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他們都沒敢看無雙的臉,因為她的死相實在是太恐怖了,再加上作賊心虛,多看了恐怕會作噩夢。
將尸體弄好後,他們又在牢房里檢查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麼紕漏,這才出去重新鎖上牢門,兩個人一起回到了門口的看守室,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喝酒吃菜。
不過他們雖然喪心病狂,但是做了壞事之後心里多少有點兒害怕,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談笑風聲了,只是象征性地端著酒杯,想著自己的心事。過了一刻鐘,換班的差役打著呵欠進來替他們的班,他們把鑰匙和相應物品交接了一下,就回各自的住處去了。
分手的時候,胖子問瘦子道︰「兄弟,你那兒有閑錢沒有?我這個月的月傣都花得差不多了,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那些錢來,不如我們兩個湊一湊。」
瘦子知道他是想要錢買通張仵作,也不敢怠慢,急忙將身上帶著的散碎銀子都掏出來給了他,說道︰「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了大哥。」
胖子用手掂了掂那些銀子,也有五兩重了,便點了點頭道︰「好吧,先湊合著用吧,你回去等著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瘦子抓住他的手道︰「大哥,那我可全指望你了。」
「嗯,你回去吧!」將他打發走後,胖子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洗了個澡,又換了身兒干淨衣服,從舊衣物中翻出了五兩銀子,跟瘦子的湊成十兩,又拿了搶來的無雙的首飾一起裝進錢袋兒,這才拿著去了不遠處的張仵作家。
張仵作此時正在家里摟著媳婦睡覺,突听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以為有案子發生了,急忙爬起來穿衣服。干他們這行,半夜發生命案找他們去驗尸是常事,所以他也不以為意,只是悶著頭穿衣服。
張氏見他模黑起來,問道︰「你干嘛去?」
張仵作道︰「又有案子了,我得去牢里一趟,你自己先睡吧。」
張氏氣呼呼地道︰「真討厭,又是案子,連個囫圇覺都不讓人睡!」
張仵作嘆氣道︰「好了好了,你先睡吧,啊?我走了。」
其實他也很討厭大半夜的被人攪擾,但這是工作,也沒有辦法。他隨便安撫了張氏幾句,就下床穿上鞋,拿起驗尸要用的工具箱,打開門走了出去。一出去就見胖子正焦急地等在門口,他關上門問道︰「是王看守,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胖子見他拿著工具箱出來,知道他以為自己找他有公事,便小聲道︰「哥哥,我找你有點兒急事兒,不如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買點兒酒菜,坐下來好好聊聊。」
「急事?」張仵作有些納悶,他們一向交情不深,只是同事關系,這大半夜的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兒呢?但是想歸想,他也沒問,心想反正已經起來了,就出去喝一杯也無妨,便點頭道︰「那好吧,我把這箱子送回去。」
胖子卻拉住他道︰「大哥,既然已經拿出來了就這麼著吧,我的事很急的,刻不容緩,我們這就走吧?」
張仵作想了想,只好點頭道︰「那好吧。」說著話兩個人就來到了一個24小時營業的酒樓。
現在雖然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但是酒樓里依然是燈火通明,還有幾個吃飯住店的客人在大堂里逗留。胖子見這里人多眼雜不方面,就買了點酒菜,打包帶著張仵作回了自己的住處。到了家中,他急忙請張仵作上座,張仵作也不客氣,放下箱子就坐了下來,兩個人邊喝邊聊起來。
張仵兒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開門見山地問道︰「兄弟,你找我來有什麼要緊事啊?」
胖子見他直接相詢,也不拐彎抹角,說道︰「大哥,實不相瞞,兄弟我這麼晚請你來,確實是有件要緊事想求你幫忙,這次你一定要幫小弟,不然小弟就完了!」說著就離席單膝跪了下來。
「哎兄弟,你這是干什麼?有什麼事盡管說。」張仵作忙彎腰將他扶起來,同時心里打了一個問號,自己只是個仵作,他能有什麼事求到自己頭上呢?
胖子坐回凳子上,抹了把眼淚,說道︰「大哥,這件事說起來也不難,只要你肯幫忙,兄弟我就周全了。事情是這樣的……」說著就將他們怎樣將無雙奸污,怎樣殺人滅口,偽造現場都說了一遍,哭道︰「都怪我們一時鬼迷了心竅,才做出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現在想想真是追悔莫及。」說著嘆了口氣。
張仵作听驚得也是目瞪口呆,最後說道︰「你們居然敢把人給殺了,膽子也真是太大了!」
胖子追悔莫及地道︰「當時我們只是想快活一下,事後瘦猴兒怕她把事情說出去,我們才動了殺機。明天肯定會有人發現她死了並且驗尸查明死因,到時候可全仰仗大哥了!」
張仵作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挺棘手。不說別的,單說那個丫頭的身份就夠特殊的,她可是花夫人身邊兒的紅人,雖說得罪了主子暫時被關進了死牢,但也難保有一天會出去,這兩個人這樣祧把人給殺了,要是夫人追究起來,恐怕要出大事的。自己要是幫了他們,說不定會被連累的。
想到這里他為難地道︰「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們闖下的簍子太大了!這可是在赫連大人的眼皮子底下,這個……你讓我怎麼幫你們呢?」說著嘆了口氣。
胖子見他如此為難,知道事情不好辦,急忙將事先準好的錢袋從懷里掏出來,放到了他的面前,說道︰「大哥,我知道這件事難為你了,這里些有十兩銀子和一些金銀首飾,你先拿著,如果不夠的話還有,只要你肯幫我們這個忙,別的都好說。」
張仵作是個貪財的人,看到那個錢袋,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他知道里面一定有不少好東西,但是對于兩條人命來說,還是輕了點,便笑道︰「兄弟,你這是干什麼?這怎麼使得?我不能收。」說著又將錢袋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