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花大哥?」南宮馨語見了,急忙跟了上去,突然想起什麼她又折了回來。
「兩位弟弟,這些錢給你們,你們拿去看大夫。」南宮馨語來到雜技哥倆的面前,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不由分說地塞到哥哥的手里,叮嚀道︰「身上的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總不能不管,像你們這樣沒有消毒便包扎,傷口不但不會好而且很容易感染。你們兩個就是靠耍雜技這一行吃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行 。這些錢除了看大夫,足夠你們休息一段時候的,傷沒好之前最好先不要表演,跳上跳下對傷口的痊愈不好。」
哥倆撕了衣擺,正在包扎傷口,對南宮馨語的舉動始料不及。哥倆雖然出身貧窮家庭,但是父母自小教導他們,做人可不能貪小便宜,無功不受祿。
「姐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這錢我們不能要……」哥哥拒絕收下南宮馨語的好意,把銀票塞回南宮馨語的手中。
「有什麼不能要的?錢拿出來了我可不打算收回來,反正這錢就放這了,你們哥倆要是不要就丟了吧。」哥倆執拗著不肯收下,南宮馨語也不強迫他們收下,然而不給他們任何拒絕的機會,說著把銀票放下,轉身就跑。
一邊跑一邊喊道︰「花大哥,你等等我啊……」
……
已經走出了長安街的杜綰綰偶爾間還會失神,也正是因為她本身狀態的問題,才導致錢包丟了都沒有察覺到。
那是一條小食街,處處都飄溢著誘惑味蕾的美食香味,從街頭巷尾的小飯館里熱氣騰騰的家常菜,到路邊小攤上獨具特色的風味小吃,從金碧輝煌的大酒樓中的精致菜系,到幽深巷子里口口相傳的私家菜,真可謂是食客的天堂!
一路上宸宸拉著杜綰綰,左瞧瞧右瞧瞧,終于停在了一家名為醉香樓的酒樓前。
「娘親……」宸宸喊了一聲,指了指面前的醉香樓道︰「娘親,我們就去這一家吧。他們的招牌菜花雕醉香雞,听起來似乎味道很不錯哦。」宸宸望了眼酒樓前那塊大招牌上特大的‘花雕醉香雞’五個字,一下子聯想到了平時在皇宮里頭那些鮮女敕多汁的珍饈雞。自從跟三舅舅出來,一直都吃不到好吃的雞肉,所以這會兒他最想吃的反而就是雞肉了。
杜綰綰抬頭瞥了眼,見進進出出的客人也不少,想來酒樓的廚藝也不會太差,于是點了點頭,兩人便走了進去。
兩人上了二樓,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兩人剛入座,巡堂的小二哥便提著香茶迎了上來,手腳麻利地擺放好茶具和餐具,一邊斟茶一邊笑容可恭可親地問道︰「兩位不知想吃點什麼?從大菜到小菜,再到點心甜品,本店一應俱全。另外本店的特色招牌花雕醉香雞遠近馳名,許多客人都是慕醉香雞的名前來品嘗,兩人不妨也試一下……」
小二哥極盡詳細地介紹道,大有要將熱情好客這四個字的精髓發揚光大之勢。卻不想踫到兩個不愛听嗦話的客人,只見宸宸小大人似的,小手一揮,脆聲道︰「那就先來一只花雕醉香雞,再加半打棗泥糕,哦對了,再要一個芙蓉羹,另外這個茶撤了,幫我們泡一壺雨前龍井。另外……」
小鬼倒是人小胃口不小,開口 里啪啦地便點了一大堆。
看著小二哥滿臉笑容地拿著寫好的餐單走了下去,正在用茶水清洗餐具和茶具的杜綰綰再也忍不住說道︰「小鬼,你點這麼多吃的完嗎」
「不怕,吃不完我們打包回去給三舅舅吃,三舅舅一定會很開心的。」宸宸一手撐著下巴,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可愛笑臉,軟綿綿的聲線怎麼听怎麼舒服。
「啊?」杜綰綰聞言頗為意外地睨了宸宸一眼,無法想象一個高貴無比的皇子殿下面對打包回去的剩菜殘羹,會如何個開心法?
「你這個小鬼,」杜綰綰忍不住發笑,眼神如一汪澄澈見底的清泉,浮動著明媚的碎光。「剩菜殘羹有人包,那你就不怕一會兒我沒錢給啊?」瞧這小鬼的神情,還真是吃定她的樣子。
「嘿嘿,這個娘親更加不用擔心啦,出門前,爹爹給了宸宸好多銀票哦,哦還有,平時皇爺爺和皇女乃女乃,還有舅舅他們也會給宸宸零用錢,宸宸平時沒什麼需要用錢的,所以現在宸宸存了好多錢哦。」宸宸呵呵地一笑,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由金絲和銀絲織成的小袋子,很豪氣地從他的百寶袋掏出最值錢的幾樣,一一擺在杜綰綰的面前。
「娘親,雖然宸宸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嫁給雲王爺,可是宸宸看得出娘親不喜歡雲王爺,雲王爺也不喜歡娘親。既然你們都不喜歡對方,那麼宸宸一定會想辦法讓娘親離開雲王府的。等到那時,宸宸就讓爹爹娶娘親回去,這樣宸宸就可以永遠和娘親在一起了。……考慮到娘親那麼優秀,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所以宸宸在這里先替爹爹預訂一下,娘親,這是宸宸替爹爹給你的聘禮,雖然少了點,等爹爹來了,娘親想要什麼,宸宸一定會讓爹爹替娘親找來的。」小小的人兒,說起事來倒是有板有眼,連嫁娶要下聘禮這樣的事他都知道,杜綰綰真要懷疑這個小鬼是不是真的只有五歲而已?
「娘親,這是東海的紫明珠,別看它只有這麼大,這個已經是千年老蚌用了將近半輩子才養出來的,宸宸查過市價,值一萬兩黃金哦。這是百花凝香丸,很好的美容妙藥哦,很多人出高價都買不到哦。這是誕香肉蔻,戴在身上不僅會香香的,而是一丈之內蛇蟲鼠蟻都不敢靠近哦。這是清淚翡翠,這是藍田古玉,這是夜明珠……還有天星草,我爹爹說天星草是神藥哦,可以起死回生……」小鬼邊說,邊把他所謂的聘禮重新裝回去小袋里,連帶價值不菲的袋子也給了杜綰綰。「娘親,還有一張十萬兩的銀票,小小意思,你先收下,不夠宸宸會記得交代爹爹的啦。」
宸宸很不好意思地羞澀了一下,仿佛他現在拿出手的聘禮有多麼不堪似的。事實上,單單宸宸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已經超過十萬兩黃金了,再加上一張十萬兩的銀票,哪怕是富貴豪門,這樣的聘禮也算得上天價聘禮了。而宸宸這個小鬼卻是一味的謙虛,一個是因為他的身份使得他從小便對這樣珍寶見怪不怪了,得之容易便覺得這些東西不是最華貴的。另一個是在他的心里,他覺得杜綰綰是最好的,杜綰綰在小鬼心中的價值遠不止這些。
「宸宸,」杜綰綰瞥了眼桌面上的金銀縷絲袋,突然覺得很有必要給這個小鬼上一節課。「有幾件事這里我跟你說一下,首先你爹爹應該跟你說過出門在外錢財不可外露這樣淺顯的常識吧?所以你趕快把袋子收好。其次你說這是替你爹爹下的聘禮,別說我連你爹爹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我們認識,也不一定就會是適合彼此的另一半。婚姻不是兒戲,幸福的婚姻更加要慎重再慎重,你這樣盲目地替你爹爹做主,也許不是愛他,而是在傷害他,你知道嗎?還有,你總是一直喊我娘親,難道你就不怕你親生娘親知道了會很傷心嗎?」杜綰綰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是她一定要這麼嚴肅的表情跟小孩子說話,而是她真的覺得狠有必要讓他清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無論宸宸多麼天才月復黑,可是在杜綰綰的眼里看來他到底還是個五歲的小孩。五歲的孩子,智商再高思維再嚴謹,畢竟有些需要年齡到達一定高度才可以領悟的東西,他完全不具備。正是因為杜綰綰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從頭到尾她都只當孩子是在鬧著玩尋開心,從來沒有真的當回事去看。
杜綰綰以為她這麼認真地說了,小鬼至少會在找娘親這個問題上有所覺悟,誰知宸宸認真听完之後,卻只冒了一句讓杜綰綰哭笑不得的話。
「娘親,果然是覺得聘禮少了!其實,我自己也覺得真的很不夠分量……」小鬼嘆了一口氣,表情無比失落,忽而又露出討喜乖巧的可愛笑臉,湊到杜綰綰的身邊,甜兮兮地道︰「娘親,要不這個就算是提前預定的定金,不算聘禮好不好?聘禮的話,等我爹爹來給好不好?好啦,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哦,來,拉拉勾……」
說著,連忙伸出一只手,豎起他小巧可愛的尾指,調皮地在杜綰綰的面前彎了兩下。
「宸宸……」杜綰綰要被他打敗了,伸手不客氣地拍下宸宸要拉鉤的那只手,再一次很認真地說道︰「小鬼,我再說一遍,剛才的話,我不是說說就算的,我很認真!」
「難道宸宸哪里不認真了嗎?」小鬼神情頗為受傷地模了模被杜綰綰一巴掌拍下的那只手,語氣堅決地道︰「娘親,也許你覺得宸宸是小孩子,在鬧著玩。可是宸宸也很認真地說,宸宸再沒有更認真的時候了。……我娘在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爹爹很愛娘親,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娶的打算,有時候也會有很多女人想接近爹爹身邊,可是她們都很壞,宸宸一點都不喜歡她們。……雖然爹爹大多時候都表現得沒什麼,可是宸宸知道爹爹的心里其實是很寂寞的,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沒有人可以安慰他。宸宸就是希望爹爹可以過得幸福,可以不再記掛著去世的娘親,可以每天都笑得很開心……所以宸宸發誓一定要替爹爹找一個很好很好的娘親,她會疼愛宸宸也會深愛爹爹……而你,就是宸宸心中最好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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