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書房內那一群大臣面面相覷,模不透瑞王到底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就是卿卿也有些看不懂瑞王了,他明明對自己就是十分的冷淡,那次交談不歡而散後,她也就鮮少見到他的身影了,
只是不知為何那次自己擅自做主將世家的夫人們留在府內後,他不但沒有來找自己質問,還派了管家前來听候自己的吩咐。
看來瑞王也非有勇無謀,只頂著個王爺的虛名偶而會耍耍皇子的架子而已,只是不知她這貌似傷人的夸贊若是被瑞王知道了,他會不會氣得吐血了。
看來他想必已經知道了那群女人公然到府門外鬧事,背後定然是有朝中的人在推波助瀾了,要不然古往今來民不與官斗,精明之人又怎麼會做糊涂事,
若非她想到那些人若是鬧開了,後果可能會十分嚴重,還有一點兒就是如再不壓制一下那些商賈的氣焰,怕是他們會更加的不知收斂,
如今豐城百分之九十的鋪子可都是掌握在了他們這些人的手中,而那些一般的商戶很難在豐城立足,就算是勉強立足,也是收益頗微,比方說她的幾處產業就處處受到了這四大世家的排擠,
經濟出現壟斷,于國與私都不是一個好現象,否則她也不會貿然出手,將自己置于風口浪尖上了。
王府內的花圃中,花香四溢,輕風吹來,一陣清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渾身說不出的舒爽,遠處假山林立,池水倒影,碧波橋上,兩人緩緩行來,
一身煙青色的拽地水裙,端莊而淡雅,雲髻高挽,斜插著一只碧玉簪,面罩輕紗,清澈似水的眸光靜靜流轉間,靈動而狡黠,神情間透著一絲惺忪的慵懶。
一名十五六歲的小丫鬟緊隨在她身側,撐著一把江南瀟湘紫竹傘,遮住了炎炎的日光。
「咦,那不是君側妃嗎,怎麼也有閑情逸致來賞花了?」
女子低柔的嬌笑聲帶著濃濃的譏誚,隨風傳來,卿卿只是淡淡一瞥,便恍若未曾听聞般繼續前行,絲毫不去理會那群無聊的女人們。
「三夫人,君側妃似乎是沒有看到我們哪?」
低低的調笑聲令那先前說話的女子白皙的臉面漲紅,眸光惱羞成怒地瞪著遠處那一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尖尖的十指緊扣在手心,深吸了一口氣,媚眼轉向身側的那位面色有些憔悴的女人看去,反唇冷笑道,
「錢夫人見笑了,不知這幾日在王府住的可還習慣?只是這膚色看上去怎麼不太好啊,莫不是生病了不成?」
話落,不但是那位被譏嘲的夫人臉色變了幾變,就是旁側的那幾個也是臉色難看的要命,整日青菜蘿卜吃下來,誰的臉色能好看了,她們早就對君卿卿是恨得咬牙切齒了,可是礙于這是瑞王府,君卿卿又給她們上演了那一出戲,就算是她們不相信那個女人真敢像對待一個丫頭一般的對待她們,可是她們也沒有那個膽量去招惹那個煞星。
………………………………………………………………………………
正廳內,氣氛有些壓抑,張管家小心翼翼地在張羅著,這幾位可算得上是皇商了,每年皇家國庫的充給,各地的旱澇災情,邊疆的戰亂可是都仰仗著這些商賈的賦稅,若是沒有這些商賈,那皇上可是要頭疼的狠了。
卿卿輕咳一聲,抬步入內,眾人都是不覺得一怔,女子清冷無波的鳳眸坦然地迎上眾人詫異探究的眸光,面紗輕搖,微微點頭致意後,便徑自向著主位一側的位子走去。
所過之處,一股淡淡的清新的梔子花香氣令人心曠神怡,四大世家之首的趙老爺子精明深沉的眸子不由眯了眯,而在他下首屈居第二的江家新起之秀二公子江一飛年輕俊美的臉上則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眸光一貫的溫潤如水,無法看出他此時的心思,其次是排名其後的兩大世家的家主和那些算得上的富戶,也都是神色各異,倒是也沒有不屑與對女子的輕蔑,畢竟在商賈之家女子獨當一面也是有的。
「老奴見過側妃。」
張管家待卿卿坐定,恭敬地行禮,卻是有意地將那個君字省略了,卿卿勾了勾唇,鳳眸淡淡地掃視了一眼正廳內的人,淡漠地道,
「管家,這幾位是……………」
雖是淡淡的一瞥而過,卻是犀利地令他們眼皮一跳,心內有一種強烈的無所遁形,一切隱晦的都曝曬在了陽光之下,所有心思被人看穿了的不舒服的感覺。
「草民趙之信,江一飛,沈萬年,錢思宇等見過側妃。」
幾人都是精于世故,尤其是那四大世家之首的趙之信更是沉穩內斂,滴水不漏。
「各位不必多禮,請坐。」
難道是傳言有誤?還是眼下坐在這里不是那位君側妃,而是瑞王爺的另一位側妃?
「側妃,不知王爺可在府上?」
卿卿暗中冷嗤一聲,王爺在不在府上,你們會不知道嗎?面上卻是雲淡風輕地道,
「王爺正在忙于正事,無暇分身。」
「哦。」
趙之信點了點頭,收回精光閃爍的眸光,端起桌前的香茗淺嘗輒止,對于自行的目的卻是絕口不提,不顯山不露水,讓人無從揣摩,一眼他便看出這女人的不簡單。
如此默坐了半晌,其間也是有一句無一句的隨意說了些場面上的話,甚是無聊,瑞王爺還沒有來,卿卿倒是也不急,自始至終唇角都是盈盈淺笑著,可是下首的那些人便有人開始沉不住氣了,他們此來可不是陪一個女人喝水聊天的,
「側妃,天色不早了,不知王爺要忙到何時?」
一名中年男子,身子微微有些發福,身上是上好的綾羅綢緞,語氣中頗有幾分微詞。
卿卿清冷的眸子瞥了那人一眼,卻是並不動怒,淺笑道,
「王爺忙于正事常常廢寢忘食,就是妾身幾日見不到也算不得異事。」
她可是確實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至于他到底是在做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自然也沒有興趣知道。
那說話之人聞言臉色變了變,依這女人的意思就是說他們要想見到瑞王爺就比登天還難了,可是他們的夫人可是都扣在王府內,這總不能也遙遙無期了吧…………
「既然王爺無暇,草民等也不便打擾,只是夫人們在府上也是叨擾了許久了,草民等甚覺不安,略備了一些薄禮,還請王爺笑納,今日草民等便接她們回去吧。」
卿卿美眸橫掃,唇角噙著一抹冷笑,你們也是無往不利的精明商人,豈不知這其中的深意,幾分薄利就想要息事寧人,當瑞王府是這般就好打發的嗎。
啪
嚇了眾人一跳,茶杯被重重地放在桌上,卿卿清冷地聲音帶著絲絲的寒意道,
「怎麼,諸位是看不起瑞王府嗎?」
眾人簡直是哭笑不得,他們什麼時候說過,或是表現出看不起瑞王府的意思了,這女人還真是……….胡攪蠻纏,莫不是她嫌他們準備的薄禮沒有提及她,所以才…………
「側妃息怒,草民豈敢,薄禮中有幾匹上好的雪鍛,乃是在下從外邦買進的,城內也不過十匹,是送與王妃和兩位側妃裁衣的。」
盯著某人討好的嘴臉,卿卿展顏一笑,
「張管家,將禮單拿上來。」
話落,引來下首幾人微不可察的鄙夷的目光,女人嗎,只要曉以小利哪有收服不了的,只是可惜了那幾匹上好的雪鍛,穿在這如同水桶的女人身上,還真是有些浪費了。
卿卿不動聲色,將底下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取過禮單,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一遍,心內冷哼,珍珠瑪瑙,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如此大手筆的送禮卻是拿不出多少的銀兩捐出來賑災,無奸不商還真是有些道理的。
「珍珠瑪瑙一百箱,金銀首飾一百箱……………………」
女子滔滔不絕的低聲念著,低下眾人一陣怔愣,均是面面相覷,臉色不知是哭是笑,這女人不識字嗎,那上面明明寫得是一盒的,怎麼到了她口中就成了一百箱了?
「張管家,取筆墨紙硯來,妾身還沒有提,想不到各位已是慷慨解囊,如此有誠意,倒是著實令妾身敬佩不已,對于各位如此的饋贈,相信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也定然是感恩戴德,銘感五內的,妾身便在此待瑞王府與百姓謝過各位高義了。」
稍一停頓,卿卿起身福了一禮,繼續道,
「但是,朝廷自也不能虧待了各位才是,王爺已有交待,各位捐助純出自願,斷不得強逼,各位在各地又都新開展了一些產業,這銀兩周轉也…….我看就不必如此大手筆了,每人捐助個一萬兩也就是了,其中五千兩算是朝廷向各位暫借的,利息嗎依照市面利息照算,立下字句,同時,此類造福于民的好事,自然是要流芳百世的,就在東城的那座廟里為各位刻石立碑,諸位覺得如何?」
還問他們如何?
一萬兩,也虧這個女人能說的臉不紅心不跳,還把那不得強逼說得煞有其事的,她這不是土匪行徑嗎,要他們捐那麼些銀兩,還不如明搶好了。
趙一信輕咳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都有些嘶啞了,還不是被這個女人給氣得,若非他涵養極好,怕是早就被這個女人氣暈過去了。
「側妃此說,草民不懂……………」
卿卿冷眸斜睨過去,不怒自威,那趙一信不覺得後背一冷,自然地止住了聲音,這個女人的眼神好凌厲,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爾虞我詐,但是她那種蕭殺的眼神還是令他的後背冷颼颼的,不自覺地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此事確實斷然不能就因為女子的一個眼神就栽了進去的,整理了一下擾亂的情緒,剛要開口再說,只見門外走進一個面無表情的丫鬟,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紙張,只得擰眉靜觀其變,
「第一世家趙家與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在鹽城開了一家青樓,一家茶館,月入賬五千兩,第二世家江家在新城開了一家綢緞莊,一家賭館,月入賬六千兩………….」
那清脆的聲音入耳本是一種享受,可是底下的幾人卻是臉色越來越黑,臉部的青筋跳躍著都快要迸出了,他們在各地新開分店的事也算不得什麼隱秘之事,可是連他們開了幾家,盈利多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就不可小覷了。
卿卿臉色越來越冷,這些資料自然是她暗中派人去調查的,這群老狐狸,若不是捉住了他們的尾巴,怎麼能要他們心甘情願的捐出那麼些的銀兩,怕是他們就算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也不會多拿出一份的銀兩來吧,商人圖的是利無可厚非,可是若是在國難時一毛不拔,那就是可恨了。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筆記本,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