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之際,她湊到跟前耳語一陣,然後吐露真言︰「雅嬪的存在無論好壞,都是皇上刻意的安排!為了抬舉先帝留下的能臣,也為了平衡朝局,削弱徐家的氣焰!」
「可她那麼得寵,以後會不會威脅您呢?」宮女打扮的人憂心忡忡,訴說了對這類人的看法,認為表面天真的人隱藏最深。敬妃何嘗不曾疑慮?但如果一個人有皇帝撐腰,說什麼也扳不倒。
「不要說了!」敬妃為人低調,家世不如康妃也算顯赫,平日看不出關鍵時刻她最明事理,低頭望著女兒的睡相︰「你當皇上糊涂嗎?他比誰都精明!老虎模不得!何況人家救了我們母女,若有害人之心能甘冒大險嗎?」
起程了!一路上風光無限好,話說還是出來舒服,皇宮內院讓人憋屈,連空氣都不能自由呼吸。現代女一邊欣賞風景,一邊只顧自己餓了就吃,困了就睡,謊稱身體不舒服,不許他與自己同屋而眠。
「雅嬪娘娘!」半夜三更起來望月,正在思念現代的父母,突然有個人出現身後,鬧鬼也沒有這個鬧法!回頭一看,傅環面無表情地拱手行李,嚇得她趕緊制止︰「父親快別這樣!這里不是宸薇宮,要是被客人或者店小二看見,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臣知道分寸!」一副「姜是老的辣」的姿態,分明是委婉的訓斥,面有難色卻嚴肅苛責︰「倒是娘娘不知分寸!」
「父親!」壓低聲音撒著嬌,露出可愛的笑臉四下觀察,做賊般地提醒他︰「你還說自己有分寸,這就是你的分寸?叫習慣了改不了口,回頭在大街小巷也這麼叫,把人都嚇跑了!」眼珠一轉,一語中的︰「耽誤了皇上的要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恕臣直言!」還是改不了毛病,莫非女兒當了妃子,親人骨肉也疏遠了?坐在身邊苦口婆心,比明容還要不厭其煩︰「知女莫若父!你病得真是時候,病得都能月下發呆!可見你在宮里並不善于邀寵,這正是臣擔心的!」
「父親擔心什麼?」眼鏡搞笑地一瞪,甩甩手臂伸懶腰︰「我這不是挺好的?」看得他措手不及,連忙教導︰「宮外傳言四起,同僚們大多好話說上天,說你十分得寵活潑好動!康妃娘娘因你失寵,瑩嬪娘娘受到冷落也有你的作用!可是你這樣對待皇上,不怕回宮後失寵嗎?」
「什麼得寵失寵的?」猛然站起來委屈極了,想到妖孽的霸道氣焰,康妃姐妹的頻頻刁難,連皇後都是陰晴不定的人,支支吾吾地解釋︰「你盡可問問明容,女兒在宮里過的是什麼日子!」
「臣知道娘娘為難!」作為父親,眼前的女兒是妃嬪,他只好拿出臣子的身份,想好好說說又要把握分寸︰「但請您明白,攏住皇上的寵愛重中之重!還要和後宮各處搞好關系,少惹是生非打抱不平!」差點老淚縱橫,姐就奇怪了!你的女兒從前就這麼偉大?可以忍受你的出賣,還能靜下心听你喋喋不休?
說到底還是家族利益作怪,明容當初見死不救,任由她被迫與妖孽同房,後來的家書來往也是簡單問候,總不忘囑咐她固寵。古代人的思維令她無語,明知道後宮是戰場+賭場,還要不辭辛苦地送閨女進去,名利富貴就那麼重要?
「本宮知道怎麼做!」轉身向前一步,扭過頭去陰沉著臉,為古代女人的命運抱不平︰「請父親放100個心,明日本宮的病就好了,一定好好伺候皇上!」
本來要走卻被叫住︰「敬妃娘娘的命是您救下來的!論道義沒有錯,但當初過于冒險。請娘娘答應臣,以後不再強出頭了!」說著就要跪下,听到動靜的她本能地回頭阻攔,滿臉憂郁︰「本宮答應你,快起來吧!」
「不!」簡單的一個字,令人震驚不已,美月的現代觀念爆發了,陪著他跪︰「那你還要怎麼樣?我已經夠倒霉了,每天心驚膽戰裝傻充愣,應付各路神仙謹慎小心!還有院子里的那個家伙,來了就要笑臉相迎!」指著妖孽的房間方向,怒氣沖沖地訴說著。
「不許出言不遜!」封建腦子害死人!這家伙對她客客氣氣,唯獨听到不敬言辭無法忍受,隨即愣了一下,馬上機械地低下頭︰「請娘娘恕臣不敬之罪!臣一時心急的沖撞,也是為了您能過好啊!」
「剛才的一個‘不’字,只想請娘娘對天發誓︰爭取抓牢寵愛生下子嗣!」老夫子的樣子姐很震撼,替婉蓮妹妹感到失望,官場真是磨人意志的地方,年輕時的勁頭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庸俗保守!
「這還需要發誓?」不要太恐怖哦!姐不由得面目猙獰,不猙獰不足解氣,撅著嘴鼻孔張大︰「太可笑了吧?」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來婉蓮從來不會這樣,瞧那模樣看什麼看?拜托無欲則剛有木有?
「請娘娘發誓!」居然叩頭就拜,頭回見識老爸拜孩子的!古人就是死腦筋,偶是無神論者,勉為其難地發了誓。抬頭望明月,低頭思現代!哈哈,會自創詩歌了!姐容易嗎?
回到房里輾轉反側,頭上的珠釵都不卸,雙手不住地砸床︰「這叫神馬事啊!本姑娘穿越到農戶也行啊,為什麼偏偏進了牢籠?而且是替人進去!要命的是,人家的爹還逼我發誓!丫丫的呸,我憑什麼發誓?」握著脖子上的項鏈,冊封當天的賞賜,突然覺得特別扎手,跳下床生悶氣。
「發誓?你當是宣誓就職?」托著下巴胃口疼,撓頭地悄悄抱怨︰「又不是總統大選!開什麼玩笑?我要是死在皇宮,看你們指望誰?史書上記載幽幽,什麼戚夫人被做成人彘!你們真敢押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