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驚鴻聞言微微詫異,隨即勾唇淺笑。「正是西門驚鴻,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眼前之人便是被譽為辰都第一公子的西門驚鴻,杜綰綰並不覺得意外。這樣的仙姿秀逸的男子,的確配得上第一公子這樣的美譽。
「杜挽,力挽狂瀾的挽!」杜綰綰如是介紹著自己道。
「杜挽……?」站在人群中的青衣男子輕念了一聲,隨即詫異的眼神看著台上的杜綰綰。是自己多年來尋找的人嗎?
「力挽狂瀾?好氣魄的名字!」西門驚鴻翩然一笑,那樣奪目的風華,黯淡了周圍的一切色彩。「杜公子已經過了第一關,接下來驚鴻要出第二道題了,希望杜公子也能像上一關那樣表現完美。」
西門驚鴻也不多說,說完右手一揚,說道︰「拿本公子的鳳尾琴出來……」琴很快便拿來了上來,西門驚鴻徑直走到琴案前,才剛坐下,十指齊動,幾乎是幾個喘息的時間便調好了音階。
閉上雙眼,西門驚鴻全神地演繹了一曲《將軍令》,嫻熟高超的技藝把古代將士征戰沙場,得勝歸營的壯偉場面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來。
「啪啪啪,」杜綰綰毫不掩飾心中的贊賞之情,「西門公子真是琴技一絕!無論是古代將軍升帳時的威嚴莊重,出征時的矯健輕捷,戰斗時的激烈緊張,以及將士們浩浩蕩蕩的場面,雄姿勃勃的軍姿……無一不演繹到位,不愧是辰都第一公子!」
杜綰綰嘴里贊譽著,可是她眼底卻鋒芒隱現。敢情這西門驚鴻出的第二道題便是要她跟他比試琴藝了?一曲《將軍令》已佔盡風頭,一般人還真不敢應試,看來想拿這天下樓的一萬兩不容易啊!可惜今日杜綰綰偏偏就要把這個不容易變成容易!
「西門公子,能夠借你的琴一用嗎?」杜綰綰禮貌地請求道。
「但用無妨。」西門驚鴻大方地讓出座位,杜綰綰言謝之後,快步走到琴案前坐下,掃了眼四周,見大家都屏息以待,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閉上眼楮,深呼吸一口氣,杜綰綰指尖輕動,一串串節奏強勢的音符便響起,回蕩在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一曲更為霸氣,更為激昂高亢,更為震撼人心的戰歌傳入所有人的耳中。這一首《十面埋伏》是杜綰綰的最愛,從她很小學習古琴的那時起便開始練習彈奏,純熟的程度可謂是登峰造極,一曲下來,就連西門驚鴻都忍不住一連驚嘆三聲。
「杜公子,沒想到你的琴風如此大氣有力!請問你彈琴多少年了?」西門驚鴻此時的心情只能用矛盾來形容,一邊是失落一邊是激動。這個年輕的人琴藝確實高超,不得不說這是個難得一遇的人才!
「多少年?」杜綰綰沒有直接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站起身,杜綰綰離開琴案來到西門驚鴻的面前,表情生動地眨了眨眼,道︰「一般人學彈琴會在五歲的時候開始,西門公子看我幾歲便知道我彈琴幾年了不是?」
杜綰綰心知自己喬裝後的模樣看起來絕對有二十七以上,如此一來,即便她剛才的一曲《十面埋伏》氣場更足,也不至于落了西門驚鴻的面子,畢竟西門驚鴻怎麼看也只有二十三歲,她是想告訴西門驚鴻她贏也是贏在彈琴的年份比他多。
「嗯?」西門驚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愉悅地笑出聲,溫潤的笑聲听起來說不出的悅耳。「各位,今天能夠獲得天下樓一萬兩獎金的人選出現了,相信大家方才也看到了這位杜公子的驚才博學了,杜公子的才學,確實值得拿天下樓的這一萬兩獎金!」西門驚鴻說著,舉起左手在半空中擺了擺,便有人拿著一個錦盒上台,走到杜綰綰的面前打開,里面正是一張一萬兩的銀票。
「杜公子,請。」西門驚鴻伸手比了比錦盒,杜綰綰也不矯情,雙手抱拳向在場的觀眾比了比,然後很不客氣地拿起錦盒中的銀票收進懷中。
杜綰綰最終的目的也就在這,拿到了天下樓的一萬兩獎金之後,杜綰綰也不打算再逗留下去了,時間不早了,她該回去了。
「杜挽謝謝天下樓的獎勵,至于其他的獎品麻煩分發給在場的客人吧。杜挽還有點事,不便久留,西門公子,杜挽告辭了。」杜綰綰說完,也不看西門驚鴻的反應,舉步往台下走去。
卻不想沒走幾步,面前黑影一晃,一只手筆直地攔住了她的去路。「杜公子請留步,我家主子有請樓上一聚。」冰冷的聲音,語調沒有起伏始終保持如一。
「哦?」杜綰綰抬眸,攔住她去路的是一個面癱性男子,一身黑衣,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讓人感覺到暖意的。
「鴉,你這是——?」西門驚鴻走近,有些不解地看著冷面的無鴉問道。眼角的余光下意識地掃向三樓的方向,只見那兒一道妖艷的紅影一閃而過。……雲落?
「這是主子的意思。」無鴉淡淡的目光看了西門驚鴻一眼,簡潔地回答道。
杜綰綰沒有理會西門驚鴻,淡漠的目光隨著西門驚鴻的視線掃了眼三樓的方向,突然間就笑了。「你家主子如此盛邀,看來杜挽今日這一趟不走還不行啊!帶路吧!」很奇怪的,她明明笑著,可是她說話的語氣卻變得清冷,並且隱隱夾雜著一股冷厲之氣。
無鴉一言不發,轉身往三樓的方向走去,杜綰綰臉上的笑容在無鴉轉身的瞬間冷卻,揚了揚嘴角,快步跟了上去,西門驚鴻見狀,掉頭吩咐了一旁的主持先生幾句,也跟著上了三樓。
跟著面無表情的無鴉進了三樓的包房,入眼所見的軟榻之上斜躺著一個紅衣的男子,一個身著鵝黃色羅裙,臉色掛著面紗的女子依偎在旁,此時女子的手中捧著一串紫色的葡萄,供紅衣男子享用。
杜綰綰的視線從女子的身上轉到紅衣男子的身上時,眼楮倏地眯成一條逢。美麗如女子的五官,奪人心魄的丹鳳眼,耳朵上戴著罕見的琉璃耳墜……這個長相妖孽的男子是……北辰國的四王爺……人稱落王(墮落之王)的慕容雲落?
雖然不熟,甚至可能慕容雲落壓根就不知道杜晚晚這個雲王妃的存在,但是這並不代表杜綰綰就不知道北辰國的這個四王爺。不是她故意讓人去打探了,實在是慕容雲落的名聲太響亮了。幾乎是北辰國的子民都不會不知道落王。慕容雲落的生母是北辰帝的寵妃,可惜生下慕容雲落之後不久便死于宮廷爭斗。也許因為這個原因,北辰帝一直以來都對慕容雲落疼愛有加,而慕容雲落自己本身也非常痛恨宮廷的生活,在他十歲那年便搬出皇宮,獨自居住在皇宮外的宅邸里。
落王落王,被世人暗喻為墮落之王,天生一股貴氣和邪氣並存一身,性格陰險歹毒,不做無功的事不做無利的決定,最愛收集寶物,從物到人,前朝的古物到同朝的美人,但凡是價值非凡的東西,美麗動人的女子,只要上了慕容雲落的眼便會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有人揣測,慕容雲落暗中開設了窮奢極樂的暗閣,把收集來的寶物全部放在暗閣里。然而揣測只是揣測,是否屬實就不為人知了。
感覺到杜綰綰的注視,慕容雲落突然抬起頭,見杜綰綰定定地站在入口處,不進不退也不落座,隨即妖嬈一笑,帶些懶慵的聲音道︰「杜公子喜歡站著?」
「不是杜挽喜歡站著,而是不知公子的椅子杜挽是否能坐罷了。」杜綰綰淡淡的語氣回答道。雖然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杜綰綰卻沒有點破。如今的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還是不要做火眼金楮的事為好,以免惹麻煩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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