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依舊流光溢彩。
夜崖跡于殿前停住腳步,景帝坐于龍椅之上,看他的臉色,似乎多少有些不悅,見夜崖跡來了,輕嘆一句,「匈奴再度要求和親,夜公子意下如何?」
面尚化和荷面和。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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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還是漢宮呢?等你嫁了那個二王子,還不定是做小呢!」青袖上前怒喝了一嗓子,她才不慣著這個所謂的公主呢。
「兒臣恭送母後。」景帝自然知道竇太後的擔憂,但為了楚凌裳,他只能忍痛割愛。
「公主有何吩咐?」
「前往匈奴之地經常出入賊寇,不走小路,難道公主想要去做壓寨夫人?」夜崖跡聲音微微轉冷,這個女人還真是嬌氣,如果不是三番五次要求歇息,現在早就可以越過這片山頭了。
「可行?」景帝微微蹙眉,「既然匈奴目前只想恢復兵力,倒不如趁現在就出兵攻打,他們必然會措手不及,這不是更好?」
「好!」景帝深吸一口氣,從龍椅上站起,下了台階,走到夜崖跡面前,雙手突然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壓低了嗓音說道︰「這是朕的命令也是請求,讓朕在有生之年見到凌裳平安活著。」
「明白,皇上是仁慈的皇上,但成就大事者豈能仁慈就足夠呢?」竇太後無奈搖頭,轉身先行離去。
「皇上——」夜崖跡欠身,「您是否還記得凌裳在信函中勸奉皇上的話?」
「皇上又錯了,這不過是生息的一種方式,懂得隱忍才會積極儲備,懂得儲備才能厚積薄發,時運不是固定的,這一刻大漢是落入谷底,但總有反彈上升的時候,到那時便是最佳征戰時機。」夜崖跡從容說道。
「皇上記得就好,皇上英明所以才听信勸告,匈奴國如今兵敗,正可謂仍為‘窮寇’之輩,他們需要時間強壯和恢復,所以想到了與大漢再度和親,依在下愚見,這次和親可行。」
「記得,凌裳叫朕‘窮寇莫要追’。」
「論年齡,似乎宮中只剩下華陽公主最為合適。」夜崖跡想了想說道。
華陽公主一听急了,「你怎麼跟我說話呢?有沒有規矩了?」
華陽公主哪會受得了這般顛簸,不悅地看著他說了句,「喂,你怎麼帶路的?怎麼經挑小路走呢?顛死我了。」
華陽公主終于忍不住在車攆中發了句牢騷,命丫鬟叫住了不停趕路的夜崖跡。
夜崖跡從他的眼眸里看出情深意重的含義,點頭。
夜崖跡先是愣了一小下,想了想隨即說道︰「匈奴打了敗仗,自然爭取時間養精蓄銳,這次主動提出和親,看來會有一段時間不會進犯大漢邊界。」
夜崖跡勒住了馬匹,掉頭——
夜崖跡抬頭看著他,了然于心地笑了笑,「左賢王當初毀約在先,明明和親說好以和親換和平,卻出爾反爾勾結趙國叛軍進犯中原,匈奴國的誠信岌岌可危,這次匈奴又以和親為由,如果大漢不計前嫌立刻答應此事,豈不是有損大漢聲威?」說完,他又補上一句,「想來殿上的大臣們都是如此說辭吧?」
夜崖跡搖頭,「皇上此言差矣,在下曾經到過匈奴之地,了解匈奴人的習性,匈奴的確是一族不願服輸和征戰力極強的族人,如果此時攻打,他們只會負隅頑抗,絕對不會舉手投降,大漢剛剛經歷了七國戰亂,如果此時再大舉戰爭,只會勞民傷財,和親,是最能緩和彼此的方式,趁此機會,我大漢也可以加快戰馬的培養,等兵足馬壯之時再去反擊,就會十拿九穩。」
夜崖跡明白景帝的擔憂,輕輕一笑,「華陽公主不足成事,皇上何來擔憂呢?」
夜崖跡眼眸突然一亮,自然明白景帝的良苦用心,深施一禮,由衷說道︰「皇上放心,在下自當安全護送公主平安達到匈奴。」
夜崖跡騎在高馬之上,一心急著想要快些趕往匈奴國,一想到凌裳將會遭遇等等便心急如焚。
當隊伍出了宮門之後,竇太後看著漸漸沉落的塵土,輕嘆一聲,「皇上,你可知夜崖跡這一去將不會再回,從此以後,大漢再無鬼谷之人協助,實為可惜。」
護送公主遠嫁的隊伍足有千人之多,浩浩蕩蕩從皇宮出發,臨行之前,皇上、竇太後和薄皇後親自相送,三人心中都很明白,他們送的何止是公主一人?
景帝也難遮眼底的不舍,「母後,兒臣只是不願再見到親人相離。」
景帝嘆了一口氣,「匈奴屢屢進犯我大漢邊界,朕已經一忍再忍,難道這次還要繼續忍下去?」
景帝點頭,「朕也是這麼想的,但這次朕不想應了這件事。」
景帝點頭,「這也是朕心中的想法。」
景帝點點頭,若有所思,良久說道︰「你的話的確有道理,戰亂剛過,彼此都元氣大傷,這個時候冒然進攻著實又欠妥當,好,朕就听你的,同意和親,可這人選」
景帝看了看他,良久後終于點頭同意,「好,那就將華陽公主指給二王子于單,夜崖跡——」他的眼神轉為凝重和嚴肅,「華陽公主一路顛簸,匈奴之路又遙遠無際,朕命你為公主護送將軍,帶上幾個丫鬟還有,青袖,都侍奉公主吧。」
景帝眼眸沉了沉,「朕知道,不過這華陽公主只是被封了名號而已,而且她還與皇後走得較近」
景帝雖然可以直接下一道旨意,公主們也不敢不從,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也不願看到女兒整天哭哭啼啼的模樣。
景帝賞下千金為公主嫁妝,薄皇後又備好各樣珍寶和精美服飾,華陽公主不見絲毫悲傷,相反倒是很高興。
薄皇後跟著竇太後一同離去,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景帝,眼底泛起刺痛,他的心,從未在她身上過啊。
這次向大漢提出和親的是匈奴國的右賢王,軍臣單于之子,匈奴國二王子,先前公主們許是也有听說這二王子在匈奴國只是有個頭餃而已,由此都急著推卻這樁婚事。
遠嫁隊伍出了長安城,直奔未知的北國。
「你——」
「啟程!」夜崖跡也懶得很她多說,喝了一嗓子下了命令,氣的華陽公主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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