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笨手笨腳的!」路過縣衙門口,看到守門的士卒們,有人精神不濟搖搖晃晃,有人大聲叫嚷,一看就知道是欺負新人︰「剛來衙門精神點兒!別整天哭喪著臉吊喪!看著你們就晦氣,難怪縣令大人罵你們,活該!」毫不留情地指著人臉罵。
「什麼東西!」仁慶臉上微怒,美月卻克制不住心情,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卻肯靜下心來听下去︰「班頭,小的有一事實在不明!」
「說!」趾高氣揚的德性,自以為人家青澀你成熟,丫丫的呸!姐就不信你當年不是新人,就沒有表現幼稚的一面!典型的婆婆心態,熬出頭就要報復後來人,精神分裂!
「小的們剛來衙門不久,許多事不明白!」怯生生地看了看其他人,仿佛個個面有菜色,大氣都不敢出,他就說出了心里話︰「請教班頭,咱們縣令那麼敬業愛民,每日很早起床用膳。為什麼每次訓話都是千篇一律,毫無新意呢?」
「是啊!」另一人也壯著膽子,神情似乎硬氣一些︰「老爺早起衙門辦公,那是因為家就在後院,當然來得及吃飯!」捂著肚子咕咕叫,大概餓過好幾頓了︰「小的們家住遙遠,也要提早上差,既不談正事又耽誤吃飯,何必呢?」
「起個大早趕個晚集!天不亮就來了,卻要听車篇累牘的話,又不放我們出去吃飯!等到時辰該上差了,人家也坐堂審案了!我們餓啊!」剛才那個人接過話茬,男兒有淚不輕彈,反倒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這是哪家的規矩?」仁慶緊握著扇子,聯想昨夜的捕快那麼囂張,一定是佔慣了便宜的主兒。相形之下小卒們如此境遇,每天連早飯都吃不成,而且是故意拖時間,縣令實在可惡!
「你們還敢抱怨?」班頭突然打了他一巴掌,震驚了一行人等,別說美月忍無可忍,仁慶也受不了了,雙手握著扇子咯咯作響。侍衛們蓄勢待發,恨不得上前揍人。
要命的是,滿嘴歪理一套套地,不知是非黑白為何物,不懂做人起碼的道德。居然把自己受過的罪,堂而皇之地顯擺出來,仿佛別人活該受同樣的罪,這樣就能解心頭之恨!
「變態的東西!」嘴上忍住沒說,剛要走上前巴掌回敬,一只堅毅的手拉住她︰「你們去!」幾個侍衛馬上拱手︰「是!」呆呆地看著他,那般鎮定自若,但眉間眼底透出嫉惡如仇,這種老成與他的年齡不匹配。她頓時很好奇,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再敢多嘴,老子挨個打!」卷起袖子又要打人,另一個小卒瑟瑟發抖地等著,肚子仍舊咕咕叫。幸災樂禍的班頭滿面猙獰,全無一點人情味,平日嚴肅慣了的侍衛看不下去,一把捏住他的手。
「這下好了,讓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想不放都不行!」雙手叉在胸前冷笑,婉蓮妹妹倘若真人在場,只怕也會有揍人的沖動。姐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路見不平,不親自動手可惜鳥!
「你tm是誰?敢管老子的閑事?這里可是縣衙!」出口成髒的壞小子,以為無人治得了他,舉著手耀武揚威。氣得侍衛大哥下了狠手,把小手腕捏得通紅,居然還不松口︰「你們是何方神聖?有種報上名來!爺我君子報仇10年不晚!」
不一會兒,只要他稍稍給力,這混蛋就立馬軟了︰「放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不是要我手腕廢掉嗎?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冷汗都冒出來了,小卒們樂得高興看笑話,心想可有人出了口氣。
「君子報仇?你這種貨色算什麼君子?」仁慶終于現身,話說有點古典氣勢,改不了上朝時的處變不驚︰「虧你也讀過書,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莫非你不明白?」
「哪一撥人進來,老人都會欺負新人!這也不是我定的規矩啊!」揉著小手腕,冷汗尚未消退,聰明的他看出這是一伙人,連忙服軟地訴苦︰「誰不這麼干啊?」
「這話倒也稀奇!」沒等他發話,姐也要好好出口氣,走到跟前目光足以殺人!哇 ,他們怕偶!回到現代的時候,說不定能成為演員呢!yy之後回到現實,不疾不徐地反駁︰「依你之見,以後落草為寇殺戮無辜,你也可以這樣說嗎?」
「這!我!」看出他們來頭不小,從著裝到風度和霸氣,估計是京城來的不怕得罪人,本地的誰敢質疑縣衙?頓時支支吾吾,一個眼色使過去,旁邊的跟班馬上要跑。
「怎麼著?想進去報信?你家縣老爺見了我們,照樣得行大禮!」美月直接吹牛,幸虧明容和姜總管留在客棧,否則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仁慶也大驚失色,傅環意欲阻止卻被攔下,模著玉佩看戲。
「大伙虐待新人,你也虐待新人!大伙殺人放火你也去?」步步緊逼疲勞轟炸,拿出怒氣沖沖的本領,滿嘴跑舌頭張口就來︰「知不知道你們闖禍了?還不快收斂一點?」
「就是!」仁慶使個眼色,傅環老成地配合演戲,畢竟這里是第一站︰「告訴你們老爺,別干這種喪良心沒好處的事!自己吃飽喝足了辦公,人家小卒們就該挨餓嗎?這還是小事!往大了說,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你們老爺有的是大事呢!」目光咄咄逼人,端詳了一行人等,性格各異卻無不傲氣,班頭模不著頭腦地後退。
退了幾步又回來,理不直氣不壯地反問︰「闖什麼禍?我們老爺的大事?有什麼大事?不要造謠生事!小心我們老爺抓你們!」她就不信邪了,抓起他的領口︰「讓他抓!抓啊!本少女乃女乃倒要看看,他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