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凌少拄著雙拐,終于站在大石叢里,回家了!大石叢,沒有變,巨石橫平豎立,許多的白色石頭花在陽光下特別惹眼。凌少抱著潘婷,坐在一塊石頭上,給她慢慢地講起了童年的過往。
以前,凌少也給潘婷講過一些往事,但是,身在羅家山,才能講得更真實生動。無論快樂的還是心酸的,都一並細細講來,潘婷安安靜靜地听著。她把自己的男人摟在懷里,顯然是被凌少所感動和震撼,最後,用一抹深深的吻打住了他的回憶。
正午時分,凌少拄著拐,和潘婷來到大球的墓前。看著那歪歪斜斜的墓碑上,自己給大球寫的墓名,那個鉛筆畫的卵蛋還在,凌少和潘婷都笑了。
化學書上說的真是不假,碳原子的結構的確是穩定啊!話又說回來,卵蛋不在了,那還能叫做大球嗎?嘿嘿!想起父親給大球取的名字,真是切合實際,大球的球,的確夠大啊!
「老婆,大球當年真是感染了狂犬病才死的嗎?」凌少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大球發病死去的那個夜晚。漫天風雪,沒有人听到凌少心痛的嘶吼,大球狂啃著石頭,崩斷長牙,最後抽搐而死。
「恩,按你的講述,的確有可能。」潘婷握緊了凌少的手。潘婷很善解人意,她知道凌少對大球是有很深感情的,她能讀懂他的傷悲。
「想想也是,可能那天晚上就是羅毒藥的老狗把病毒傳給大球的,它咬傷過大球的耳朵。」凌少心里痛痛地說,「羅家山的人,也像是狂犬病發了才死的。那年,院子里沒有發生過狗咬人的事情,除了他們放狗來咬我。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三豬他爺爺過生日,吃的豬,就是大球!」
潘婷點了點頭,凌少已經扔了雙拐,撲到大球墳上,開始扒拉墳土。凌少的心情,已經很憤怒了,他們居然吃了大球!他們居然那樣沒有人性!潘婷低子,想幫凌少扒土,凌少把她叫住了︰「老婆,你不要幫我,讓老公來親自驗證!」
潘婷听話地站到了一邊,看著凌少瘋狂地扒土,她的眼里已裝滿了淚水。而凌少,何嘗不是淚水連連呢?凌少親愛的伙伴,童年時唯一的依靠,竟然被別人吃了。
大球的墳,被凌少刨出了一個巨大的坑,到最後,除了那床埋得發黃的被單,連一根豬毛也沒有,更不用說骨頭那些了!
「狗日的老天啊!」凌少大叫起來,「老子以前天天守著大球的墳墓,居然是一座空墳!大球,早讓你們給老子吃了!難怪那天大場院里的豬肉那麼香,那是大球啊!難怪你們要遭報應啊!哈哈哈,你們死了,一個個都要死,你們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