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將軍莞爾一笑,小時候就覺得娘有些奇怪,說話奇怪做事奇怪,今日更加奇怪,不過爹都不問,他這做兒子的又怎麼好多問呢!看娘這麼重視佟子昕,望向她時,眼神善意了許多,「我叫楊浩思,你可以和小蠻一樣叫我哥哥。」
佟子昕頓也沒打一下,就直接喊了一聲,「哥哥。」心里卻有些想笑,若是在以前的世界,小姨的孩子都是該叫她姐姐的。
楊浩思眼神一閃,嘴角的線條柔軟了許多。
楊家不像其他大戶人家,用膳的時候有丫鬟在一邊布膳,楊夫人覺得自家人在一起用膳,就是要開開心心,說些事聊幾句,所以他們用膳從來不讓丫鬟侍候,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說法。
「子昕,不如你搬過來跟娘住,你住在佟府,娘也擔心。」楊夫人突然提起,對身側的人道,「本來多漂亮的孩子,如今……」
這時,楊夫人才惦記起佟子昕的臉蛋,主要是佟子昕坐在她的左邊,她偏頭就正好看到佟子昕的側面。想到以前佟子昕小時候,白白女敕女敕的模樣,她就心酸。
楊佳瑜好奇的眨著大眼,「子昕以前很漂亮嗎?」她見佟子昕時,佟子昕就是這副模樣,雖然她沒說什麼,但是卻也听過一些傳聞,知道她本來就是長得這副模樣,但听娘的話,好像認識以前的佟子昕,還知道以前的她很美。
「當然,」楊夫人自豪的挺了挺胸,「子昕是我見過最漂亮最乖的孩子,只是如今……」看到她如今的模樣,不免嘆息一聲,「子昕,臉上的傷自己能治好嗎?」姐姐一直說要把衣缽傳給子昕,不可能沒教她醫術,而且姐姐又是學中醫的,來了這里對佟子昕而言,是有很大的用處的。
佟子昕不想多說什麼,有些隱晦的對楊夫人眨了眨眼,「娘不用擔心。」她自然不可能頂了這張臉過活,雖說她不是很在乎,可是能漂亮一點總是好的,哪家女子不愛美。
楊夫人听她這樣說,松了口氣,抬眼見到楊佳瑜瞪大了眼在打量佟子昕,不免橫眼過去,「看什麼看,子昕以前比你漂亮多了,若不是出了這事,你就是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楊佳瑜嘴角一嘟,有些不悅的說︰「娘,我還是不是你女兒呢!這麼說我,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楊佳瑜事實上長得很漂亮,眉間一股英氣,是許多女子都沒有的,美得有如太陽一樣熾熱,全身上下都是活力,她有一種感染力,站在她身邊,人就覺得開心。
「瞎說什麼話呢!」楊夫人一聲低斥,自己倒率先笑了起來。
楊夫人多年沒見過佟子昕,能在這里相逢本就是沒有想過的事情,這才剛見,自然想著什麼好的都要給她,怕她受苦,又見她臉上的黑印及傷痕,更怕她難過不敢多提。
不過被楊佳瑜這麼一鬧,原本有些傷感的情緒倒沖散開來。
飯畢,一家人圍坐在桌邊茗茶,先是說些平日里鬧的一些笑話,漸漸的說起了今日在大勝馬場的事情。
楊佳瑜氣呼呼的向楊夫人告狀,「娘,你都不知道馥香那死丫頭今天多過份,竟然用鞭子抽子昕,你看她臉上,還有傷痕。」
楊夫人神情一凜,扯過佟子昕的臉,細看了她臉上的傷痕,已經上過了藥,卻還是很明顯,當即就反手去打楊佳瑜,「你這死孩子,怎麼不知道護著妹妹一點?」她原本還以為是之前在佟家受了苦,不敢多問,怕子昕心里不痛快,還想著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們娘倆好好說這問題,如果真的佟家容不下她,就搬到元帥府里來住。沒想到竟然是今天出門的時候,被公主打的。
這事雖然鬧得不大,但是難保明天不會鬧到皇上的面前,楊元帥也是早早就得了信的,只是回來後,楊佳瑜她們都沒有提起這事,楊元帥也就沒在夫人面前說,怕她掛心。
楊佳瑜有些委屈的癟嘴,「我怎麼沒護著,為了子昕,我還和馥香打架了。」
佟子昕立即出聲勸慰,「娘,你錯怪小蠻了,她當時為了我可是拼了命,只怕是得罪了公主。」說完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楊元帥,有些擔心這姨父心底會責怪她。元帥畢竟是小姨的夫君,如今這世上最親的人就是她的小姨,在知道楊夫人的身份後,她也是真心的想做元帥的干女兒,想融入元帥府。
楊元帥一直沒吭聲,這會兒見佟子昕望向她,也知道她擔心楊佳瑜,臉色微霽,扭頭斥責楊佳瑜,「公主也是你能罵的嗎?沒大沒小。」
楊佳瑜嘴角嘟起,「誰叫她欺負子昕,當我們楊家沒人呀!」她倒是不在乎爹這口吻,反正當他女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了解他的脾性。別看爹裝得一副忠臣的模樣,其實心里最護短,今天她和馥香鬧了起來,不要說她佔了理,就是沒佔,爹也會護她。
楊佳瑜一副惡霸的模樣,惹得眾人輕笑出聲,佟子昕美眸一掃,心底生暖,沒想到到了這時代還能收獲親情。
「子昕妹妹不用擔心,你哥和你爹可不傻,不會讓著他們欺負你們,只要不是你們先挑事,凡事站了一個理字,就是公主也不用怕,只管挺直了腰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爹和哥會處理的。」
佟子昕心里一陣動容,眼眶泛紅,‘謝謝’兩字在喉間打轉卻開不了口。
「傻孩子,」楊夫人又是一陣心疼,「這世上沒人比我們倆更親,娘永遠都支持你。」
「我也親,我也親。」楊佳瑜一副怕被遺忘了的模樣,跑上來抱住了她們倆,三人抱成一團,惹得大家再次笑場。
夜深了,青容和青顏兩丫鬟模黑過來,佟子昕才想起這事,看到這倆丫鬟,佟子昕心底一暖,好在還有人記掛她。
她們看到佟子昕就眼眶泛紅,佟子昕看她們的模樣,怕是家里已經知道今日馬場里的事情。青容斂了情緒,低聲對佟子昕說家里的事情,由于她和公主鬧的事情傳開,付媽媽還被佟夫人叫到跟前訓斥了一頓,付媽媽掛心她的事情,回到屋里就病了。
佟子昕心情復雜的讓楊夫人派人將青容青顏送了回去,當夜還是留在元帥府休息,只是想到明早,頗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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