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緹雅郡主?」伊柯想到了那張美麗的臉,原本焦急的神色也多少緩和開來,漸漸勾起一抹恍然大悟的效益來。
沒錯,緹雅郡主便是最好的棋子,他們完全可以利用她來尋求鄒侖的幫助,鄒侖的一句話听在單于耳朵里還是受用的。
伊柯見他想明白了,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總之,這件事我們倒要好好商討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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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軍臣單于遲疑地開口,先是說出了一個字,見她抬眸不解地相望,想了想道︰「對于御舜再度娶親,你沒有任何異議嗎?」
「你不愛御舜?」軍臣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些端倪來。
「你的傷,可痊愈?」軍臣單于輕啜了一口茶,唇齒盡是飄香,看著她輕聲問道。
「單于言重了,能為單于分憂是南華的榮幸。」她的眉眼舒緩,散發著如菊般的幽香清雅。
「單于?」南華見他目光渙散,輕聲喚道。
「南華該死。」她跪在地上,拼命壓下心底的懊惱。
「快起來。」軍臣單于清了清嗓子,伸手將她攙扶起來。
「抬起頭來。」借著燭光,軍臣單于凝著她的樣子,縴細身影透著萬般柔情,他的眸光也變得柔和,語氣微輕。
一切都是她意料之內的,可心頭一直在扯動著隱隱的酸苦。
于單點頭,眼底最深處閃過一抹陰狠。
雲,遮住了月,周圍的星子都變得黯淡。
他來了。
低頭,抬手拭去了眼底的淚霧,深吸一口氣,心卻在隱隱作痛。
軍臣單于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站在那里,紗燈的光亮將他的身影扯在了地上,輕輕搖曳著,縱使安靜如他,也透著沙場固有的血腥之氣。
軍臣單于凝著她,見她唇色笑意,一時間迷住了眼,其實他原本也沒什麼要事必須要她留宮,不過是在今日大殿上見她神色憐人,明明目露幽怨,卻還要眼前見著自己夫君另娶他人,看得他直心疼。
軍臣單于反應了過來,將心酸遮去後,又輕輕笑道︰「听聞南華公主舞技了得,不知今夜可否一飽眼福?」
軍臣單于心口驀地一緊,看向南華的眼眸閃過一抹驚訝,這話,那女子也曾經說過。至今他還記得她當時說出這話的神情,與南華一樣,心酸、無奈。
軍臣單于點頭,「那便好。明日護送和親公主的隊伍便能抵達皇城,大婚之前,還需要南華你多多費心。」
軍臣單于的手停落在半空,面色顯然有些尷尬。
剛剛進門之前,她映著月光的樣子落在了他的眼眸,驚艷到令人目不轉楮,他突然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晚,月涼如水,灑落在那個魏國女子的裙衫之上,她的眉眼那麼清晰,這麼多年一直深刻在他的腦海中,如今眼前的南華,眼中透著與那女子一樣的憂傷,那般無助的神態令他的心隱隱觸痛。
南華公主抬頭,對上軍臣單于輕柔的眼神。
南華起身,見他返身端坐在椅子上後,想了想,奉上了清茶和點心後,站在了一邊。
南華輕然一笑,「沒有,王上能與心愛女子長相廝守是好事。」
在沒有與他相識之前,她從來都不知曉原來思念會這麼痛,痛到可以令人失去呼吸,痛到難以抑制,強行將心底的痛楚壓下之後,又泛起幾許擔憂。
夜崖跡,你為何要來呢?
夜,深邃。
她心底一驚,很快斂下長睫遮住竄過眼底的一抹懊惱,再抬眼時,轉為一絲苦澀的笑意,「天下男子都是這般,南華身為女兒身,早就該接受這般命運不是嗎?」
她是多麼渴望得到一份完整的愛,卻直到死了,擁有的也不過是他七零八碎的愛。
她是怎麼了?
她欠身低笑,「單于過獎了,不過是拙笨之技罷了,如果單于想看,南華便獻丑了,只不過無歌無曲,但是跳舞豈不單調?」
她的眸光柔軟如絮,清澈如水,他凝著她,抬手不合禮數地攀落在她的臉頰,柔滑肌膚有些微涼,許是吹了夜風的緣故,絲滑如緞,令他一時間愛不釋手,更要將她摟入懷中時候,卻見她面色微微一驚,後退了一步,像是驚飛的鳥兒,慌亂無章。
她能明顯感覺得到他的氣息。
她輕輕一笑,「當日多虧單于相助,傷口已經痊愈,讓您掛心了。」
如果注定不能長相廝守,那她也寧願這般凝望,凝望天邊的月光,因為,這月光也同時映在他的身上,既然不能與君相守,那她也甘願與君同享這片月光。
望著望著,眼中的臉頰越來越模糊。
正欲轉身,眼角卻掃過落在暗角的一處身影,面色微微一怔後,早已將心底的那抹傷痛遮掩,無痕。
漸漸的,夜闌之上晃映著一張男人的臉,笑,溫潤如泉,暖暖地沿著她的眸流進了心底,多少次的午夜夢回,她都是這樣靜靜凝視著月光,在月光下一遍遍描繪著那抹早已經深刻在腦海中不止千遍萬遍的笑容。
男人的大手將她攙扶,蒼勁有力,她沒有掙月兌,卻微微斂下了長睫。
皇城宮內,一路宮燈搖曳,映在宮檐之上,泛起大片大片清冷的光。
看著看著,南華公主的唇畔微微勾起笑靨,與夜空中的那張臉頰相互呼應著,深吸一口氣,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窗子,被一雙碧柔玉手輕輕推開,淡淡光亮傾瀉進來,落在南華公主的臉頰上,耀動著更加皎潔的白。她輕仰著頭,看著夜闌之上被雲遮住的黯淡月光,黯淡,也染上了她的眼眸。
雖是心中早有準備,她卻故作一驚,輕步上前深施一禮,「南華見過單于,不知單于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單于勿要怪罪。」
見他一瞬不瞬看著自己,南華心中輕嘆,她應該再自然些才好,如此一來她才是來的有價值,可是她只要想到這點,便能隱隱牽出一抹痛楚來,那張男人的臉總會隱隱在腦中浮現。
這一切,她不早就準備好了嗎?
這原本于禮不合,這樣的夜晚卻會令人迷失。
「哈哈,南華真是小瞧匈奴之人了,我們匈奴人雖說善于騎射,但也有將隨身之物做來樂器的本事。」說著,軍臣單于拾起剛剛飄進殿內的一片樹葉,笑著道,「我來奏曲,如何?」
南華溫潤一笑,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
悠揚曲調從葉子與男人的唇間滑落,竟絲潤如水,她抬手輕舞,灑下一片芳華,夜,變得有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