翼翼說了句。
「郡主,出席晚宴倒是沒問題,你可千萬別當場做出令王上難堪的事情來才行。」辛扎見她笑得陰森森的,心底打了個冷顫。
與天宮媲美?
丫鬟嚇得連忙改口,「是那個大漢公主。」
丫鬟舌忝了舌忝嘴唇,怯生生地說道︰「奴婢听說玄月閣那邊熱鬧得很呢,今晚王上也命了王妃出席,剛剛奴婢經過玄月閣的時候,見春梅和冬荷兩個丫鬟正給王妃選衣裳呢。」
從南華住進這個玄月閣開始,這里就異常安靜,除了時常來搗亂的塢佳郡主外,幾乎沒什麼人進來。
他是想勸勸她收斂一下脾氣才行,這般火爆脾氣,哪個男子會受得了呢?
冬荷手一顫,金步搖掉在了地上。
冬荷正拿著一枚金步搖準備為南華公主裝點時,殿門便被兩名侍衛給踢開,緊接著,塢佳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面尚化和荷面和。南華公主見來者不善,起身將春梅輕輕拉開,看著塢佳,「你想干什麼?」
塢佳冷冷一笑,「放心,我怎麼會笨到讓皇叔來厭煩我?今晚我是要解決掉麻煩的,我不管住在禁樓的那個是男是女,總之這個人是絕對不可以待在府邸中!」
塢佳哪會理會這麼多,自然也不會將辛扎的話听在心里,手「啪」地一下拍在桌上,「辛扎我問你,你敢確定那個人就是男子,不是女子?」
塢佳懶得與丫鬟對話,抬手示意了一下,侍衛們沖上前,一邊一個將春梅和冬荷拉到了一邊。
她呸!
所以,當院落之中響起鬧哄哄的腳步聲時,不消想都知道是誰來了。
正為南華公主選胭脂的春梅也嚇了一跳,見到塢佳郡主闖了進來,下意識站起身擋在了南華的前面。
玄月閣,是單于特賜的名字,當初南華公主遠嫁左賢王時,單于稱南華公主為「玄貺」,意為上天的賞賜,賜與左賢王相鄰寢房為玄月閣,玄,天也。天以不見為玄。地以不形為玄,人以心月復為玄。玄月閣更有與天宮媲美之意。
玄月閣?
辛扎一愣,半晌後才說了句,「楚公子怎麼可能會是女子?」
辛扎為難地撓了撓頭,天知道他倒是挺希望住在禁樓的是女子,最起碼這能代表王上是個正常人,艱難咽了一下口水,無奈說道︰「郡主,那楚公子生得俊俏,王上喜歡將他扮作女子也很正常,這事啊,郡主你還是別鬧了,楚公子就是個男子,他再爭寵又能怎樣?單于也絕對不會讓王上納個男人進府吧。」
辛扎愣了半天,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王上?怕是就算告訴了王上,王上也不在乎吧?
辛扎無奈地看著塢佳,他是這里的老管家了,塢佳多少還是會給他留些情面,嘆息了一聲道︰「小郡主,你也不要這麼生氣,那個楚公子是個男子,雖說長得眉清目秀不假,但再美他也不是女子不是?說不定王上只是一時興起,過兩天就不會老往禁樓跑了。」
這次是冬荷硬著膽子擋住了塢佳的腳步,緊張地說了句,「郡主,我們公主又沒有招惹你,你又想做什麼?」
「這是王上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而已。」
「這是你早就預謀好的吧,在王上面前假裝楚楚動人,無非是想讓王上多看你幾眼罷了,真是可憐啊,你難道不清楚王上如今可是寵著禁樓的那個呢,你是個什麼東西?」塢佳冷笑著,「其實我今天來這里也只是想幫你而已,要想楚楚動人就做得徹底一點,讓王上心疼才算你厲害,不過呢,瞧你笨頭笨腦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做吧,放心,本郡主來幫你!」說完,她轉頭對著幾個侍衛,語氣轉為幸災樂禍——
「你們幾個,月兌光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