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御舜沒有理睬于單和伊柯的神情,卻是將軍臣單于的表情看在眼里,一貫溫潤的面色微微凝重了些,他全算完算還是算漏了一點,原來這個刺客夜闖皇城的時候被人刺傷過,當日軍臣單于要是在大殿之上檢查了他的胳膊,其實一切都可以證明出事實究竟如何。
可是,單于沒有提到這點。
出于他對單于的了解,首先是排除了單于無心幫他這個可能,他許是當時已經懷疑到他的身上,所以才沒有說出實情。想到這里,赫連御舜暗自沉了一口氣,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平常百姓家,他必然會感動父愛的偉大,但身在權貴的皇城,一切都變了味道。
「什麼都不要說了。」軍臣單于疲累地打斷了他的話,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單兒,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來人啊——」
「伊柯,你這個小人、叛徒!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于單听了心底直發涼,氣的哇哇大叫。
「你看看你自己的兒子,是個用毒高手啊。先是毒害了寒蟬子,而後又要毒殺他的父王,今日將他關進天牢已經網開一面,從此之後,我沒有這個兒子!」
「免除于單右賢王的官職,將他關進天牢,收回右賢王所在的封地、王府,上繳兵書和全部珍寶,照辦吧。」軍臣單于無力說道。
「單于——」闕氏淒聲叫了一下。
「單兒,你來說說看。」軍臣命令了句。
「大家應該都清楚我們匈奴國是如何建立的吧?」
「是。」侍衛頭領一聲令下,幾個侍衛上前押起于單。
「父王」于單無力地叫了一聲,沒錯,他是做了很多事情,克扣了進貢的珍寶,派了細作先是毒害十皇子,而後是寒蟬子。他的確有心陷害赫連御舜,也的確默許伊柯在南華公主杯子里下了毒,但是,兵書不是他藏在府中的,殺人滅口也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他沒有像管家所說命人來取麻藤在單于杯中下毒,也不知道最後毒死的會是緹雅郡主,他是冤枉的。
「父王」于單聞言後激動萬分,淚水也流了出來,「父王,兒臣真的是冤枉的——」
「父王、父王——」于單拼命掙扎,「兒臣真的是冤枉的,是赫連御舜害兒臣,是他——」
「父王?」赫連御舜微微眯了一下眼楮。
「還有這個伊柯!」軍臣憤恨地盯著他,「枉費我多年對你的信任,沒料到你竟然會和于單做出這種事情來,無論是慫恿或是默認都是統統可惡至極!」
一口悶氣,很快郁結,又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面色不見一絲波瀾。
一句話落下後,使得眾人不解。
一句話,再度將軍臣單于激怒,好不容易壓制的怒火陡然爆發了,他顫抖著手指指著于單,憤怒說道——
于單一驚。
于單不明白軍臣的心思,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戰戰兢兢地回答︰「當時匈奴只是游牧部落,匈奴首領頭曼單于寵愛後娶妻子闕氏,便想立幼子為下任單于,由此起了殺害長子冒頓之心,頭曼單于派將長子冒頓到月氏做質子,又派兵侵略月氏,目的是想借月氏之手殺死長子冒頓,冒頓只身一人搶了月氏戰馬逃回匈奴。後來冒頓得知真相後便對自己的父王和後母心生痛恨,案子訓練軍隊,終于在時機成熟之時發動政變,射殺了頭曼單于,又殺死後母及不服他的將軍大臣,奪取了單于之位,從他繼位開始,匈奴國便正式建立。」
于單眼底陡然迸出光亮,跪著上前拉住軍臣單于,難以置信地說道︰「父王,你繞過兒臣了嗎?」
他這個父王,在防他!
伊柯大驚,拼命磕頭,「單于,下臣是冤枉的,下臣不過是听從二王子的命令,就算有一百個不情願,也不敢違背二王子啊,下臣也不願意見到二王子做這些事情」
侍衛頭領上前領命。
偌大和院落,變得悄然無聲,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著軍臣單于最後的決定。
軍臣單于一直閉著眼,待于單說完後點了點頭,又將問題拋向了赫連御舜,「御舜,你是如何看待這段故事的?」
軍臣單于伸手扯過下衣袖,蹙著眉頭說道︰「天下只有狠心的兒女,哪會有幾個狠心的爹娘?」
軍臣單于听完了男子的話後,面色極為疲累,揮手讓其退下後,身子倚靠在椅身之上,閉著眼楮,眉頭深鎖,一代梟雄卻抵不過這般淒冷之苦。
軍臣單于正在氣頭上哪能听進這些,一揮手,「將這人拖下去關進天牢,等待發落!」
軍臣單于的身子微顫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楮,看向赫連御舜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難以琢磨的神情,半晌後,他才輕嘆一聲,「人為權利富貴,的確可以六親不認,自古以來這種慘事屢屢皆是。但今天,我不想手刃自己的兒子,我累了,也老了,只希望能夠安度晚年,一生沒有遺憾死去,我不希望在我死的時候雙手沾的,是自己兒子的血。」
良久後,軍臣單于才開口,嗓音听上去很是憔悴——
赫連御舜也在等待著,他精心部署這一切,目的,便是要致于單為死地,至于那個伊柯,他會慢慢收拾。
赫連御舜看了看軍臣單于,想了想說道︰「生于權貴,身不由己。縱使骨肉,也能相殘。」
闕氏也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單于,單兒是在你身邊一直長大的孩兒啊,求求你放過他吧,就算讓他反省也不用關進大牢啊。」
闕氏見所有的不利全集中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面色雖是又急又燥,但也沒敢開口說什麼,只是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丈夫,等候著他的決定。
「單于——」伊柯也被拖了下去。
軍臣單于憤怒離開,闕氏哭得死去活來,但也沒有辦法再救自己的兒子。
聯們保我能聯我。待一切都歸于平靜後,一直像是局外人的夜崖跡走上前,看向赫連御舜,淡聲說了句,「凌裳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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