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怕
樓月被這個粗人的動作,嚇得後退了一步,連忙罷手,說道,「不用了,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敢勞煩。」
「厲小哥,你就別客氣了,你長得又白又女敕的,楊大哥我喜歡的不得了,抱你上船我心甘情願你有什麼不敢的,來吧!以後我都可以抱你!」
楊侍衛好熱情啊。
「她不想!」
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熱情。
「啊?」楊侍衛只覺得背後射來一陣涼意,回過頭去看逐不悔,但見面無表情的他,他嚇了一跳,糟糕,似乎觸怒了天威,他的背脊也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皇……皇上……您歇著就可以了。」
「你歇著就可以了!你不必上船了。厲樓月,過來……」
逐不悔冷聲說著,將樓月一把拉上了船,剩下楊侍衛百思不得其解地站在岸邊,他怎麼覺得皇上好像有點生氣呢?
*
湖光山色,風景宜人,不時有片片櫻花飄在半空,然後落入湖面,隨波漂流。
逐不悔坐在船頭,風吹來,白衣飄飄,他的面前溫著一壺酒,他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眼楮始終看著那個女人——
樓月坐在船尾,她趴在船上伸手去撈湖面上的櫻花花瓣。
「厲樓月,你能不能檢點一些,不要是個男人就伸手過去。」他啪的一聲,將酒杯放在面前,酒杯里的酒液濺了出來。
樓月回過頭來——
「……听听,听听!這話像是一個皇帝說的嗎?!」氣人!把她說的多隨便似的,抓起水中的櫻花就朝他扔了過去。
那櫻花花瓣剛巧就落在了面前的酒杯里,浮在酒面,粉紅色的花瓣,到有幾分韻致。
逐不悔看著氣呼呼的她,道,「回去好好讀讀女戒!學學怎麼做女人。」
「不讀!」才不讀,「傻子才讀女戒,那都是學究亂編了來欺騙女人,服從你們男人的。」
當她也是古代那些三從四德的女人麼?要她一個現代人讀女戒,笑話!
「你這點倒是和我母後一樣,她也從來不讀的。」听了她這番可以稱之為大逆不道的話,逐不悔倒也沒有怪罪,倒是想起自己母後來了,他的母後也是這麼一個很特別的人。
不悔,
「我听說過你母後和你父皇,還有你四叔,十三叔之間的故事,他們三個都愛她一個人,後來你四叔死了,父皇也死了,你母後追隨你父皇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長相依,而你你十三叔……遁入了空門,如今的他在寺里伴著青燈,听著鐘聲,了度此生。」
英雄和美人的淒美故事,總有著比歲月更深厚的力量。
逐不悔袖中的手慢慢握成全,深藏在記憶深處的往事如潮水涌上心頭,一時之間,感慨萬千,當那段故事里的人一一逝去後,他從不曾和誰講起過。
如今,樓月卻那麼自然而然地提到了。
心,顫抖了。
「是誰跟你講這些的?」
「離王逐斯年,他是你四叔的兒子……」
「那他跟你說過,他父王是因為我母後而死的嗎?我母後的美人計……讓他兵敗如山倒,一夜白頭,後來,慘死劍下……」他的眸光變得悠遠不定,方才的溫和,一下子又不見了,他又那麼飄渺,那麼遙遠。
「這個……他倒沒有說。」
樓月心里卻詫異震驚不已。
那這麼說來,逐斯年和他不就是……有些殺父之仇的仇人了?那他們之前的和諧,都是表面現象嗎?
「他不會說的。」
樓月突然就想起面具人來了,難道——那個戴著面具的刺客就是逐斯年嗎?
因為他太善于偽裝,雖然朝夕相處幾天,卻沒有任何破綻露出來。
但是,逐不悔心思如此縝密,周到,他會不會早就知道刺殺他的人就是自己的兄弟離王,又會不會知道桂花糕其實也就是離王?他若知道,為何沒有動靜,難道他是要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嗎?
那麼,他今天出來是為了……
樓月的眼楮往四周看過去,周圍很平靜,除了岸邊抑郁的楊侍衛,再不見其他人了。
她心跳陡然加速,不敢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