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馬斯山是一座已經在歷史長河中消失了山頭,它位于色雷斯與馬其頓交界處視為兩國屏障。此山多為險要,山壁陡峭,以色雷斯佔領的山頂優勢來說,可謂易守難攻。山下是一片蔥綠色草原遠望下去甚至可以看到夕落的尼薩斯河以及駐扎在河邊的馬其頓軍隊。從下山一直到馬其頓軍營大約徒步只需半日即可到達,所以亞歷山大的部隊每個三五日便發動一次攻擊,意圖多為擾亂色雷斯軍隊雙方很少有士兵大規模的傷亡。希馬斯山最為特點的就是山體多滑坡,可山頂確實一方平坦的坡地,雖然沒有蔥郁的樹林作為掩護但作為軍隊營地來說最為合適,務須時刻提防馬其頓突襲對于常善明戰的色雷斯人再好不過。
幾日前亞歷山大組織過扎營以來規模最大的攻擊,雙方均受挫不小,山路上直到現在還橫躺著千百士兵的尸體。馬其頓士兵攻不上山頭,只能輪番引色雷斯士兵下山,可一旦色雷斯一鼓作氣沖下去時馬其頓卻不急于廝殺而是派出小股精兵對峙剩下的則蜿蜒企圖上山,駐守的山上小撮色雷斯士兵被強大的軍隊擊潰,大軍只得退回山上進行防守,幾番下來上下躥動的色雷斯士兵氣喘吁吁而馬其頓士兵卻昂揚士氣,色雷斯指揮將軍卡尼齊雖是常年征戰,卻也未見過如此迂回的戰術。亞歷山大這位馬其頓新國王的名字他听說過,也只認為他是依仗獨子身份才得以繼承大統,即便他參與過幾次希臘戰役也沒放進眼里過,可現在連他都擔心下一次進攻他會不會有新戰術,會不會讓他也抵擋不住。
就在他揣度如何才能讓他受降退兵之際,意外的機會落到他眼前,蘇薩帕來報在山腳下拾到一名外族少女,他本意是殺之而後快可見到本人之後卻驚異,因為她會為色雷斯帶來意想不到的勝利。
士兵半羈押半推搡的把伊娜帶到卡尼齊軍帳,伊娜冷冷的站在帳內看著坐在床上的色雷斯將軍。果然一臉凶殺像,黝黑健壯的皮膚,穿著棕色長衫罩著半身銅甲,腰間系著一柄瓖有圖騰的短劍,眼底不著半絲溫度陰鷙的凝視伊娜。
感受到他的目光,伊娜抬起頭也注視著他,回以淡淡微笑,對方略有驚訝,雙眼一眯,半響終于開口
「你就是蘇薩帕帶回來的外族女人?你是哪里人?」
伊娜沒著急回答他的話,反倒張望四周,發現這間營帳確實比自己住得要強很多,隨意抽出一把椅子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坐下去,彈了彈衣角的灰塵聲音帶著幾分笑意的說
「將軍怎會不知?麗沙洛告訴我將軍您看見我之後驚喜遠遠超越驚訝。如果您有什麼問題不妨直接詢問。」最壞的打算就是把她當間諜,應對的策略她也想出來了,精明如她怎麼能讓自己陷入未知的困境呢。
伊娜的淡定讓卡尼齊大為驚訝,沉默許久他突然放聲大笑,忽的對上伊娜的眼楮「泊涅羅珀你消失了6年,現在突然出現在我色雷斯的軍營意欲為何?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早就死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哈哈哈。」
心口猛的一顫,在听到這番話時候,伊娜感覺到事態並非她想象的簡單。美眸流轉避開卡尼爾的視線,不讓他發覺她的局促不安,這與她初想的談話可大相徑庭。
泊涅羅珀?這個將軍為什麼這麼叫她?她可不記得自己取過這麼拗口的名字,何況在這古希臘。還有,她消失了6年……?
等等!6年?
這個年份讓伊娜腦子閃過一道靈光,在蛋糕坊,老板娘也說過6年這個時間,手自然的模到脖頸那顆綠松石……這一切應該是有關聯的,而且伊娜斷定這位將軍知道情況如何。
「怎麼不說話了?哦,對了……」卡尼齊陰冷的表情讓伊娜恐慌起來,他挑眉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冷笑道「我忘記了,說起來你應該忘記我了才對。當年傳來的消息是連雅典最好的大夫都無法醫治好你。可奇怪,你怎麼還能活這麼久呢?」
伊娜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更不明白自己初次來到這遙遠的古代,怎麼就成了他口中的泊涅羅珀?什麼亂七八糟的,打仗打壞腦子了吧。無語之際伊娜又想到,沒準他是認錯人了,這樣倒也不足為一件壞事,反倒她可以利用起來,思考片刻緩緩開口
「將軍若想敘舊今日就不多奉陪了,我的身體才剛好相信將軍也不想我再次倒下。還有,關于您說的我忘記你這點,可能時間過得太久我真的忘記了。將軍也應該不介意吧?」
卡尼齊驟然發現眼前的泊涅羅珀與6年前那個自作聰明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了,對視他的眼眸不見當年的恐懼甚至沒有半分詫異,他細細思忖著6年前的事她究竟是真忘記了?還是……故意假裝忘記?那這次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麼?
也是滿肚子疑問的伊娜表面卻不顯聲色,發現卡尼齊看自己的眼神過于蘊含深意不免想到莫非讓他知道自己冒充她人?還是自己在承認遺忘這件事上太過坦率讓他看出破綻?一籌莫展的她開始擔心起來……
「亞歷山大就在山腳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卡尼齊無耐心在和她糾纏6年前的是非,忘記也好或者沒忘記,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這個女人助他擊退亞歷山大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