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一剎的瞬間,沈青本能退後,笛聲被打亂,尖銳的銀針扎進腳跟前的泥土里,站穩腳再抬頭尋找的時候,黑衣人卻已經帶著蘇羽消失了!這下可好,她沒事,蘇羽卻被盜匪抓去了!
該死的盜匪,她還沒上門找他們算賬,他們竟然敢出來抓人質,太猖狂了!
這些人會輕功,沈青知道自己根本追不上,想起那女人這麼緊張的玉牌,立刻返身跑回營地,玉牌一直都在她身上,本來以為只是那些賊匪的通認碟片而已,現在看來肯定不止這麼簡單。
營地內炊火裊裊,沈青跑進夏侯湛的營帳內,卻發現帳里一個人都沒有,「怎麼回事,人都哪去了!?」
出門找到守在帳外的士兵,焦急問道︰「將軍去哪了?還有百里雲直,他們去哪了?」
士兵怔了怔才回答,「夫人,屬下不知百里公子的去向,不過將軍才出去沒多久,要不要屬下去找將軍回來?」
「好,你快去,就說我有急事要找他。」
「是。」士兵應話立刻跑去找人了。
沈青回到帳子里,從懷里拿出玉牌細細查看,那個陰險的女賊三番兩次想拿回這東西,到底是有什麼玄機在里面,前面是行書大字,後面是精雕細琢的凹凸紋路,因為紋理和玉都是同個顏色,很難看出這紋路到底代表什麼。
想著就走到桌案前,拿了宣紙和毛筆過來,用墨汁涂滿了玉牌在印在宣紙上,拿開就看到一個方形的細紋圖,紋圖周圍還有一些奇怪的形狀,沈青疑惑不已,這樣東西,根本看不出是什麼。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手邊忽然踫到一個羊皮卷軸,沈青信手打開來看,才發覺卷軸是九頂山的地形圖,才看了兩眼,心里就豁然開朗起來,那玉牌的紋路就是地形圖上很空余的一塊。
拿著宣紙放在地形圖上對應上後,終于看清這九頂山的真正面貌,怪不得以前的那些朝堂兵馬怎麼都收拾不了這幫賊匪,原來他們是縱著九頂山得天獨厚的優勢一直作怪。
所以那女賊才這麼緊張想把玉牌搶回去…沈青坐在桌案前皺眉深思,雖然知道了怎麼攻入風凌寨,可現在蘇羽被抓,他們仍是等于被束縛了手腳,到時候賊匪要是趁機逃月兌了,狡兔三窟,那樣的話,她的金銀珠寶豈不是很難再追回來了?!
想到這,沈青的眉頭瞬時鄒的更深了,剛才蘇羽被抓,她多少也有些責任,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輕易提了她的身份,思前想後好一會兒,沈青終于想到了辦法。
夏侯湛還沒有回來,沈青抓了桌案上的筆,草草寫了一段留言放在地形圖上,又將玉牌放回身邊,抓著骨笛就頭也不回的出了帳子。
解了法拉利的韁繩翻身上馬,朝著九頂山的方向就頭也不回的疾奔出發。
夏侯湛沒回來,百里雲直也不在,眼下形勢緊急,與其等明天被強盜束縛手腳不能強攻,還不如她先潛進去救人,玉牌的地圖是入風凌寨的一條捷徑,再加上逐漸熟悉起來的麒麟骨笛,她有七成的把握能安全把蘇羽救出來。
七成靠她,還有三成是已經留了話讓夏侯湛與百里雲直跟她里應外合。那個女賊匪剛剛才被她傷到,肯定料不到她還會追上去,沈青目光如炬,策馬疾奔在夜色森然的山路上。
綿綿山中,風凌寨燈火熠熠,亮如白晝,這會正是寨中準備晚飯的時候,就算山下正圍著要來圍剿他們的朝廷兵馬,他們也仍是放松愜意的吃喝著。
香酒遠飄,喧嚷聲時起時落,陸寧霜帶著蘇羽從風凌寨的後門進來,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放下蘇羽後就立刻點了她的穴道,就算沒被點穴,蘇羽也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坐在凳子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小心翼翼的看著抓走她的這個搶匪。
點亮房里的燭火後,陸寧霜第一時間找到鏡子來照臉,左臉上恐怖猙獰的血窟窿讓她嚇了一跳,「該死!」那女人到底是什麼妖孽,竟能用笛聲控制鳥雀攻擊自己,真後悔就這麼逃走了,她應該留下來直接把她殺了才對!
那一聲陰冷的咒罵嚇了蘇羽顫了顫,女搶匪惡狠狠的瞪過來,蘇羽膽怯的眼眸轉動著移開,不敢與她對視。
「你說,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怎會如此厲害?!」
蘇羽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不是不能說話,是她不敢說話。
「你快說啊!」
又是個凶惡的逼迫,蘇羽的大眼楮里瞬時充盈了淚水,「我…我…」
「你什麼你,我在問你那個女人是誰!?你快說,不然姑女乃女乃讓你也嘗嘗流血的滋味!」陸寧霜拍案而起,這丫頭哪里像是公主,膽小的跟螞蟻似的!
先是萬分的緊張,接著又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壓迫和威逼,從小就被呵護備至,從沒被人綁票過的蘇羽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嗚哇…!!!」
陸寧霜霎時驚了,她弄丟玉牌的事誰都沒有告訴,淳于獻命令他們不能輕舉妄動,所以她帶回來這丫頭也只能先藏在自己房里,現在她竟忽然一下哭得這麼大聲?!
「臭丫頭,哭什麼哭,快給我閉嘴!!」
蘇羽是一哭起來就停不下來的主,她可不管這些,更強大的哭嚷聲,嗚嗚哇哇的在風凌寨里赫然乍響,就在她要繼續放聲大哭的時候,卻忽然發覺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被點了啞穴,可稀里嘩啦的淚水卻是一點沒止住,蘇羽繼續無聲的大哭著。
陸寧霜狠厲的瞪了她一眼,「你再哭,我就在你臉上也扎一個窟窿!」
正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陸寧霜立時將蘇羽拉起來扔到床鋪上,三兩下將她蓋得嚴嚴實實,在扯了一塊布巾按在自己的臉上,這才慢慢走過去開門。
葉楚屏一臉惑然的站在門外,「是你在房里大哭?」
陸寧霜點頭,葉楚屏不敢置信的瞪著她,認識陸寧霜這麼多年,從沒感覺她像女人,今天無緣無故的竟忽然在房里嚎啕大哭?「…你干什麼哭得這麼淒慘?」
陸寧霜頓了頓,緩緩移開手里的布巾,臉上的血窟窿立刻露了出來,就算她是一介草寇也始終是個女人,拿這個傷口當借口也是順勢而為,「剛才去後山練功,有只夜鴉忽然發瘋似的沖上來,我正想去找你拿些藥的。」
「只是臉被啄一下,就攪的整個寨子都嚇一跳?」葉楚屏轉眼看了看她身後,瞬時察覺到她房里的異常。
「哭一下又不會死!」陸寧霜冷著臉趕人,剛想關門就被葉楚屏啪的一下制住了。
葉楚屏高深莫測的冷笑,「哭一下當然不會死,可你房里那個女人在繼續蒙著哭下去,只怕就要橫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