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一夜滂沱大雨的洗禮,碧空曠遠明淨,流雲飄逸淡渺,仿佛水墨畫般輕刷刷幾筆便能寫意傳神,直直浸透人的心坎里。
燦金的日光投射進傲白王府內,水洗過的綠葉鍍了金般閃閃發亮,如此倒讓人忽略了一地殘花的傷情。
「五哥六哥,你們可以為你們臉上的鬼臉面具做個解釋麼?」
早朝回來的傲白,身後跟著兩個穿著相同,且帶著一樣牛角大嘴鬼臉面具的男人。一身月白繡金菊圖案朝服的傲白,佇立于府門前,堪稱玉樹臨風的濃縮版。此一時,他英氣的眉峰緊鎖著,流光墨玉般的瞳眸幽幽地覷著面前的兩只。
明明在轎中還以真容示人,卻在下轎的剎那,臉上多了一張鬼臉面具,他們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七弟你真是沒情趣,虧你還那麼‘年輕’!」五皇子舒傲嵐加重「年輕」兩字的咬音,才想伸手去捏傲白那粉女敕細致的臉頰,卻被傲白嫌惡地一掌拍下。
「父皇不是有任務交給你們?你們如何還能閑閑地跟著我回來?」傲白凜著一張小臉,若非他那童稚的嗓音猶未蛻去,外人會以為他才是那明顯比他高大許多的兩只的兄長。
「咦?有嗎?」舒傲嵐故作一副白痴相地問向身旁的六皇子舒傲鈿。
「有,但是不重要。」舒傲鈿淡淡地回道。
「六哥,怎麼連你也跟著五哥一起胡鬧?」
與那兩只講不通,傲白索性踏進府,不再搭理他們。而那兩只則亦步亦趨地跟著。
來到皓宇居,傲白推開房門便要進臥房更衣,然,才撩開珠簾的一剎那,他便突然旋身將也跟著進來的五六皇子以及小廝余慶趕了出去,並順手在門上加了拴。
「我說,七弟,大家都是男人,你還怕羞不成?」五皇子舒傲嵐戲謔出聲。
「有奸情!」六皇子舒傲鈿雖然語氣淡淡,卻口出勁爆之言。
余慶退至一旁靜候著,起先還有些疑惑,不過下一瞬他便明了了,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偷偷憋著笑。
傲白沒空理會門外那兩只對他的揶揄,再度撩開珠簾,赫然見到穿著他衣衫的曹草依舊躺在他的床上,且大喇喇地擺成一個大字型,腰部的一截麥色肌膚還在外。
這女人,她到底有沒有自己已經嫁做人婦,而且還是個王妃的自覺?
他晨起上早朝之時,她睡得正香,他因一時心軟便沒叫醒她,想著她會在他早朝回來的期間起床離開。結果,他根本就是料錯了她……
傲白的眼皮不自禁地跳了跳,隨即便走過去替她蓋好被子。
「嗯……」曹草一聲嚶嚀,隨即翻了個身,雙臂抱住傲白的腰。
一時不察被抱住的傲白,身體登時僵硬個徹底,他感受到那禁錮住他腰部的兩條干瘦手臂下,一片灼熱透過衣袍傳達至他的肌膚……傲白的臉情不自禁地紅了……
「……梅……」曹草摟著傲白的手臂更緊了緊,隨著低喃出口的莫名音節,眼角竟也滑落一行淚水。
「喂!你給本王起來!你……」傲白的手搭上曹草的手腕,那掌心的灼燙感令他不由地消了音……
啷一聲,門外立著的舒傲嵐和舒傲鈿被大力的開門聲驚了一跳。
「七弟,你發瘋……」
「余慶,去請大夫過來,快去!」傲白急急說道,隨即又喚來兩名丫鬟進去照顧曹草。
舒傲嵐舒傲鈿這時才明了為何傲白會急急將他們關在房外,原來那小子真的有在「金屋藏嬌」!
王妃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
這消息傳進落梅居李寄真的耳內,令她的心情大好。
但是,小王爺片刻不離床前照料王妃,而且五、六皇子也特意前來探看王妃的病情。
李寄真咬牙,臉色陰沉,呸,一個草包丑女,不,是一個偽裝草包的陰毒丑女居然如此好命,這讓她如何能甘心?
「呯呯嗙嗙」的瓷器破碎聲自落梅居傳出,雪鶯雪燕嚇得捂住耳朵縮在一角。
「賤人!賤人!賤人!」李寄真連罵三聲,一聲比一聲狠戾高亢,瞅著地上狼藉的瓷器碎片,眼里透著嗜血的紅光,就好似那些瓷器是曹草的身體,她要狠狠地毀之、踏之。
發泄之後,李寄真的心情舒暢多了,肚子也餓了,于是讓雪燕去端吃的,讓雪鶯收拾滿地的狼藉。
精致的景瓷碗內盛著人參燕窩粥,透著珍珠般瑩潤的色澤,裊裊升騰的熱氣中,一股誘人的甜香沁入肺腑,著實令人食指大動。
李寄真縴縴蓮指捏著湯匙,輕輕攪動碗內的人參燕窩粥,一臉貴婦般的傲然神情,嘗一口,倏爾皺起柳眉︰「雪燕,這燕窩的味道怎不似從前?」
「呃,姑娘,那個,最好的燕窩被青荷取走了,說是要替王妃補身子!」雪燕回道。
「當—嚓」一聲瓷器摔碎的脆響傳來,那碗令人食指大動的人參燕窩粥就這麼隨著碗的破碎而濺落一地。
李寄真「 」地起身,一腳踢倒腳邊的凳子,一張嬌俏的臉孔透著幾分陰青的獰猙之色。青荷那個賤蹄子,以為那個草包得勢就敢踩在她李寄真的頭上麼?哼,她會讓那個賤蹄子知道得罪她李寄真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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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月居」內。
「王妃如何了?」
傲白問向正給曹草把脈的一位年長大夫。
「七王爺請放寬心,王妃娘娘只是染了風寒,只需喝幾服藥便能康復。還有就是,王妃娘娘的身體太虛,需好生調養才是!」大夫開了個藥方,遞給青荷去煎藥,隨後便離開了。
「大夫都說無礙了,七弟你就不要再擰著眉頭了!」舒傲嵐一邊搖著紙扇,一邊說道,臉上的面具依舊戴著。
一樣戴著面具的舒傲鈿則是坐在一旁輕啜茶水,喝茶時,手一拉面具下端,「哧啦」一聲,面具的大嘴張開,看來頗為搞怪滑稽。
傲白繼續選擇忽略那奇怪的兩只,不放心地又伸手探向曹草的額頭。
還是好燙!
丫鬟重新打來一盆冷水,用冷帕子替曹草降溫。
傲白一直在邊上觀察著曹草的反應。王妃昨晚究竟經歷了什麼?今日早朝,甄璧德因身體有恙而告假,而王妃又恰是昨晚冒雨逃出甄府,這兩者很難不讓人將其聯想到一起。
傲白看向曹草的神情很專注,就好似要將她的長相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那般,眸光深幽暗沉。
舒傲嵐與舒傲鈿互相對視一眼,相同的鬼臉面具下,不知他們在交流著何種「靈犀一點通」的心思。
「王爺,藥煎好了!」青荷端著藥走進來,而她前腳才進,李寄真就領著兩名丫鬟跟了進來。
「王爺安好!五王爺、六王爺安好!」李寄真盈盈施禮,而後便轉臉看向床上躺著的曹草,一臉的哀婉焦急之色,「不知王妃娘娘的病情如何了,奴家好生擔心得緊!真希望娘娘能快些好起來!」
青荷見了李寄真就覺得討厭,不著痕跡地推開擋在床邊的她。
李寄真一咬牙,不過隨即忍耐下來,在青荷扶起曹草要喂她喝藥時,李寄真突然出聲道︰「等等!」
李寄真的聲音極其尖銳,令在場人紛紛一怔。李寄真故作羞怯地笑了笑︰「啊,不好意思,奴家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貿然出聲,驚擾了三位王爺,真是罪過了!」
「……你,想到了什麼?」突然醒來的曹草,幽幽地問道。
「啊!」李寄真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出聲。
「娘娘,您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青荷高興得眼淚盈眶,「來,快將這碗藥喝……」
「我說等等!」李寄真再次急急出聲,「最近有些丫鬟的手腳不干淨,這藥是要給王妃娘娘喝的,自然不能掉以輕心,不如就讓奴家來替王妃娘娘試藥吧!」
李寄真此言一出,室內陡然變得寂靜,搖扇子的不再搖扇,喝茶的不再喝茶。
傲白不明白李寄真為何會說出這種話,畢竟李寄真與王妃的關系一直很僵。
青荷整個人呆愣住,望向曹草的眼神惶惑不安。一旁的余慶听得心堵,遂沖著傲白躬身道︰「王爺,青荷是王妃娘娘的陪嫁丫鬟,素來忠心耿耿,絕對不會……」
「……好啊,你就替本宮試藥吧!」
曹草打斷余慶替青荷辯駁的話,因著發燒的緣故,她臉上的神情更顯慵懶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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