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縣丞來訪!」侍衛突然來報,神情慌張卻鎮定地說道︰「看樣子來者不善,倒是拎著禮品來了!」
「縣丞?」姜總管搶先一步,希望給他們增添個人空間,太監的小心思就是這樣,沒好氣地試探︰「就是那個知會同僚亂抓人的家伙?」
「正是!」哇塞,侍衛也那麼酷!
「混賬昏官!」氣急敗壞地叫道,還不忘看人臉色張弛有度︰「這個不知死的東西,虧他讀了書考取功名,知會他人草菅人命!要不是咱們遇上可慘了!」回頭低聲下氣,充滿了憂國憂民的情懷︰「少爺,這種人絕對黑透頂!不見也罷,您覺得呢?」
「閣下久居京城,想必是沒當過官吧?」縣丞比縣令高一級,據說上面有人,不知是某個京官的老婆的外甥的女乃媽,還是人家小姨子的遠親,總之是個仗勢欺人的貨!進門寒暄一番放下禮品,喝茶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官場上要互相照應,您不會不知道吧?」
「此話怎講?但求賜教!」拱手相讓有理有節,對方看得出他風采不凡,活像不識人間煙火的家伙︰「縣令接到一個苦差事,听說你們硬要他辦案,而且是商人的命案,可有此事?」目光已經發威,死死地盯著他和她,仿佛他不太在意這個假身份。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學著美人心計的樣子,眼珠一轉顧盼生輝,盯得他也有些害怕,這層媚眼肅殺重重,讓他不得不收斂幾分︰「沒什麼!就是想知道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襄王殿下說了,你們這些父母官闊得流油!這些尚且不論,一個個三只蛤蟆六只眼,明里為官暗中取財。雖說大家是自己人,也要張弛有度,凡事適可而止才能長久!」前一秒笑容可掬,後一秒突然變臉,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皇上都驚動了,叫我們如何幫你遮掩?」
「胡說!」拍案而起的縣丞臉紅脖子粗,明顯的做賊心虛,他和各個衙門、鹽商大亨們連成一線,氣得血壓估計都上升了,喘著粗氣辯白︰「誰要你們遮掩?本官行得正走得直,用不著誰來遮掩!」
「那件事不是你做的?」眼楮忽閃忽閃地,不依不饒地咬住他。
「什麼事?請少女乃女乃說清楚!」拱手拘禮火藥味十足,鐵青著臉給誰看?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侍衛們已經高度戒備,來者沒帶官差竟敢如此放肆,仁慶深知不能沖突,使眼色命眾人穩住情緒。
「什麼事?哼,你知道嘍!」見他心智已亂,姐就要步步緊逼,一點一點地把他的心思擠出來,擠牙膏似的折磨他。只有這樣才能挖掘內幕,順便讓他放心。
蹺著二郎腿的他,哪有皇帝的正襟危坐?不理不睬地看著他,輕笑地與夫人對視著,無端插嘴說什麼京城不妙,家門不幸,姨父救他卻不思回報,反而態度不好令人心寒等等。其實皇帝是最老實的,他們只擅長帝王心術,若論與貪官較量真不是個兒!能配合演好戲就不錯了,夠味兒!
「二位既然是襄王殿下的人,就更該知道官場規矩!」這家伙勉強坐下,忍氣吞聲的樣子太可笑了,強詞奪理的語氣太可恨了!想到他可能是殺人幕後,與鹽商會的人勾結霸市,擾亂鹽市秩序瓜分民脂民膏,就巴不得上去給10個巴掌,再來個一劍封喉!
想象著若在現代,這種人應該進監獄,即使有律師辯護也難逃罪責,蹲個牢底坐穿算完!心里還是不解氣,終于明白古人為何治亂重典,當時的社會局限下,強力打壓尚且如此,睜只眼閉只眼還了得?這群人不得翻天?
「官場規矩二位當真不懂?」听他這話就來氣,仁慶合上扇子,耍起玉樹臨風帥到掉渣的把戲,氣宇軒昂地放話︰「對不起,我雖有功名在身,可惜尚未為官!」
「難怪你不懂了!」大概是嫌她搗亂有方,心想這種女人心直口快,卻句句刺假醋地叫囂︰「也難怪夫人不懂!有其父必有其子,也可以說有其夫必有其婦!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姐正在醞釀氣勢,準備將其徹底打垮!這種人明明有錯在先,居然不斷地歪理滿口鑽,還欺負人到這個地步,不教訓不足解恨嘍!怎麼辦呢?嘿,叫他有話說不出口!
「是啊!」站起來氣派不凡,扇著女兒扇來回踱步,每句每字都在點兒上︰「不進一家門的是外人!看來縣丞大人不把自己當外人,那就好辦!姨父的門人沒有孬種,今天我們算長了見識,可沒有人能逃月兌懲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話不用我說吧?是個人就明白的道理,大人飽讀詩書莫非忘了?」
「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比閔靖元還無恥,丫丫的呸!現代女不給點顏色,你不知道什麼是新時代!當然,中唐時期的比拓王朝,說這些有點雷人,但道理要講清楚,繞死他惡心惡心他再說!
「不知道?」不顧女主人的風範,拿出潑辣破落戶的架勢,不怒自威迪盯著他,圍著他來回轉悠,看得對方心里發毛不敢直視︰「你還有不知道的?天地之間有桿秤,你以為自己做了什麼,當真沒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最後的稻草壓下之前,額頭上的汗珠掉落,桌子上有了昏官的汗跡真討厭!得了,面對他們贊許的眼光,姐要再接再厲!
「我是朝廷命官,即使你是殿下的親戚,也不能胡編亂造壞人名聲!」呵呵,人不要臉天地不容!這家伙倒是誰都不怕,豈止是大開眼界?偶們好怕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