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的軍隊一直這樣持續不斷的進攻,姚靜和龍在野一起踏上了城樓,城樓之下黑壓壓的一片,為首之人身材魁梧,手里提著兩個大錘子,大聲的叫囂。
咒罵龍麒睿是縮頭烏龜,給大靖的皇族丟臉。
龍麒睿氣的臉色發青,險些拔刀追了出去砍了那蒙特,被龍在野按住。
到了子時,罵累了,打累了,依然無法攻破城池的蒙特帶著天啟軍隊退兵了。
兩天後的夜晚,在夜色的掩照下,臨淄西邊的城牆下開了一道校門,一群穿著天啟軍隊服裝、脖頸上拴著紅絲帶、口餃木枚的人悄無聲息地出了城,向天啟駐扎的地方潛去。半個時辰後,平原上燃起一片火光,仿佛一條火紅的巨龍沖天直上,驚動九霄。
姚靜和龍在野並肩立于城樓上,濃煙燃起的一剎那,龍在野雙目中泛出晶亮的光芒,由高而下俯視著蒼茫大地,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雙目是掩飾不住的野心。
許久他笑著拍了拍手「不錯,很好。」
龍麒睿扭頭征求龍在野的意見「皇兄,該怎麼做?」龍在野比了個收拾朗聲道︰「全城備戰!」城里兩更的更聲響起,在城池的上空盤旋,久久不散。
龍在野和姚靜下了城樓,漫步走在夜晚的小路上,兩個身影被月光拉得悠長。龍在野感嘆道︰「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能當上皇帝,以前的我只是一個孤兒,最後被組織收養,成為殺人的武器,可是能與靜兒你一起並肩作戰,無論多苦我都會覺得幸福,有靜兒你陪著我的日子真好。」
龍在野這番話發自肺腑,姚靜微微笑道「誰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呢。」
「靜兒,其實你喜歡我吧。」龍在野忽然正色道「我知道你一定也喜歡我,可是為什麼你要逃避自己的感情呢。」
姚靜白了他一眼「你少自作多情了。」
龍在野朗笑一聲,眸子里隱含淡淡的苦痛之色「是嗎。」既然沒有撒謊,為什麼不敢看著他的眼楮呢,龍在野心里雖然苦悶,但是對姚靜卻不敢強逼,只能一切由著她。
兩人默默無言,一陣風過,吹起姚靜的衣袂,身上有些冷,涼意沒有維持多久,姚靜感覺身上一沉,龍在野將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伸手握住了姚靜冰冷的手,溫暖由掌心延伸到心底。
「靜兒,我們回去吧。」這一聲靜兒叫的太溫柔,讓姚靜平靜的心狂跳了好幾下。
兩人回了軍機處,負責此次偷襲的裨將馬班已帶著他的人馬回來了,並回報了一個好消息——蒙特的糧草全部被燒光!甚至連營寨都被點了火!而且此次行動比預料中的還要順利,他們幾乎沒有踫到任何障礙,因為蒙特連勝了好幾場,將大靖的軍隊逼得不敢走出城門一步,以為大靖就此會怕了他們,他們這一次實在是太輕敵了。
龍在野激動地站起來在屋里來回走了兩圈,搓著手掌道︰「好,好,好。帶你的弟兄們下去領賞。」他一得意忘形,居然忘了自己此刻不過是龍麒睿的侍衛,那幾個士兵詫異的看著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龍麒睿。
龍麒睿哼一聲「沒听到麼,下去領賞去。」
這期間姚靜在一旁一言不發地坐著,听著他們的話唇角淡淡的笑意斂去,微微眯起了眼,有些危險起來。
那些士兵正待退出,姚靜突然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問道︰「慢。這位王將軍,這一去你們死了多少兄弟?」王滿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容︰「報告姚少將,沒有傷亡!」姚靜以姚祁天獨子的身份出現在軍營里,自然得到了不少人的擁戴。
姚靜又道︰「那你們殺了多少天啟的人?」王滿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尷尬道︰「這……我們放火燒了營寨便回來了,沒有統計天啟軍隊傷亡。」
龍在野驚訝地望了眼秦小樓,臉上的笑意也沉澱下來。
姚靜深深看著王滿,目光犀利而冰冷,王滿漸受不住姚靜那樣犀利的目光,不禁低下頭去。
姚靜長長地嘆了口氣,輕啟朱唇,咬牙切齒的道︰「瞧瞧,瞧瞧,這就是我大靖的軍隊,我大靖的好男兒,居然貪生怕死成了這樣。」
「 !」王滿膝蓋一軟猛地跪了下去,膝蓋承著魁梧身軀的重量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他寬厚的嘴唇不住囁嚅,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王爺給他的任務是燒光兀術的糧草,好逼得兀術退兵,至于天啟軍隊,王爺的原話是「見機行事」。
王滿自以為是圓滿完成了任務,當得起軍功。這件差事也的確是萬分危險的,這支被選出的隊伍當得上「敢死」。他們能順利完成任務回來,可說是撿回一條命了。
姚靜往前走了兩步,跪在地上的馬班只見自己面前多出一雙素白的靴子。「既然天啟軍隊毫無防備,糧草和兵寨你們燒的這樣順利,為什麼不進去偷襲?」
王滿不敢說話。姚靜瞪了龍在野一眼,「你的人,你自己去問吧,這就是你的好兵,以後熊成這樣,怎麼和天啟打,不如直接投降算了。」這話可謂是大不敬,然而此刻卻沒有人怪罪與她。
龍在野和龍麒睿都是臉色不善。龍在野咬著牙上前來陰測測的問道︰「你們為什麼不確認一下天啟的傷亡人數?你們燒的是敵人的營寨和糧草,為什麼自己卻火燒般跑了回來?」王滿的額頭已經貼到了地上,身子微微發抖。
姚靜在一邊淡淡地下了結論︰「你們怕了。不怕死,卻還是害怕天啟的兵馬,與他們照面交兵是一件令你們感到比死更恐懼的事,仿佛那會另你們魂飛魄散,甚至連看一眼都不敢。你們是不是男人,這樣做不覺得窩囊嗎。」
沒有人說話,一個個全都鴉雀無聲,這些天的疲憊戰,他們屢戰屢敗確實是怕了,就連火燒人家的時候也是嚇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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