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一低頭簪子掉落,叮叮當當的響聲提醒了她,小臉紅了手也抖了。雖然眾妃忍住不笑,她卻能听到人家的心聲,抓起簪子要戴上卻不靈光,小手仿佛不听使喚。
「本宮為你戴上!」搶過來東西看了一下,輕輕撫模著上面的珠子,晶瑩透亮很是體面,鄭重其事地為她戴好︰「論私情都是女人,本宮豈能不通情理?但論後宮規矩,論及皇上的威嚴,兩者皆非同小可!本宮無法救你了!」
「娘娘!」笨蛋也能听懂其中意思,趕緊抬頭求她︰「臣妾不是故意的,娘娘開恩!」
「瑩嬪這話說得沒道理!」鄭貴嬪發泄不滿,即使人人皆知她尚未受寵,也要將憤慨發泄出去,誰讓她是新人之一呢?旁邊的娟嬪心頭一沉,想求情又察言觀色,放棄了求情的可能性,一只手抓住椅子扶手來回摩挲。
「開什麼恩?有什麼余地開恩?」環視四處,她也是太子時期的側室,膝下有子不用愁,唯一缺失的就是愛,說不上指高氣昂,也有資本拽上一番︰「閉門思過余音繞梁,後宮各處的管事宮人都去了,姐妹們至今不寒而栗!瑩嬪倒好,三天未到就來請安,本已經抗旨大罪,理應呈報聖上押往雜役房,讓她與宮女們同甘共苦一個月!娘娘不重罰就不錯了,還指望開恩?」長得挺漂亮的女人,一旦目中無人就丑了。
「沒錯!」皇後指望娟嬪說話,誰知她悶葫蘆一般就是不接招,她也沒辦法︰「抗旨可是罪過,無論你有什麼理由!看來本宮不得不罰!」沒出息的人就是不給力,堂姐一落千丈,她自然也要低調一些,破天荒地叩頭求饒,哭得感天動地。
「哭什麼呀?」睫毛一挑,翻著白眼兒落井下石,內心在詛咒婉蓮,表面卻說著漂亮話︰「其實姐妹之間應該照顧,你們一同進宮受封,用得著掐成那樣嗎?和睦才是康莊大道嘛!」
「誰和她是姐妹?本宮受不起,怕折損10年陽壽!」擦干眼淚,瑩嬪的倔強令人震驚,皇後看到這個樣子更加心煩,立刻想起康妃的德性,月兌口而出︰「都給本宮住口!」話音剛落,眾妃連忙站起來低下頭,唯唯諾諾地做出讓步。
「唯恐天下不亂還是閑得慌?」皇後自己不站起來,一拍桌子指著她們教訓,典型的指桑罵槐,听得鄭貴嬪耳根子熱︰「皇上就要出門了,當真以為沒人管得了你們,是不是?別忘了本宮才是後宮之主!誰要是敢出頭,敢在後宮胡鬧,本宮同樣秉公執法!」
「瑩嬪公然抗旨,借口向本宮請安搬弄是非,雖無心攪亂後宮,卻有蔑視宮規法度之嫌!」目不轉楮地瞪著她,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瑩嬪硬著頭皮听下去︰「本宮念其身體不好,又是初犯,罰跪鳳兮宮門前1個時辰,以儆效尤!」
「謝皇後娘娘!」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她沒有鬧騰,忍下了前所未有的委屈,近乎順從地磕頭,任由太監將她拖出去。
沙漏里的東西分秒流逝,她在門外跪了好久,可惜還沒到時候,雙腿發軟強撐著身體,小姐身體就是嬌貴!瞧那左搖右晃的模樣,皇後沒有心軟,體現出她的另一面,眾妃不敢走,親眼所見也重新認識了皇後。
「在外面跪了半個時辰?總共罰了1個時辰?」揪著報信人的衣領,康妃頓時失去往日的不可一世,神情無奈地追問,不顧弱弱的身體臥病,就差從床上滾下來︰「她從小不曾受苦,哪里受不住啊?這個笨丫頭,為什麼要自投羅網?病急亂投醫!那些人是好惹的嗎?她以為皇後是什麼人?豈能由她擺布?」
「娘娘趕快救人啊!」報信的宮女是沁兒的陪嫁,心急如焚地要哭了,見她猶豫不決面色蒼白,跪下哀求︰「瑩嬪娘娘入宮後舉目無親,又不懂與人為善,只有您一個親人了!求您出面幫幫她,皇後娘娘會給面子的!」
「你當皇後是好人嗎?」一句話道破天機,後宮沒有人真正磊落,不是傷害人就是防止被人傷害,康妃與她相處多年,始終看不透她︰「她平時為什麼能包容,今天就抓住抗旨的把柄,非要給她下馬威呢?你就不想想,本宮救得了她嗎?」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後宮各處井井有條,皇上不是夸她嫻淑端莊,有母儀之風嗎?」小丫頭涉世不淺,但後宮的河溝有多深,她還是經驗不足,說出話來幼稚可笑︰「何況依奴婢看來,皇後溫文爾雅氣度不凡,不會故意找小姐的茬吧?」
「荒唐,糊涂!」一個巴掌甩過來,夠小丫頭摔在南頭,暈頭轉向+腦殘臨時病愈!康妃指著她的鼻子,痛心疾首地罵道︰「她從小養尊處優慣了,難免腦子轉不過來!你也笨嗎?就是有你們這些笨奴才,才會把她教得越來越笨,早晚被人賣了都不自知!」她著急啊,氣得心絞痛差點穿越時空,飛到她的身體里。
「奴婢知道了!」一個勁兒地叩頭認錯,好話說了一大車才罷休,又說到要她求情,康妃沒有發火而是解釋,但明顯地恨鐵不成鋼︰「那是抗旨大罪!說白了皇上很可能知道,放任皇後處罰她,甚至是商量好的圈套!也就是她這個笨蛋,畫圈就跳!」咳嗽聲陣陣響起,不要咳出肝哦!
「啟稟娘娘!」一個宮女飛奔而來,氣喘吁吁地剛要說話,顧忌旁邊有外人愣住了,眼珠亂轉不知如何是好。康妃看出她有話憋回去,氣盛高過理智︰「這里沒有閑雜人等,即使有閑雜人等也不必避諱!笨點不要緊,只要不是害人的就行!」瞪了那個丫環一眼,分明是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