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偏僻的樹林里,容森蓮和一個黑衣男子對立而戰,兩人的神情都很凝重,空氣里醞釀著令人顫栗的肅殺氣氛。
黑衣男子大約三十歲,四四方方的臉,並無任何特色,一旦混入人群中,便很難被人認出。只是他身上有一種類似野獸的凶猛氣息,而他的眼楮,也閃爍著嗜血般的殘忍光芒。
他戒備地看著容森蓮,用生硬地中文問道︰「你是誰?」
相對于他的戒備,容森蓮則顯得悠然地多了,他一臉微笑地反問,「你覺得我是誰?」
「你不是組織的人。」黑衣男子很肯定地下了結論,但隨即,他又疑惑的自言自語,「可是,你又知道我們這次的目標。」
「除了組織的人,你覺得,還有誰會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立即又給予了否認,「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容森蓮的臉上仍然淡淡的笑容,平靜的目光中,卻暗藏著凌厲,「他既然能找你們,難道就不能找我了麼?」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他是……」黑衣男子下意識地就要將答案說出,但話到嘴邊,卻又停止了。他陰冷地盯著容森蓮,右手緩緩地像腰上模去,一字一頓道︰「你在套我的話。」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槍,烏黑黑的槍口,直直地對上容森蓮的胸口。
但即使被這樣指著,容森蓮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分毫,「大庭廣眾之下,拿出這樣威脅的東西,萬一被人看到,那可就不好了。」
「還多虧你選了個好地方,這里偏僻的人,不會有人經過。」黑衣男子冷冷地盯著他,「而且這把是消音槍,即使我開槍打死了你,也不會有任何人听見。」
「是嗎?」容森蓮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攝入的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他的身影突然一閃,也不見他怎麼動,黑衣男子就發出了一聲輕哼,緊接著,原本在他手中的槍,已經到了容森蓮的手中。
不過一瞬間的時間,兩人的處境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你——」黑衣男子滿臉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看上去優雅高貴的容森蓮,竟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剛剛,他根本就沒看到他的動作,就已經被他折了手腕,搶了手中的槍。這樣快的動作,即使是組織里的頭號殺手,恐怕也得甘拜下風。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他卻從未听說過……
「給你兩個選擇。」容森蓮游戲般的轉動著手中的槍,臉上的笑意已經全部收斂,換而之的是,冰冷殘酷的神色,「要麼你主動告訴我你們組織的秘密,要麼,我逼你說出。」
「你要殺就殺,我是不會背叛組織的!」黑衣男人似乎有些激動,聲音大了許多,動作的幅度也跟著大了點,最後竟然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容森蓮眸光一閃,停下手中不斷旋轉的手槍,冷冷地說道︰「立即站起來,不要耍花樣,否則,我會一槍射穿你的心髒。」
「恐怕不能了……」黑衣男人緩緩地舉起左手,他的手中拿著一個類似于圓柱體的東西。「這是我們組織間互傳消息用的,在你射穿我的心髒時,我同樣可以將信號發給我的同伴。」
容森蓮眸光微沉。
他竟然忘了這些人會有這麼一手,真是可惡。
「你應該知道,我們有兩個人。只要你開槍,我就會放出信號,我的同伴看到信號,就會對那個女人下手。這里離那邊有些距離,你絕對沒辦法趕回去救她。」他的話雖然說得不是很流暢,但話里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的。
「我也給你兩個選擇。」黑衣男子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眼中透著得意的光芒,「要麼我和那個女人同歸于盡,要麼,你現在把槍給我扔過來!」
「你似乎忘了剛才的教訓,」容森蓮一臉倨傲的看著他,「我既然能從你手中奪到這把槍,自然也能奪走你現在拿著的東西。」
「之前是我大意才被你得逞,現在未必了!」黑衣男子嘴上說得自信,但神色卻更加的戒備了起來,「我數到三,你不把槍扔過來,我就會按下這個發射器。」
「一。」
黑衣男子豎起拇指,對準信號發生器的按鈕。
容森蓮緊緊的盯著他的拇指,眼中光芒暗生,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
「二。」
拇指緩緩地往下,在離發射器只有兩厘米的距離時停下。
容森蓮仍然沒有動靜,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黑衣男子有些不安了起來,他突然有點不確定自己的威脅是否有效,但此刻已經劍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咽了咽口水,緩緩地數出最後一個數。「三。」
在最後一個音符從他喉間發出的時候,容森蓮果斷的將槍放在了地上,手腕微微用力,將槍推向了黑衣子。
以他的槍法,絕對能夠打中黑衣男子的手,但是他不能冒險,萬一男人在被打中的那一刻,仍按了下去的話,那後果就會不堪設想。
他不敢,也不能拿季舒冉的命去冒險……
「呵呵……」黑衣男子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他撿起地上的槍,精準地對上容森蓮的心髒,「游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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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季舒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她幾次站起身想要去找容森蓮,但每次一想到他最後囑咐的話,又只能硬生生的站住腳跟。
如果去找,萬一他回來,看不到自己,肯定也會著急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用這句話來抑制自己的行動,她也不斷地安慰容森蓮不會出什麼事情,但心里的那股惶恐感,卻越來越深。總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不斷回響︰要出事了,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啪’
一個響亮的爆炸聲突然從耳邊傳來,把季舒冉驚得整個人一凜。
她不安地看向周圍,這才發覺原來是有個小孩子不小心弄破了氣球,小孩的媽媽見她神色驚震,以為她被這個聲音嚇到了,于是很抱歉的對她笑了笑,季舒冉回以微笑,但心里卻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