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的兵馬在第二天啟程返回臨冬城,路上沈青因為擔心金銀珠寶也選擇騎馬回去,天氣爽朗,她轉頭看了眼身後越來越遠的九頂山,回眸的時候瞥見一路沒有笑容的百里雲直,瞬時蹙眉疑惑起來。
昨個兒雲直帶著蘇羽回來後,兩人就非常的奇怪,蘇羽一身狼狽的回到營地,立刻就到自己的帳里去了,她想上去詢問雲直昨晚的情況,他也沒心情打理自己,轉身又被將軍叫去了。
真是奇怪了,才一夜的功夫,兩人的關系好像鬧得比之前還僵,難道昨晚又大吵架了?
心中疑惑的猜測著,牽著韁繩晃悠悠的過去與他一道走著,「你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百里雲直悶聲悶氣的反問。
沈青郁悶了,這還沒怎麼?她從沒見過百里雲直嚴肅過這麼久的時間,以前無時無刻不掛著自己的招牌笑容,生怕別人看不清他的漂亮門牙似的,現在怎麼也跟夏侯湛似的,臭著臉跟她說話了?
「喂,百里雲直,我們還是不是朋友啊,你這個樣子也不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可是在擔心你呢。」
說話聲音高了些,一瞟眼看見前頭坐在馬車里的蘇羽聞聲探頭朝他們看了一眼,沈青轉頭再往身旁看,雲直的臉瞬時更加臭了。
「以後再說。」
得,看來肯定是吵架了…沈青沒招了,也不好總自討沒趣的逼人家,「好吧,等你想找人開解了,我隨時洗耳恭听。」
一路奔波,九頂山回臨冬城莫約需要兩天的路程,抵達的時候已是第三日的傍晚,將軍府門外,一臉心焦的紅姝夫人早已等在那里,見著羽公主下馬車就立刻迎了上來。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蘇羽就徑直沖進將軍府里去了,紅姝夫人困惑不已,木訥的朝著將軍和百里雲直行了禮才急匆匆的跟進去。
這邊廂沈青還沒緩過神,身旁的百里雲直卻在調轉方向,「雲直,你要去哪?趕了兩天的路,你不回去好好休息嗎?」
百里雲直稍顯無趣的笑了笑,「我去天香樓喝酒,你要不要去?」
「喝酒?」沈青鄒眉,平常累一點點就嚷著要休息,這回怎麼這麼反常,府門都不進就說要去喝酒?
「她不去。」夏侯湛淡然的替她拒絕了,已不知何時站在她的法拉利身邊了,對一切都不以為然的樣子,接她下了大馬,就往府里走。
百里雲直卻也不惱,策馬小跑著朝五坊大街行去。
劉副將和白果站在門口迎接,沈青被拉著走,只得匆匆忙忙的跟兩人吩咐事情,「金銀珠寶都在那邊的兩大箱子里,你們讓人搬去庫房看管好,明日都要一一分配出來送去商鋪的。」
「是,屬下知道了。」劉副將朝著走遠的將軍和夫人連連點頭。
白果探頭盯著看,砰砰身旁的劉副將,欣喜道︰「好像將軍和夫人已經和好了!」
「你才看出來,我剛才就察覺到了,這趟剿匪真是好,不僅東西都找回來了,將軍和夫人之間的冷戰也結束了。」
劉副將喜滋滋的笑著,最好的還是他們府里的下人隨從們,整天頂著將軍的冷如冰霜的臉做事情,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了,現在好了,終于雨過天晴了~
府院內,沈青被夏侯湛拉著一步沒停的走著,也不知道他是要干什麼,「你要干什麼呀?」
將軍沒回話。
「雲直和蘇羽兩個奇奇怪怪的,你怎麼也不幫著調解一下,好歹雲直也是你的朋友嘛。」
「他們從小到大就沒和睦過,現在奇怪也有什麼稀奇的。」夏侯湛拉著沈青走進廂房的院子,剛好遇上一連錯愕的杏兒,又輕描淡寫的吩咐了一句,「去切壺茶來,水不要太燙,等涼一點了再端過來。」
「噯噯,好。」杏兒愣頭愣腦的點頭跑出去了,出了廂房的院子瞬時察覺到兩人的異狀,立時笑逐顏開的小跑著去沏茶,是等涼一點~再端過去~
進了房間才消停下來,沈青還是沒解愁,「可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是不是我讓雲直去救蘇羽的決定做錯了,那早知道我跟雲直換個任務才對。」
夏侯湛輕笑看她,平常不是挺通透的嗎?什麼事都心里有底,怎麼這次反倒後知後覺了,「這麼關心他們,怎麼不關心關心你自己?」
「我一直很關心我自己啊。」
「那你決定好了沒有?」
「決定什麼?」沈青蹙眉看他,這才發覺已經被他拉回自己的廂房了,想起之前說過的話,雖然現在會繼續跟他保持假夫妻的關系,可也不代表合作關系就可以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啊,「你拉我進來要說什麼啊,我說了不讓你進我房間的!」
夏侯湛半眯眼凝視著跟前的嬌小女人,「過段時間,我會啟程去京都城,你跟我一起去。」
沈青稍感訝然「去干什麼?」
「去跟大周的聖上辭行,去京都城過今年的年歲,去…」夏侯湛眼里浮起漣漣笑意,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去落實你的名分。」
沈青有些迷糊的腦子好像忽然抖了一下,「名分?」
夏侯湛輕點頭,這女人這麼沒安全感,一點小刺激就立刻觸到她的原則,悶不吭聲就打算著要離開自己,若不是這次剿匪的事,他們也不知會如何說出這事的心結,不趕緊落實一下名分怎麼緊緊捆牢她。
「……其實,」沈青糾結起來了,她還沒決定要怎麼樣啊,而且生意才剛剛起步呢,這節奏會不會太跳了一點,「我覺得,只當個侍妾也挺好的…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以後要是反悔,直接休書一封就好了,比去辦離婚證書什麼的,省事多了…
夏侯湛的神情微微嚴肅起來,斷然截斷她猶豫不決的敷衍,「此時本將軍已經決定了,再過不久就會啟程,不容再議。」
太過分了!沈青想提出抗議的時候,又忽然想到蘇羽的事,「可是公主的事你準備辦?她說要嫁給你,說不定,現在真國皇帝的賜婚聖旨已經頒下來。」
夏侯湛笑著坐到房里的圓桌旁,「這事不用**心,蘇羽應該清楚該怎麼做,就算她明白,也已經有人為我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