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過安朵朵,熄滅房中的燈光,黑暗頓時充斥滿了這奢華堂皇的房間,黑暗輕輕的擁著他,沈南佶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窗台,坐在著依靠近窗台的沙灘椅中。
望著窗外夜空的黑幕,幾絲薄雲繚繞在上,星星如珍珠落滿蒼穹,點點璀璨,月似小舟嫻靜而安詳的漂浮在銀河中,月光穿過窗簾,將樹影投進房中,令房中光與影的永恆愜意而柔和。
這樣靜謐而溫柔的夜,是他最喜歡的,月光輕柔,不似陽光強烈的霸道,夜幽深而寧靜,不似白天的喧囂。
是的,他喜歡黑夜,討厭白天,特別是那艷陽高照的日子,更討厭人潮擁擠的繁華,這些總能讓他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一幕。
他雖不再記得那天是星期幾,但他卻清晰的記得那刺眼而灼熱的白光,到處都是火一般的白光……
那天他沒敢抬頭望向天空,只覺到處都刺眼,不管是窗戶、屋頂、地面還是那空氣中,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由上到下,就像一面巨大的火鏡,每一道白光都是火鏡的焦點,在慢慢的燃燒著周圍的一切。
眼前擁擠而喧囂的人潮,在熱氣升騰的街道上匆匆前行,誰也沒有注意到渺小的他呆站在烈焰之下,就是在那樣晴空萬里的一天,那女人將他留在了繁華與令她眩暈的白光中,沒有再回來了,也永遠都不能回來了。
「南南,你在這別亂跑,媽媽去找爸爸,一會就回來接你啊。」
那女人留下這句話後,就再沒出現,如今在他的記憶中,也只留下她消失在人潮中汗濕的衣背……
陌生而冷漠的人潮不斷的在他眼前晃動,孤獨與慢慢襲來的恐懼,隨著人潮的擁擠將她吞沒,他想去找那女人,可滿大街都是陌生的臉孔,找不到她曾經熟悉的面容。
他就在那等呀,等呀,直到灼熱的白晝褪去,幽暗取代了白光,人潮漸漸消散,那女人依然沒來,夜風習習吹拂去白晝的熾熱,帶來清涼徐徐,但他依然覺得很熱,熱如似在體內翻騰,灼燒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了,如夜的黑在慢慢的圍繞著她,溫柔的擁抱著她墮入無盡的幽暗……
當他醒來後,他輾轉呆過了好多地方,有滿是蒼白與令人作嘔氣味的醫院,有到處身著警服的派出所,有嘈雜的救助站,最後是殘舊陰暗的福利院。
不管他在那,大人們總愛問他很多很多的問題,可他除了用不安的雙眼望著他們,就不知該怎麼辦,後來他們就不再問了,讓他一人呆在那陰暗房間中的角落。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不再願意去踫觸一絲陽光,因那灼熱而刺眼的光芒總讓他不安,更是懼怕喧囂的嘈雜,那樣令他又再度回到了被一個人的恐慌與無助中來。
可也正是在那艷陽高照的一天,福利院中來了個陌生的男人,但他並沒有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擁擠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希望著那男人能領養他們,只是靜靜的呆站在濃密的樹陰下,數著落葉片片。
就在眼前的一片落葉被一雙鐵頭皮鞋踩碎時,她抬眼望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那陌生男人的笑是虛假的,那雙有著深厚的黑眼圈的眼楮所綻放的光芒是漠然的,找不到一絲溫情,這就是那男人給他的唯一感覺。
在眾多小朋友羨慕的目光下,她被那陌生的男人帶走了,從此他也跟隨著這個男人一步跨進了美國的豪門旺族,走進了一個只有在童話世界里有的上流社會,他就像一步登天一般,從為了美國的有名的軍火公司的少爺,也接受了作為男人繼承人的最殘酷的訓練!
他慢慢成長的過程中,也知道媽媽的死亡的真相,一切都是他父親和他的二女乃設計的,為了謀奪他母親的家產,真是可笑,他居然會是這樣的人的兒子,他發誓有一天一定要回來報仇,所以他懇求了他的養父,那個老頭子給他一年的時間,回來報仇。
憑他現在的財力,物力,權力,武力,想要整垮一個李氏公司,只是輕而易舉的事,甚至不用他千里迢迢的從美國到G市來,只須要吩咐下去,自然會有人辦。但是他不可以,他要親手徹底的來摧毀這個公司,要李家的人嘗嘗什麼是背叛,什麼是絕望,什麼是恐怖!
他所謀劃的一切都有條不遜的按著計劃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可是卻遇見了安朵朵,他知道李逸飛對安朵朵有興趣,她會成為一枚很好的棋子,有了她在,他的計劃會更完美的實現。
那一夜又是燈紅酒綠,雲集名流才俊的宴會,每人的臉上都佯裝出和顏之色在相互寒暄著客套著,甚至是算計著。
根據路得清的情報,這一夜,李逸飛也會來,說這天的宴會是難得的商務交際平台,而且是總部和分部的的聚會,他欣然前往,貓捉到老鼠之前,都會喜歡玩捉迷藏的游戲,他也是,這是他復仇的樂趣。
很多人縱然知道都是在相互利用,虛假的談笑,也樂此不疲的出席此類場合。沈南佶玩著打火機,這里也是最能看清人最虛偽的面具,他冷笑。
這些名媛千金的談論的話題,永遠都離不開化妝品、珠寶、服飾和男友,他發現有個女孩卻顯得各位的不同,她總是靜靜的在一旁以最為得體的微笑,佯裝聆听著,但從不出聲附和,就算如此,她們也很喜歡將她拉進堆攀談,但是她的眼神全不在上面,是空洞的,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個女孩叫安朵朵,他很快的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