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很快就過了舊歲,踏入新年,今天就要進宮參加新年國宴,跟著沐耀堂入宮的除了沐瑾楓這個嫡出的大小姐,還有相府的兩位聲名在外的庶出小姐。
一大早上,兩位側室夫人就開始張羅著為自己的女兒梳妝打扮,這時候進宮,說不定就會成為個太子妃王妃什麼的,到時候就母憑女貴了。
或許是想到了成為太子或者皇子岳母那一刻,兩位花枝招展的夫人臉上是春光滿面,喜不自勝!
只有一身粗布麻衣的岑璇詩靜靜的與自己的女兒站在一起,不大聲尖叫,也不沾沾自喜,一副清冷素雅的模樣。盡管衣衫平凡樸素,但那衣衫包裹的身體不斷的散發出陣陣光華,顯然不是另外兩人可比的。
沐耀堂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開始吩咐姐妹三人上車出發,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岑璇詩臉上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明亮而耀眼,晃花了旁邊兩人的眼,也勾起了她們的嫉妒之心。
「姐姐啊,楓兒長成那樣,難道還有機會當王妃嗎?看你笑的樣子好像很有信心啊!」賀連淑拿著帕子捂著臉輕蔑的發笑。
連一向跟賀連淑作對的沈亦倩也在一旁附和陣陣,笑中的嘲諷和譏笑之意不言而喻。
「是啊,姐姐難道一直盼望著楓兒攀上皇子,好母憑女貴嗎?呵呵!」
收起笑容,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兩個囂張女人,嘴角微微上揚,一抹邪笑在她轉身的剎那綻放,無人看見。
兩輛馬車,四個人兩兩分開,兩位打扮的妖艷美麗的小姐一同乘一輛,沐瑾楓就只有跟沐耀堂一輛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前面的父女相對無言,只能默默的各自沉思。後面的姐妹也是不言不語,心里卻打著各自的算盤。
馬車順利開到皇宮門口,沒有任何阻礙就進入了皇宮內院,盤查的侍衛沒有對丞相要求檢查,足以見他的勢力之大。
新年國宴,自然是君臣同樂了,皇帝高坐龍椅,旁邊坐著寵妃愛妃一大堆。精明的眼光不斷閃爍,掃視著下方的文武朝臣,當視線掃到那雙藍眸時,心就不自然的一緊。
他,為什麼會長著藍眸?難道朕的江山將會被他毀掉嗎?可是他並不是朕的血脈啊!不管了,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不是嗎?一抹算計的精光閃過他的眼中,隨即笑了開來。
下方坐著文武百官,王孫公子,官家子女,郡主、公主、小王爺、公子什麼的多不勝數,沐瑾楓沒有費心去看那麼多張面孔,只是自顧自的欣賞著可以欣賞的美景,品嘗著上好的食物。
身為丞相,位高權重,位置自然就設在離皇帝最近的下方,而對面坐著的就是太子龍傲宇。一身紫色華麗錦袍襯得他氣質高貴又儒雅,臉上輕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
而他的旁邊坐著的就是逍遙王府世子龍君翔,一身白衣略顯飄逸瀟灑。再下去就是王府二少龍君翼,也就是傳言中的藍眸妖孽,他安靜的坐在世子身旁,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雙目無神。
無神的雙眸在不經意間落到對面坐著的他,一絲極細的亮光突地一閃而過那雙冰藍的美眸。他也來了,他是相府之人?他是什麼身份?兩位相府少爺他是見過的,不是他!
而坐在丞相一家最後一個位置的正是女扮男裝的沐瑾楓,跟那天上街的裝扮一樣,她也正在打量著對面的男子,四目相對,一個雙目無神,一個眼神散漫,沒人知道里面傳遞的是什麼。
歌舞,戲曲,一樣一樣的進行著,滿殿的人一邊觀看表演,一邊品嘗美酒佳肴,臉上洋溢的都是歡笑,心里的思緒卻是因人而異。
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事,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群臣都在他的笑聲中安靜下來,等待著那身在高位的人發言。
「逍遙王府的兩位少爺都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吧!世子已經娶了世子妃,那麼今晚就為君翼配一位正妻吧!在場的年輕姑娘們有誰中意咱們的二少爺嗎?如果賜婚成功,朕親自替君翼向她下聘禮,黃金萬兩如何?」臉上浮起的笑雖然燦爛卻讓人厭惡,至少有兩個人是厭惡的。
「相府的兩位小姐可是願意呀?」目光向著兩位如花似玉的相府小姐,臉上溫和的笑容卻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畢竟是大家出生,氣質膽量非一般人可比,只是緊張還是避免不了的。沐瑾榆面帶笑意的掃了一眼龍君翼,快速的轉回,笑著回了一句︰「陛下,臣女沐瑾榆怕是高攀不上二少爺了,還是算了吧!呵呵!」眼里的嘲諷譏笑不言而喻。
而沐謹櫻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陛下,臣女還想陪著娘親幾年。」婉言謝絕卻又不直言,眼里的厭惡卻是明顯至極,沒有人想嫁給一個被世人稱為藍眼怪物的人的!
一個一個的問下去,回答中的不屑、嘲笑、譏諷之意越來越露骨,各位郡主,太傅之女,尚書之女直至在場最低級的官員之女都問遍了,都沒有一個人願意。皇上臉上的笑容卻在不斷擴大。
「看來,大家都覺得自己高攀不上二少啊,那二少以後該找何人為妻呢?」
缺德,知道別人的痛處,還一直踩,這皇帝就沒安好心!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心卻蔓延上一種痛,仿佛是心愛之物被人踐踏了一般。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好像他們已相識千年一般?那雙藍眸是否千年以前就已經跟她糾纏在一起?
他,低垂著腦袋,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大家都以為他是在害怕。只有一直觀察著他的沐瑾楓知道他在憤怒,在隱忍。那袖子底下緊握的雙拳青筋突起,指節泛白,那看不見的藍眸顏色已經越來越深了吧!
看了一眼大廳里笑容各異,卻都滿含嘲笑譏諷之意的人群,沐瑾楓淡漠的心開始氣憤,不再平靜。再看一眼那個隱忍到快要爆發的龍君翼,更是怒火叢生。
嘲笑聲陣陣發出的大殿里,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我願意!」月兌口而出,連自己都覺得心驚,不是不願沾染這一切嗎?為何看著他痛苦,自己卻選擇了踏入這紛擾塵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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