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褪下那一身光彩奪目的火紅嫁衣時,君卿卿有片刻的恍惚。
世間哪個女子不曾夢想過有一天可以開開心心地披上屬于自己的嫁衣,漂漂亮亮地同心愛的那個他牽手走上通往幸福的殿堂,從此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風風雨雨相攜一生,禍福與共,不離不棄。
可惜她有過兩次披上嫁衣的機會,卻是第一次還沒有來得及牽手共同走過紅地毯,幸福的幻想便破滅了,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出現,破壞了那場婚禮。
而這第二次就更是荒唐的可笑了,起碼那個男人自己說不上愛,卻也是交往過一段時間的,他的各方面,家世,容貌,商業才能,風度在業界都算得上是優秀地令人無法詬病的。
一場交易,一個古代的王爺,素未謀面,她卻已成了他的妃,確切的說,是他的小妾,除了正妃,側妃與小妾又有何異。
打好了熱水,巧兒推開門,見小姐只著一身白色中衣,墨發披散,斜倚在床榻邊上盯著跳躍的紅燭發呆,不覺一時看得痴了,
幽暗的燭光下,女子褪去了白日的清冷,平添了一份柔弱之美,那洗盡鉛華的一張臉如玉生煙,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細長的柳葉眉下,眸光如水波蕩漾,平靜中泛起點點漣漪,
巧兒掩下心中的悸動,暗嘆一聲,卻是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沒有多說,只是小心翼翼地道,
「小姐,洗漱吧。」
抬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巧兒,良久,方移開眸子,淡淡地道,
「巧兒,你下去歇著吧。」
巧兒自然也感受到了小姐眼中的復雜情緒,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一踏入了瑞王府後,小姐的情緒就變得深沉了許多,搖了搖頭,有些事也不是她這樣的腦袋能想的通的,她只要服侍好小姐就好了。
放下木盆,在快要跨出房門時,身後傳來君卿卿一聲輕嘆,淡若雲煙地仿若是自言自語,又仿若是對著她道,
「若是有一日想離開了不需要顧及什麼,只需要說一聲就好。」
巧兒身子一顫,那股不安感更加強烈了,難道小姐是真得不要自己了,只是想想就覺得心里難受的快要無法呼吸了,她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惹小姐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為小姐靜心裝扮?
巧兒急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身子更是僵硬地一步也無法移動,她不知道是該求小姐不要趕她走,還是……………………
正在巧兒猶豫不決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巧兒心中一喜,剛進收回腳步,君卿卿卻是心內一緊,衣袖底下秀拳緊緊攥起。
都這個時辰了,瑞王不是應該同她的正妃顛鸞倒鳳,輾轉纏綿嗎?還是他想一夜洞房三次?
黛眉微蹙,事發倉促,來不及掩飾,只得翻身上床,將紗帳扯下,目前為止,她還不想以真容示人。
房門開處,進來的卻並不是瑞王,而是一名長相俊秀的小丫鬟,
「奴婢秋月拜見君側妃。」
巧兒微微有些失望,紗帳後的君卿卿卻是有些詫異,一個丫鬟深更半夜的過來不會是為了請安吧?
「奴婢是王妃身邊的丫鬟,是王妃遣奴婢過來通告一聲,今夜不必等王爺了,王爺大醉,已經在蘭月軒歇下了。」
那丫鬟也不多話,說完之後便告退出去了。
多此一舉,本來君卿卿就沒有希望那個男人能過來,不過她倒是對這位瑞王的正妃有了些興趣。
新婚之夜,派自己的貼身丫鬟通知自己夫君同時迎娶進門的小妾們,他在她那里留宿了,這是有意地炫耀,還是特意的警告,剛入府便樹敵,是該說這個女人沒有半點心機哪,還是該說她恃寵而驕,有恃無恐,不把自己的情敵放在眼中哪?
夜色撩人,月光透過稀松的樹杈,在窗紙上灑下斑駁的樹影。累了一天的君卿卿雖然困意很濃,倒在塌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
這般反反復復,又過了半個時辰,非但沒有了半點兒睡意,心里卻是更加煩躁了,恨不得有什麼發泄胸中的郁悶之氣。
正要披衣而起,耳中隱隱約約間,時斷時續,似有清幽的簫聲傳來,待要凝神細听時,卻又听不見了。
不覺有些納悶,這麼晚了,王府內誰會在吹簫,難道也是一個同自己一般睡不著的嗎?
疑惑間,還是粗粗裝扮了一番才跨出房門。
隨著簫聲,君卿卿緩步而行,不知不覺間穿過假山,池塘,花圃,順著蜿蜒的青石小路,便到了一所院落外,此時的簫聲已是清晰可辨。
悠悠揚揚的簫聲婉約細膩,若青蓮含露,媚而不妖;又若徒步在河邊,清風徐徐,吹起一頭墨發,隨風肆意飄揚,水波蕩漾,臉上有一股微濕的感覺,輕輕一嗅,花香撲鼻,清淡而不濃郁…………………….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簫聲嘎然而止,君卿卿不由一陣惋惜,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只顧著听蕭,倒是忘了掩藏自己的氣息了,被人點破,臉色微微閃過一絲赧然。
「打擾了。」
雖然不知這所院落中居住的是什麼人,但是從那蕭音中卿卿可以斷定這人一定是一個品味高雅之人。
一襲白衫穿在男子身上,在夜色中,滿園桃樹的映襯下,顯得是那般的卓爾不群,清雅淡泊,又加上他手持銅蕭,長身而立的姿勢,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
她還從來不曾見識過男人穿白衣站在桃樹下會有這樣一種虛無縹緲,震撼人心的效果,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公子是神仙嗎?」
此話一出,君卿卿猛地回神,暗斥自己怎麼連這麼白痴的問題也問了出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也不可能了,只得輕咳一聲,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白衣男子卻是恍若未聞,更是不曾轉身,只是默默仰望蒼穹,似是低喃,又似是在自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你就真得能如此狠心嗎?」
或許受這男子的傷春悲秋的情緒所感染,又或許是眼下的情景太煽情,君卿卿不知不覺間,紅唇輕啟,淺淺吟誦,
「自古多情空留恨,莫待花落秋戀菊。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倒是落得干淨。」
詩句一出口後又覺得有些好笑,不由淺笑著搖了搖頭,人家是感嘆意中人一別之後便了無音信了,她這又是多的什麼事?
舉步便欲轉身離去,身後卻是傳來一聲輕嘆,仿佛穿越了千百年般的深幽。
「既然來了,又何必要急著走?」
男子低沉的聲音宛如陳釀多年的好酒,可是語音中那隱藏的殺意君卿卿還是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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