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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真不怕死啊她。
逐不悔手中端著白玉杯裝著的茶水,輕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茶面飄著幾片白色茉***莉,淡淡清香,縈繞室內。
「桂花,桂花糕……桂花糕,桂花……」
寶鏡堂和小陳子對視了一眼,小陳子往旁邊站了站,湊在寶鏡堂身邊小聲說道,「寶將軍,皇上這是想吃桂花糕了嗎?這都嘀咕了快一個時辰了。」
寶鏡堂看了逐不悔一眼,說道,「陳公公,皇上想吃的,恐怕不是桂花糕啊。」
小陳子眼中充滿了問號,「不想吃嗎?可他為什麼一直嘀咕桂花桂花糕呢?」
「思春的男人你不懂。」
「……」小陳子听了,臉上堆滿了嘿嘿的笑,「寶將軍您這不是取笑奴才沒那東西嗎?不過,話說回來,咱皇上這會子思的是誰的春呢?應該是凝妃吧,新婚燕爾,分隔兩地,皇上怎麼說也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啊。」
「砰砰砰……」
兩人正聊著,這時候客棧房間的門響了。
逐不悔放下了手中白玉杯。
「誰?」寶鏡堂警惕地問道。
「公子,有人求見。」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是天地客棧的店小二。
「何人?」
「姓南無,他說是公子的一位故人,公子見嗎?」外邊的人,征詢道。
寶鏡堂回頭看了逐不悔一眼,逐不悔點了點頭。
「傳。」
寶鏡堂對外道。
片刻之後,一襲紫袍的男子,儀態翩翩的男子走了進來,見到逐不悔的時候,南無善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雖然小時候知道他的樣貌和氣度很出眾,但還是被他的絕色容貌震驚到了。
南無善,南唐國小郡王,也就是即將與君無涯成婚的新皇妃南無憂的哥哥。
最近南無善和南無憂一家突然遭受重創,先是他們的父親,老郡王被王上廢黜世襲爵位,而南無善和其他幾個兄弟,這小郡王也遭受了朝中大臣排擠,幾乎沒有立足之地,王上還說為了考驗他,要派他去邊疆作戰。
這怎麼可以啊?他南無善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人何苦,這王上讓他去邊疆擺明了就是要他死嘛。
他要去邊疆之前,輾轉得知,這一切都是逐不悔在幕後一手策劃的。
原因便是,他的姐姐南無憂和他的姐姐逐綺羅搶男人!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逐不悔的面前,逐不悔淡淡皺眉,他最討厭軟骨頭的男人。
「皇上,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吧,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
逐不悔繼續喝著手中的茶,南無善跪在他的面前,用力的磕頭,此人雖一襲華服,腰間配著價值連城的玉佩,樣貌也不差,但是身為南唐國小郡王他一點郡王該有的氣度都沒有。
終于,逐不悔放下了茶杯,望著男人,「你是何人?「
「……」听了這話,南無善的頭猛地砸在地上,咚的一聲巨響,「皇上!您忘了嗎?我是善善啊,六歲,流伶公主放蜜蜂嚇你,我幫你擋在前面,結果蜜蜂被蜇的滿頭大包,腫了七天七夜;八歲陪你出宮逛青樓潛進花魁的房間里,結果那花魁說了句對長樂公主不敬的話,你用小刀刮花了花魁的臉,我就是你童年的伙伴善善啊。」
善善?
逐不悔冷冷一笑,唇齒間流露著戲謔,雲淡風輕道,「朕不記得童年有你這麼個伙伴。」
「不記得?」南無善听了,坐直了身體,把一張臉往逐不悔的面前湊,「皇上,你怎麼會不認識我,你還曾經說過,南無善的臉讓人過目難忘啊。」
過目難忘?
逐不悔淺淺道,「這麼看來,你的臉這麼招人厭,確實能達到過目難忘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