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心想這丫頭太沒眼色,沒見趙慶生在這里嗎?居然說這種話。而且芙兒不是一直在房里嗎,怎麼會去了溫香樓?當下她就對丫頭怒道︰「混帳東西,胡說八道些什麼?小姐正在房中繡花,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還喝醉酒打了人?簡直是痴人說夢!小張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丫頭剛才是急昏了頭,此時才看到房中還坐著一人,知道是趙慶生,心知自己犯了大錯,忙改口道︰「奴婢該死,奴婢只是听小張子這麼說,一時心急就進來稟報,也許是他認錯人了,奴婢這就回去確認一下。」
趙慶生在一旁听了卻道︰「杜夫人,這件事恐怕沒有錯,在下之前剛見過令千金,也許她沒有回來也說不定。」
「哦?」秦氏听了奇怪道︰「你在哪里見到她的?」
趙慶生老實答道︰「之前杜小姐去了晚生家里,因為一言不和,她氣得出了門,晚生以為她回來了,就沒有追趕。現在想來一定她是心情不好,才去溫香樓多喝了幾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您還是趕緊派人把她給找回來吧。」說著慚愧地低下了頭。
秦氏一听這件事又跟他有關,心中的氣憤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喜歡他,她又沒有辦法。心念電轉之下,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將計就計吧。想到這里,她就說道︰「怪不得她會這樣,她雖然任性,但還不至于如此胡鬧,肯定是因為受了你的刺激,既然這樣,解鈴還需系鈴人,就麻煩你跑一趟把她給帶回來吧。」
趙慶生知道這件事自己責無旁貸,忙拱手道︰「是晚生的不是,晚生自當盡力。只是,將杜小姐送回來後,還望夫人能將玉佩還給晚生。」
秦氏見他還沒忘了這件事,心里恨得沒法,冷聲道︰「玉佩的事等你們回來以後再說,如果芙兒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是。」趙慶生知道她在氣頭上,沒有辦法,只好出了門……
乘著馬車來到溫香樓,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倒霉,不但將把柄落在了別人的手里,還要為拿回玉佩做這種事,如果讓別人知道了,說不定要怎樣笑話自己呢,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嘆氣。
正在這時,突听到溫香樓里傳出了一陣吵嚷聲,一個女子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還不停地往地上摔東西,瓷器碎裂的聲音不時地傳來,還伴著老鴇撕心裂肺的驚呼聲和痛心疾首的哀嚎聲。他皺了皺眉頭,知道杜永芙還在逞凶,急忙下了車,拎起袍襟就進了樓。
一進門就見杜永芙醉得里倒歪斜的,正一手拿著酒壺往嘴里灌,一手拿著一個花瓶正要往地上砸,其他人怕她傷到自己,都躲得老遠,只有老鴇站在她十步開外,搓著手連連祈求著,內容無非是求她不要砸東西,那可都是古董,可杜永芙卻充耳不聞,揚手就將花瓶扔在了地上,一時間瓊漿飛濺,玉片橫飛,杜永芙看著四分五裂的花瓶哈哈大笑起來,詠兒卻不在她的身邊。
趙慶生見她這個樣子,心里一陣氣憤,上前抓住她的手道︰「你怎麼喝得醉成了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快跟我回去!」
杜永芙一見是他,眼中含淚,生氣地甩開他的手道︰「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跟你回去?」
趙慶生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道︰「世可忍俗不可忍,你這種做法誰見了都可以管。趕快跟我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說著就將她往外拉。
老鴇見有人來了,松了一口大氣,撫著胸口鎮定了一下,見趙慶生要走,忙攔住他道︰「趙公子,您不能就這樣走了,我這里的損失怎麼辦呢?」說著就指著滿地的狼藉。她這里能砸的東西都讓杜永芙砸得差不多了,雖然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好歹也是花錢買的,她可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趙慶生見這里確實被杜永芙弄得很狼狽,自知理虧,既然他管了這件事,就得管到底,便說道︰「這里砸爛的東西就由我來賠吧。」說著就伸手入懷想取銀兩,一模之下才發現剛才出來得匆忙,竟然沒有帶錢,只好面有愧色地說道︰「不好意思老板,我出來得急沒有帶錢,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先將她送回去,一會兒取了銀子再給你送來。」
老鴇怕他走了不認帳,為難地道︰「趙公子,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我這兒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您看我這兒的損失有多大,就算我不吃不喝,我這樓里的姑娘也要吃飯的,萬一您貴人事忙把這件事給忘了,那我找誰說理去?要不您先把杜小姐放在這里回去取銀子,反正今天這生意也做不成了,我有的是時間等著。」
趙慶生見她如此說,也沒有辦法,只好將杜永芙放開,可一放手杜永芙就立刻粘住他道︰「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我不要跟你分開。」
趙慶生無奈地看著老鴇道︰「你看,杜小姐醉成這個樣子,萬一把她留下再闖什麼禍,恐怕對你對我都不好,要不這樣吧,我來時是乘了馬車的,我把車留下,等取了銀子再把車贖出去,您看怎麼樣?」
老鴇听了,走到外面去看了看他的馬車,發現車子雖然半舊,但那馬卻是極好的,油光錚亮的鬃毛,一身鍵壯的肌肉,英姿颯爽,看起來就很值錢。她想了想,覺得把它留下來也不虧,賠自己的損失是綽綽有余了,便點頭道︰「那好吧,既是這樣我就給您一個面子,您趕緊把杜小姐送回去吧。」
趙慶生見她終于同意,忙帶著杜永芙走了出去,可是一到外面他又犯了難,杜永芙醉成這個樣子,兩個人又沒有馬車,怎麼回去呢?
想著他就拍著杜永芙的臉問道︰「喂,你來時有沒有坐馬車?」
「嗯?什麼?」杜永芙醉得一踏糊涂,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