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夾雜了些許的溫潤,女乃娘一早就出了院子替她張羅口糧去了,雖說她是不得人憐的大小姐,但到底是嫡出的女兒,親娘至今尚在人間還是正妻,雖沒來看過她,卻也沒少過她的吃穿用度。
佟子昕一身輕便的素衣站在院中伸展身體,由于天天窩在這片小天地里,不可能有任何的休閑活動,晚上也安歇得早,也就養成了早起做早操的習慣,這倒也是對她身體好的事情。
佟子昕面對小園子的門口,又見付媽媽行色匆匆的跑了進來,今日的匆忙更甚昨日。佟子昕打趣的逗付媽媽,「女乃娘莫不是欠了人家銀子,後面有人在追債吧?」
「姑娘瞎說什麼,老婆子是來向您報喜的,今日還真是黃道吉日,你猜老婆子剛才听說了什麼事?」
佟子昕心中突了一下,雙手垂了下來,復不自然的抬起來挽了挽耳邊的青絲,雙眸幽幽的望向前院,神情空洞的說︰「有人上門提親。」昨晚听了三皇子和神秘男子的對話,她就知道這一日遲早要到,而女乃娘也不用擔心她嫁不出去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小姐真是神了,還真是這事,你知道提親之人是誰嗎?說出來嚇你一跳。」付媽媽一臉喜色,佟子昕暗襯,這人怕是有極好的家世背景,自身也該是同輩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佟子昕淡淡一笑,唇畔勾勒出一抹遙不可及的飄忽笑意,杏眸微抬,慵懶之態絲絲縷縷流淌而出。
「姑娘怎麼一丁點也不關心這事,他可是你未必來夫君,這可不是件小事。」女乃娘見佟子昕這樣,出言叮囑。「若以後見了寧王之子可不許這樣。」
佟子昕深知自己就算不問女乃娘也會說,她又何必多止一問呢!只是沒想到這人是寧王之子,寧王之子該是身份多崇貴的人,又怎麼選中了她。
「寧王之子名叫君墨塵,君墨塵長你一歲,三甲狀元,不過至今還閑散在家里,皇上多次向寧王提起讓君墨塵入仕途,但君墨塵都以身體差當借口推辭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假的,不過傳聞君墨塵的身子不太好,雖沒有大病,但小病不斷……」
女乃娘不停叨嘮,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君墨塵是不可能多得的俊杰,在這豐隆王朝里,未出閣的姑娘十有**都想嫁他,他自身的才貌不在話下,背景就更不用說,他有一位手握重兵的爹。
在女乃娘長遍大論之下,佟子昕淡淡的‘噢’了一聲,扭過身子繼續做自己的伸展運動。
在這陌生的王朝里,對于這些她並不是很看重。她沒有什麼可圖的,突然進了這一具身體,當起了佟子昕,哪知是否有一天又可能會突然離開呢!也是因此心思,她對凡事才不上心。
「君公子是以正妻之禮娶你。」女乃娘說這話時,眉心上挑,怕是她自己也有些吃驚,畢竟這麼出眾的男人,怎麼就突然要娶她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呢!
前些天,四妹佟子瑩雖然說了門好親事,是嫁于三皇子,但身份地位的各種限制,只能撈上一個側妃的位置,不過對于一般的女子,這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了。
如今到了她身上,竟是八抬大轎名媒正娶。佟子昕失笑的搖首,怕是不少姑娘該將她恨上了。
「姑娘在笑什麼?」女乃娘有些模不透佟子昕的心事,自上次落水之後,她就跟變了人似的,性子內斂了許多。
以前的佟子昕自卑內向,走路喜歡垂首,如今的佟子瑩不論走到哪兒都是抬頭挺胸,星眸中總是閃爍了光芒,讓人一眼望過去時,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一雙璀璨的眼眸。
「沒有,突然好事臨了頭,我怕以後沒有安生的日子可以過。」據她所知,這佟家的姑娘就有不少,而且下面的幾位妹妹也都還沒嫁人。
「姑娘就不要操心這些事兒,從今兒起,我們可是該做嫁妝了的。」以前的佟子昕哪肯做這些活兒,嫁衣喜服這些事也就擱置了下來,如今已經有人上門提親了,自然就不可能再拖。
「女乃娘,爹娘是不是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佟子昕望向拱形的圓門,圓門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出這里就能走進佟家。
「老爺夫人沒道理不同意吧?」女乃娘遲疑的答話,其實她也沒真見到,就是听說又有人上門提親,便隨手抓了人問,本是憤憤不平的想知道又是哪位小姐要許人家了,打听後知道是她家姑娘,也就立即過來報信了,其余的細節倒是不明白。
大廳之中,老爺乍听君墨塵提議娶他家大姑娘時,也確實嚇了一跳,遲疑的問了一句,「是老大?不是老三、老六或者老七?」除了訂了親的老四佟子瑩,家里其余的姑娘都點了一遍。
君墨塵蒼白的臉上,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抬手握拳在唇邊清咳了一聲才道︰「正是佟大小姐。」
佟夫人初听倒是怔住了,听君墨塵再次說起,強壓下心中的歡喜,嘴角要揚不揚的說︰「雖然很高興有人向我家大姑娘提親,但我還是得和你說實話,我家大姑娘的右臉……」畢竟是自家姑娘,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她雖不喜歡,卻也沒想將她推入火坑,不顧她以後的死活,本就做好了養她一世的準備。
「我不在乎這些,女子最重要的品德,容貌隨年歲的增長總有改變,誰能保證一世美麗的容顏,但是品德就不一樣,將與之隨行一生。」君墨塵進退有度的回應,引得佟家老爺夫人的贊賞。
佟老爺還想說些話,將君墨塵推給家里其他的姑娘,佟夫人立即瞪了過來,神情盡是埋怨,大老爺遲疑了一下也沒再多說,畢竟都是自家姑娘,嫁誰都是一樣,只要君墨塵是他的女婿就行。如今既然君墨塵也知曉佟子昕的情況,他也不再多言。
君墨塵今日並不是正式上門提親,只身過來和他們說這事,也多有探口風的味道,雙方談得歡愉的結果就是佟夫人很爽快的給了君墨塵,佟子昕的生辰八字。
君墨塵淡漠的眸子瞥了一眼,心底滿是不屑,還真是又老又丑的姑娘。
佟家老爺夫人歡喜的將君墨塵送至大門口才折返回來,眼下就等三日之後正式上門提親,確定婚嫁的日子。
佟老爺撫了撫自己的小山羊胡子,擰緊了眉頭問身邊的佟夫人,「是不是該替老大重新安置間院子?」
佟夫人滿臉愁容的說︰「這是應該的,只是……」上次佟子昕才出來一次就出了事,連帶她自己的性命也差點丟了,這一次怕是更過,但不盡早與人相熟,將來怎麼嫁人,怎麼做君墨塵的夫人。
「將她接出來好生照顧吧!小時候本來是挺漂亮的娃,也是受了我們受累才變成現今的模樣。」大老爺想到佟子昕,心底倒還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兒,被他利用完了就丟在一邊,如今有高門大府來娶親,他才又想起。
佟夫人橫眉怒斥佟老爺,「這種話你也敢在這兒說,佟氏一族的族長,你還要不要做?」若不是為了讓他當上老爺,大女兒子昕也不必裝男兒,說不定後來也用遭罪,臉上長些不該長的東西。問過大夫,明知是中了毒,卻沒有可解的法子。她體內若只有一種毒素還能清除,可是三種互相牽制住了,隨便除了某一種毒,可能就要了子昕的命,也就只能讓她這麼貌丑下去,至少還有一命留了下來。
佟老爺虛應一聲,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佟氏族長,還是沒有將佟氏傳承玉盒的秘密解開,不免有些惱火,當年若不是為了這傳承玉盒,他也不至于拼命也要當上族長,甚至毀了女兒的一生。
佟老爺和佟夫人不喜歡見到佟子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他們的內疚,畢竟見了佟子昕的臉,就像時刻提醒了他們,他們曾經做過了的事,才害得佟子昕這樣。
他們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就選擇了讓佟子昕自生自滅,如此不負責任的態度來對待。
當日下午,佟子昕就听話的換了院子,住進了新院子里,佟子昕笑了笑,佟家條件倒是極好,像她住的院子還是小閣樓的建築。小院很清雅,院子的西面還搭有葡萄架,葡萄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各色的花朵,即嬌女敕,又鮮艷,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
午後的陽光有微醉的神色,再加上葡萄架的誘惑,佟子昕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置身于葡萄架之下,佟子昕緊閡上眼眸,雙手微微張開,聞到了空氣里醞釀著濃郁如蜜的恬美芳香,感受到了慵懶的陽光透過紅花綠葉曬落在她臉上的溫暖感覺。
「姑娘好享受。」男子的聲音深沉渾厚猶如大提琴,听他說話就如置身于音樂的海洋一樣,有種如泣如訴的夢幻感覺。
佟子昕輕輕一笑,暗笑自己竟因這一聲而痴了,收斂了心神這才置下雙手,緩慢的轉過視線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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