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仁慶竊笑地松開她,臉上有些泛紅。侍衛們面面相覷,有人表面冰塊兒臉,但著實有些不好意思,把平時宮里的毛病帶了出來。齊刷刷地跑到他們面前,正要拱手請罪,美月驚訝地阻攔︰「你們這是干什麼?就怕人家不知道身份嗎?回去!」
「回去!」這家伙恢復了溫柔一刀,繼續沖著自己傻笑,然後支開了這些力大無腦的。
「好了,這下有了墨寶,看他們如何狡辯?」反正只有他和她,仁慶拿著東西,高高興興地走回屋,往桌子上一放耍起腔調。現代女輕笑一聲,趕緊把東西藏好。
「再拖兩天才能給他!」藏好之後強作鎮定,沒見過這麼能拽的人,居然還在哈哈大笑,不怕隔牆有耳嗎?上去就拉住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質問︰「現在是在客棧里,你當皇宮大內啊?想笑就笑想說就說,要是被人听了去還得了?」
「會有人听到嗎?」這人居然不懂隱藏,推開窗戶就大喊大叫︰「我和夫人親熱,誰能怎麼樣?」就要說給牆根下的人听,兩個不知死活的有點卻步,沒有離開而已。
「你有眼線?朕沒有嗎?若論監視他人,你們這點花活兒算什麼?」心里這樣想沒有說出口,關上窗戶故意大聲,差點被她誤解︰「你真不知羞恥!那麼大聲干什麼?」
「你知道什麼?今天非要你不可,看我怎麼收拾你?」轉眼間叮叮當當一陣亂響,臉盆也倒在地上,外面听響的人不太自在,本想硬著頭皮听下去,卻被床鋪聲響嚇跑。
「你干什麼?」誤以為他又要胡鬧,問題是這次衣服不月兌,也不再強迫她做任何事,小臉開始有些鎮靜,奇怪地看著他。
「配合我做戲!」一個眼色示意外面有人,她終于明白了,拿出胡謅的把戲又哭又鬧︰「不就是你姨父能耐嗎?進門以來總是欺負我,我不依!嗚嗚!」看得他直想笑,假裝生氣地鬧道︰「臭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折騰了一番悄悄走到窗前,仍舊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嘴,殊不知外面已經沒有人了。
「就知道欺負我,姑女乃女乃娘家也不是好惹的!」揮著手臂賣力地演戲,擠眉弄眼的神情太搞笑了,妖孽越來越喜歡她,扯開嗓子大叫︰「我就是要欺負你!你以為你是什麼?若不是高攀我家,你們一家子能有今天?」
轉而摔摔打打,大不了明天賠償茶具,實在不敢肯定,悄悄地打開窗戶。美月還知道用障眼法,沖著窗戶不管不顧︰「好啊!話說到這份兒上,就打開天窗讓大伙听听,有當丈夫的這麼損人的嗎?」
女人哭哭啼啼,光打雷不下雨,男人也要耍無賴,一個勁兒地留意外面︰「我哪敢損你啊?整天就會人前風光,把老子的風頭搶了去,什麼事啊?」
「看來縣令及各府大人那里,都可以交差了!」果然是掌櫃的派人盯梢,支走了賊眉鼠眼的家伙,與副手合計著︰「不過還是要盯牢他們!哪怕讓當官的放松警惕,咱們以後再出其不意,立個大功也不錯嘛!」
「對!」副手點了點頭,松懈地說道︰「盯是要盯,可不能打草驚蛇啊!這人看來真是襄王的外甥,難道還要防範?」
「傻了吧?」拍著他的腦袋,還是掌櫃的機靈,燭光下一語道破天機︰「當官的從上到下官官相護,那是因為有共同利益,關鍵時刻也會互相算計,就叫‘官官相欺’!」
「哦!」長嘆一聲遭他笑話,不料有人進來報告,好像縣令心里不踏實,又有事情要交待他。
「什麼?」掌櫃的心里直打鼓,左思右想來回踱步︰「三更半夜找人商量事?準沒好事!」一把拍著自己的腦袋,半天不開竅卻又很明白︰「一準兒叫我聯絡他上面的官,哎呀!」
「如此致密差事交給您,絕對的信任啊!」副手到底腦子轉不過來,興高采烈地恭喜他,掌櫃的一把拍在桌子上,茶杯都震了起來,原地打了個轉停住了,嚇壞了周圍的人。
「什麼信任?這是要送我上火線,路上出了事我是替死鬼!」愁容滿面地訓斥著,指著他的腦袋︰「即使沒什麼也會顧忌我,防著我!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天知道以後是何下場?」
來回走個沒完,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郊外的陣陣馬蹄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兩人。話說他們真有默契,要醒一起醒來,仁慶沒有心情談風月,要緊的是風雲。
「這群官老爺沒有省油的燈,小心伺候著還得防範他們拿爺當猴耍!」大風小號地騎在馬上,放慢速度與隨從說話,隨從實在不解︰「客棧里那一家子不像正經人,就算是襄王的親戚,咱們是不是也得防著?」
「廢話!不僅要防著更要供著!」大喘氣地策馬奔馳,憂心忡忡地皺眉頭︰「沒听縣令大人說嗎?襄王在京城日子不好過,那對夫妻是個釘子,人家姨父安在這里的釘子!」琢磨時間不夠了,加大力度掄馬鞭︰「駕!」兩人漸漸消失在叢林中。
探子從林子里出來,遠遠地望著他們的影子,斷定不是第一次為官員們送信,冷笑地面面相覷,功夫整齊地原路返回。
兩雙眼楮望著房頂,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眼瞪小眼吧?現代女想到古裝劇的情節,微服私訪不新鮮,後宮風雲不奇怪,碟中諜的類似情節沒見過,看來這回算是見識了。不知道他搞得什麼鬼,只要不欺負她就ok!
「少爺不睡覺,眼楮瞪得牛大干什麼?」冒出驚人之語,反正在民間就要隨和,可以不講規矩,看他能把自己怎麼樣?這家伙果然較真兒,扭過頭來奇怪地看著她,只嘆氣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