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薇離去了很久,她還是不能從那種恐慌里頭走出來,腦袋里面只是覺得很亂,像有無數根細線在里面繞啊繞啊,越纏越緊,到最後擰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只是呆呆的望著窗戶外面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起風了,白紗窗簾輕輕的飄起來,緊接著「 哩啪啦」的聲音敲打在窗戶上,她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下雨了,看護離開的時候,太陽還好,所以將窗戶打開來,雨點隨著風勢偷偷的從窗子里跳進來,「啪啪」地打在茶幾上水果盤里光溜溜的水果上,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又滾下去。她呆了一會兒,有一點冷,才想起要爬起來關窗戶。肋
窗戶還未關上,她整日躺在床上,已經有許多日子沒有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仿佛有些好奇,像孩子似的將頭探出去,不過才兩分種的樣子,已經有人將她拉了開來,急切的喊︰「你這是干什麼?躺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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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一看,霍靖培滿眼焦灼的望著她,卻又是一臉的不能置信。他的手還抓著她的胳膊,她從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然後輕笑︰「你以為我會跳樓麼?我還沒活夠呢。」
他仿佛沒听見她的話,習慣性的摳著車鑰匙上的黑色匙柄,大惑不解的問︰「為什麼要搬到那種地方去?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只要在我能力犯圍內,我一定會幫你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會不管你。」鑊
「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不能找你,事情因為我,已經很亂了,我不想再給任何人添麻煩。」她將長長的劉海掖到耳後,從容的說︰「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
他輕輕的很懊惱的「咪」了一聲,眉微微的皺起,有一些無奈,仿佛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她忽然又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方說︰「你能答應我,好好的過日子麼?我希望你們倆個都能夠幸福。」
「我會努力的。」她哀哀的望著她,眸子里盡是淒婉,誰不想幸福?相信沒有人比她更希望自己幸福,可是她從來就知道,有一些事,無倫自己逃得多遠,那些事情就像是自己的影子,跟在身後,如影隨行。
他轉身向門口走,不過才兩步又停下來,他摳著手里的車鑰匙上的黑色匙柄,遲疑的問︰「你還在怪我嗎?」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迷惑的望著他,他猶豫了一下說︰「那次的不告而別,你還在怪我嗎?」
「哦,我不怪你。」她明白過來後,將眸子垂下去,仿佛是在避開他眼里的期待,淺淺的笑著︰「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應該,所以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你從來沒問我是什麼原因,你從來就不想知道是為什麼對嗎?」他眼里仿佛有些哀傷,卻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絕望。
「不、不。」她連續說了兩個「不」字,臉上明明是雲淡風輕,可眼里卻添了一層意外的慌張,她抿了抿唇,露出清淺的笑︰「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不經歷一次,就不用再多疼一次。」
「你到底是在記恨我。」
「沒有。」她的回答比前一次干脆而中氣十足。
他離開的時候,背影仍舊是有些落寞,她又一次清晰的看見了他邊的幾根白發,像針似的刺著她的眼球,她覺得刺疼了自己的眼楮,不然為什麼會有眼淚流出來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過于靦懷過去,總是無法正視他的蒼老,她見過他最風度翩翩的模樣,那時某機構舉辦的全英華人青年實業家頒獎晚會,各國商界精英齊集一堂,而他站在演講台上從容不迫,舉手投足,都是意義風發的樣子,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發音準確無誤,而他的演講台詞向來是雅俗共賞,在當晚的演講中引得了全場掌聲不斷,雖然,最後不過只是得了第二名。而他的整個人格魅力卻不亞于身旁同樣出色的各位實業家們,而她,做為電視機前惟一的特殊觀眾,從來都認為,只有他才是最有實力的青年實業家,在她眼里他永遠是最好的。
而多少年過去了,他卻反而沒有了從前的那份灑月兌與鋒芒,整個人已經隱藏起來,變得內斂而沉默。
在外人看來,他統領著一個商業帝國,包覽了幾乎全國各地的大型建築業務,什麼都有,金錢、地位、兒子、女兒,要什麼得什麼,可是,只有她知道,他內心的寂寞以及對人生的迷惑,才是他最真實的無助。
他樣樣都好,惟獨家庭不好,他一直希望夫妻琴瑟在即,歲月安好,可是他卻永遠也不可能再得到。
霍靖培坐在車里,手里的香煙已燃了很長一截煙灰,卻只是仰靠在座位了忘了撢掉,他望著車頂,眼角潮濕。
雨「 里啪啦」的打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開始是一滴一滴的,然後慢慢匯成一條水流滾了下去。
這樣單調的聲音,他听著覺得格外的靜心。
他一直不敢正視自己從前也會那樣幸福過,因為她的一笑一頻,可以讓自己心情好上一整天,而因為她的一點小傷痛,又會讓自己揪心一整天,他從來沒有試過為一個女人那樣大喜大悲,也從來不知道有一種情感可以讓人這樣欲罷不能,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是一個劫數,可是仍舊固執的去趟那個令人害怕的漩渦。
常常在心情大好之後,總是會有一陣子的恍惚,怕這樣的幸福,只是上帝不經意的漏掉了手里的一顆糖,而幸運的被他撿到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再收回去的,他從來不害怕什麼,可是在最最幸福的時候,卻總是患得患失。
他知道自己是魔怔了,好像固執的孩子鑽進了一條永沒有退路的單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