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街路,滿是水,雨絲斜斜長長的在車燈前垂落,眼里,除了雨,還是雨。心里,除了急,還是急。
雨刮一下下輕輕地刮著車玻璃上的雨水,慢騰騰的讓人的心更急。
那條路熟悉的讓他心痛,多少個夜晚,他曾不知不覺的把車開進那條街里,從她的門前緩緩開過,再慢慢的消失在街口。
那樣的孩子氣常令他自己失笑,卻又心驚,他的心不曾給過誰啊,太過珍惜了,一旦失去,會痛徹心菲,那樣的感覺,他怕。所以,他逃避與她的相見,他怕失去。
到了,撐著傘向閣樓沖去,走了一半,卻被那扇鐵門擋在門外,上了鎖,他上不去。
夜更沉了,那傘也擋不住雨的肆虐,褲角、衣袖早濕了半邊,卻恍然未覺般四處尋找著能上去閣樓的辦法。
可是除了那樓梯再沒有任何的通道了。
嘶啞著嗓子喚著茵茵的名字,久久,卻無人應。
心更慌,總不至于心這麼狠,下了雨,他又叫了這麼久也不開門吧,茵茵,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從上了一半的樓梯上退下,找房東吧,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房東的大門也鎖了,叫了更無人應,被迫的跳過鐵柵欄翻門而入,他不是梁上君子,他只是不放心茵茵而已。
小樓的門在外面上了鎖,看來爺爺也不在,去親戚家了吧。
這樣大的雨就是叫了人來開鎖,也要等好久援兵才能到,可是他的心已經等不及了。
那靠近樓梯的一側有一條排水管,來不及思量,柯正威扔了傘在門外,爬上那條排水管,爬過了一層樓高,便過了閣樓樓梯的鐵門,小心翼翼的一手抓著鐵管,一手伸向樓梯的欄桿,,有些遠,慢慢的移過去,終于抓住了,混身使力,一蕩,人已在樓梯的外側,急忙越過樓梯,幾步就沖上樓去。
平台上,茶花在風中亂舞,看不清花開花落,雨勢更大了,推門,門里沒有栓,心里有些竊喜,卻更是擔心茵茵的迷糊。
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屋子里靜悄悄的,一片肅靜。
淡藍色的床上,茵茵橫臥著,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對他的到來,沒有絲毫的察覺,依然沉睡著。
難道是他多疑了,茵茵什麼事也沒有嗎?
輕輕的走到床邊,高大的身子蹲下了依然比床高出許多,凝神望著她,雖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她小小聲的咿呀而語,听不清念著什麼,卻象是做著惡夢一般。
慢慢的適應了這室內的黑暗,瞧見了她的臉紅通通的好象隻果一樣。
搓了搓手,吹著氣,被雨淋濕的冰冷還沒有暖過來,舌尖輕試了試,手溫了。
輕放在昏睡中的茵茵額頭上,滾燙的熱浪襲來,燙得他心驚,怪不得睡不安穩,一定是淋了雨,才染了風寒。
擰亮了小燈,床上的人兒依舊昏睡抑或昏迷著,他已分不清。
四處翻著,鑰匙、毛毯,還有傘,她依然毫無知覺的昏睡著。
心疼的仿佛要迸裂般的難受,捶著胸口,是雨水,更是他的戲傷了她吧。
柔軟的毯子裹住了她,抱在懷里,再隔了一層床單,只盼他的濕衣不要濕了毛毯。
開了門,一手抱她,一手撐著傘,來到車門,將她安放在後排的座位上,她輕呼出的氣息吐在他的手臂上,熱熱的。
熟睡中的茵茵就象一個嬰孩般悸動著,微笑,居然對自己的一切毫無所知。
開了車,飛一樣的向他的別墅駛去,茵茵不喜歡醫院,那他就不去。別墅里有他的私人醫生,只是今晚要加夜班了。
紅燈綠燈閃過,一邊開車,一邊關注著沉沉而睡的茵茵,眼底眉梢,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