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VIP]
他不容她答,已牽著她的手奔進了雨里,女孩在雨里一邊踉踉蹌蹌的走路,一邊扭過身子對身後的同事說︰「玉荷,我先走了,你自己搭車回去吧。」聲音還有些顫,仿佛是冷著了,又仿佛是驚著了。
女孩坐進車里仍是拘謹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期期艾艾的說︰「霍少,你喝了酒還是不要開車了,要不我送您回去吧?」肋
他有些怔忡,這麼多年倒是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說要送自己回家,以前出來喝酒都是成群結伴的,即使喝醉了也有專人送回去,只是今天他忽然不想跟那些所謂的鐵哥們兒在一起,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可竟然還是喝多了。
他扭過頭看著車里一臉驚慌失措的女孩,雲淡風輕的問︰「怎麼?怕我技術不好?還是說不想跟我這麼一個陌生人一起死?」
「呸呸呸。」女孩連「呸」幾聲,然後才壯著膽子說︰「霍少,您可不準這麼說哦,這大半夜的听著怪害怕的。」
霍以鉉「哧「地一笑,覺得這女孩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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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路上的車已經十分稀少,偶爾才有一輛或從對面疾馳而去,或從後面速追直上,然後跑遠了消失了。
他專注著開車,眉間堅毅而沉著,並不像喝醉了酒的人。只是車內還氤氳著他身上淡淡的酒氣。車內一時比較沉悶,女孩坐在副座上一直望著窗外,雙手的食指糾纏著,仿佛心事重重。鑊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問。
「啊?」女孩被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猶沒明白過來。
他抿著嘴並不說話。
女孩像被人忽然推了一把似的,有點倉促的答︰「哦,我叫胡夢珺。」
「夢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嘴里又重復念了一遍,然後說︰「這名字不錯。」
胡夢珺勉強笑了笑算是回答了,車內復又沉默下來,氣氛顯得凝重而沉悶,好在一會兒就到她住的地方,不過是一處舊式的公寓樓,看起來破敗而陳舊,夜里的燈雖然不太明亮,卻仍能看出外牆上月兌落的水泥以及一些斑駁的綠苔。
胡夢珺站在暗黃色的路燈下,嘴角含著淡淡的笑跟他揮手,嬌好的容顏在車窗漸起時,一點一點的消失,然後只剩下一處灰暗的身影,他油門一踩,車子「嗖」的一聲,絕塵而去。
回到家里,他還有一些後怕,一顆心仿佛要跳月兌出來,那恬淡的微笑,那安靜而拘謹的樣子,像鞭笞似的,抽打著他的心髒,幾乎叫他招架不住,他想大概又是自己喝多了。
自此之後,霍以鉉仿佛是魔癥了,每晚必定去黃金海岸消遣,有時候是一伙兒人一起,有時候是一個人。
一個人的時候,他多半是坐在吧台邊上靜靜的喝酒,看燈紅酒綠中的旖旎風情,也何償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而他卻又很準時,每晚凌晨兩點鐘的時候,便準時出現在大廳門口。
與胡夢珺一起下班的同事,看到他站在門口,自然也很識趣的自行離開,只余下胡夢珺一個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開始的時候,她仍是緊張,食指糾結著無法自處,後來慢慢習慣了,膽子也大了一些,會在下班的第一時間沖出來,然後小跑到他身邊然後緊緊的挽著他的胳膊。
他通常會帶她去吃各種精品小吃,而他自己卻並不怎麼吃,單單只是看著她,滿眼的寵溺。
有一回,帶她去華星西餐吃早點,給她點了一份培根火腿,都是剛剛起鍋的,上面吸附了許多的油,買相卻極誘人,她有些貪吃,拿起叉子切了一塊就放進嘴里,結果被燙著了,還是不肯吐出來,有少許的油從她的嘴角流下來,他只是掬著一臉的笑,然後細心的拿紙巾給她擦試,還不忘奚落她︰「你急什麼?怎麼像只饞貓似的,又沒人跟你搶,我記得你以前吃飯不是跟數數一樣慢的麼?」
明明是一句責備的話,而他說得親昵而自然,像在對一個小孩子。
兩人一直這樣淡淡的交往著,後來,知道她父親患了尿毒癥,借下了巨額貸款需要她來還,而她因為勤工儉學,每天早出晚歸,怕打擾同寑室的同學,所以才沒有住在學校里。
有一晚,他的心情十分的低落,忽然急不可待的想要見到她,可是到了她的住處,整棟公寓已經貼上封條,封條上寫明了是被政府征收,他是第一次來找她,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狀況,仿佛是一個即將沖刺的運動員,快到終點的時候才發現,前面砌了一堵牆,生生的斷了去路。
心里一下子莫名的又慌又燥,忙又跑到黃金海岸等她,結果等到兩點鐘,下班的服務生一個一個走出來,只獨獨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問了同事,才知道,她請假找房子去了。
那次以後,他給他買了一處兩居室的房子,在G市中心地段,交通十分方便,各種設施一應俱全。他總算安了心,時不時的也會去那邊坐一坐,也不為別的,只是希望能夠了靜靜的坐在那里,看到她的並不真切的身影在房子里晃來晃去,即使不陪他說話,他也覺得十分安心,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何以至此,這樣淒涼,所謂的幸福,不過只是貪戀這一點點的平和與安心了,即使不是真切的,這樣的虛幻也能讓他享受片刻的寧靜。
他以為,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卻不知道自己還會失控。
那天的天氣十分的好,他與客戶約好在天一酒店邊吃飯邊談生意,或許是天氣太好,又或許是生意談得太順利,那晚的心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興,大約是喝高了,開車直接去了胡夢珺的寓所,他一直是有備用鑰匙的,雖然有些薄醉,但是開門還是相當的利索,開了門,他有一陣子的恍惚,以為走錯了門,退出去又看了看房牌號,確定了之後才又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