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掀開被子的時候嚇了一跳,只見羞花整個人都已經泡在了血水里,只有上半身是干淨的。身下的褥子也都濕透了,血紅血紅的,可見她流了不少的血。
她的心暮地一疼,急忙將她抱起,為她月兌去身上的血衣,然後換上干淨的。此時她才慶幸來的是趙慶生,不然還指不定會出什麼大事呢。
用熱水將她全身上下擦拭干淨,然後換上干淨的衣服,再把被褥撤下來,忙活完這些之後,藥正好煎好。赫連左親自端著藥進來,見她已經幫羞花處理好一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走過去坐到床邊喂羞花吃藥。
「我來吧。」楊荔枝伸手去接。
「不用了,還是我喂她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赫連左沒有看她,只是看著羞花說道。
楊荔枝急著處理掉堆在地上的血衣被褥,見他很關心羞花,也就不再堅持,自己捧著那堆東西出去了。可是出去後她又犯起難來,這堆東西要怎麼處理呢?交給下人去洗的話,一定會被人發現上面的血跡,可不洗的話,要丟在哪里是好呢?
這時候,趙慶生正好過來要跟赫連左告別,看到她在那里發呆,又看到她手上的衣物,知道她在苦惱什麼,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說道︰「給我吧,我幫你扔掉。」
「趙先生,真的謝謝你!」楊荔枝看著他,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說這些,我們是朋友嘛。」趙慶生回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我先回去了,過幾日再過來看望你們,你幫我跟左兄說一聲吧。」說完之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楊荔枝一眼,就拿著那堆髒物走了。
楊荔枝看著他的背影,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下以後她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回到飛鳳閣後,她越想今天的事越感激趙慶生,要是沒有他,事情一定會鬧得不可收拾。可是要怎麼感謝他呢?這時候,她突然看到了桌上的筆墨紙碩,靈光一閃,對呀,可以畫一副畫送給他的。像他們這種文人墨客,收到書畫是很自然的事,不會被人非議。
這樣一想,她急忙走到桌邊,攤開一張宣紙,提筆蘸墨,想了一下,就畫了一副感恩圖。畫的內容是一只烏鴉口中叼著一塊肉,送給一個盤膝坐在沙漠中的老人。故事的典故她早已不大記得了,但是對這個場景卻還記憶尤新。她知道趙慶生收到她的畫,一定會立刻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
畫完之後,看著未干的墨跡,她的心里說不出的惆悵,如果沒有代嫁過來該有多好,那樣現在她還有機會跟他一起學詩作畫,可是現在他們男女有別,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等畫干了之後,怎麼送給趙慶生又成了問題。思來想去,她決定坐等,既然他跟赫連左是好朋友,那麼一定會再來的,到時候看到他就將畫給他完事。
一旁假裝忙碌的趙媽見她一回來就埋著頭在那里畫,畫完了還對著畫苦思冥想,心中覺得奇怪,走過去伸著脖子看了看那副畫,說道︰「夫人,這畫的是什麼呀?一只烏鴉叼著肉去喂一個人,這……這有點兒奇怪吧?」
楊荔枝沒有提防她會突然在一旁說話,嚇了一跳,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把畫折起來收進袖子里,說道︰「沒什麼,只是隨便畫著玩兒的。你去炖點兒補品來吧,一會兒我過回春閣看一下花夫人,她病了。」
「病了?!」趙媽驚訝地叫了起來,她知道羞花現在是很受寵的,急忙關切地問道︰「什麼病呀?嚴不嚴重?」
楊荔枝對她什麼事都想問個究竟的性格很不喜歡,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只好說道︰「只是感染了風寒,不礙的,你快去吧。」
「哦,好的。」趙媽知道她不待見自己,又是要給花夫人喝的,急忙走開去準備去了。
燕窩炖好之後,楊荔枝讓新換的貼身丫頭菊香拿著燕窩,去回春閣看望羞花,仍然找借口將趙媽留在家里。對此趙媽很不滿意,但又沒有辦法。
去到回春閣後,羞花已經吃完藥躺下了,見到楊荔枝進來,急忙撐起半身說道︰「姐姐,你來了?」
「唉,快躺下,不要起來了。」楊荔枝急忙上前扶住她,說道︰「你現在身體太虛弱,還是不要動了,我帶了點兒補品,你喝點兒補補身子吧。」說著讓所有丫頭退下,自己拿起碗和勺子來喂她。
羞花看著那碗東西卻怎麼也喝不下,推開碗道︰「姐姐,我剛喝了一肚子的藥,實在是喝不下這個,你給我講一講今天的事情吧。剛剛我問少爺,他只說沒找大夫過來,但是我的病已經沒有大礙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的事……少爺沒有發現吧?」
楊荔枝笑了笑,把碗放到桌上,說道︰「你放心吧,他沒有發現什麼,是趙先生過來給你看的病。他雖然看出了你的癥狀,但是並沒有把實情告訴給少爺。」說完她埋怨地道︰「你真是傻,為什麼要冒這個險自己把孩子打掉呢?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很多血,當時看了把我嚇壞了。」
羞花眼圈一紅,拉了拉被子,說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長大,如果不趁早打掉的話,我怕……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著她就流下淚來。
「好了,我知道的,別說這些了,先養好身體要緊。」楊荔枝急忙安慰她,端起碗說道︰「來,喝點兒吧,這是我叫下人精心準備的,你一定要多吃點兒。流了那麼多血,不吃點東西身體是扛不住的。」
羞花見推辭不過,只好勉強喝了一口。看她喝下去,楊荔枝就放心了。可是沒喝幾口,羞花就感覺胃里很難受,一惡心,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楊荔枝躲閃不及,正好吐到了她的袖子上。
「喲。」楊荔枝慌忙起身用帕子將袖子上的髒物擦去,突然想起之前畫的畫還藏在里面,急忙拿出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