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西風 01章 一對落魄的情侶

作者 ︰ 幻香

凌音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環顧周圍陌生的環境,鼻子呼吸著這別樣清新芬芳的空氣,忍不住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麼地方?

一覺醒來,只不過是伸了個懶腰,惺忪的眼楮稍微一瞟,就駭然的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在可愛的床上,反而在一個幽靜安謐的嚇人的森林里!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在做夢?凌音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于是她又閉上眼楮,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睡著,希望再次睜開眼楮就是那熟悉的天花板。

天不從人願,眼簾的依然是那一片青翠,外加那一點點陽光灑進來的斑駁。凌音真的是無語了,看著周圍的風景,坐在石頭上,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抱著最後的希望,凌音的細細縴手握成一個拳,對著一棵無比瘦弱的只有她一半高的小小樹砸了過去。

啊,痛!真的不是在做夢!媽媽咪,這到底是怎麼了,誰他媽在惡作劇?欲哭無淚,凌音總算是領教了。

看著身上穿的那一套長款格子睡衣睡褲,凌音忽然很慶幸,幸好昨晚鬼使神差的穿了Bra,不然她要在這個奇怪的地方怎麼見人?雖然在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過。但這誰能確定呢?凌音心里希冀著。

模了模上衣的兩只口袋,也還真的讓凌音模到了一個東西。從來都怨念的口袋,凌音第一次發現它的好來。

是一個小巧的MP3,難能可貴的是,耳機也在。雖然是不大新鮮的東西,但還是讓凌音在陌生的地方感到了欣慰。

凌音沒有去听它,放好在口袋里。模了模饑餓的肚子,凌音覺得有必要去找點東西來填報肚子。她可不要等小可、音樂、藍茵來找她的時候餓暈了過去,那不就糗大了!

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堅定的認為這只是個愚人節的惡作劇,沒有想過也不敢往別的方向去胡亂猜測!

**********

吃著從樹上采來的貌似隻果的果子,凌音漫無目地的走著,心情卻是無比的沮喪跟落寞,還有更多的不知所措和驚慌。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太陽掛著殘余的光輝還在戀戀不舍,但最終還是要落下去的,就像凌音那顆不斷下墜的心。姐妹們還沒有來找她,她走了很久很久還是走不出去這個龐大的樹林!

她知道這不是惡作劇,也不是愚人節!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把剩下的兩顆果子放在口袋,凌音變得小心翼翼,夜色降臨的森林分外的危險,饑餓的野獸也在蠢蠢欲動著。精神無比的集中,感官也比平時敏銳,在這危險的夜幕降臨的時分,凌音像一只受驚的貓。

突然耳朵中傳來微弱的呼喊聲。聲音若有若無,但听在凌音的耳中不啻于一聲驚雷。有聲音那是不是就是說有人在?一定是的。凌音嘴角揚起一抹笑,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離得近了,聲音愈發的清晰起來,人也出現在凌音的眼前。

一男一女,男的好像昏迷著,躺倒在鋪滿爛葉樹枝的地上,身上有明顯的傷口,或深或淺。女的撲在男人的身上,細細啜泣,眼淚就像珠子一樣簌簌往下掉,滴落在男人身上,融進地上。長長的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臉,悲哀的聲音時斷時續;「柳郎,你醒醒,柳郎!柳郎,你怎麼了,你快醒過來,你可不能出事,你如果有個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不管是躺在地上的男人還是哭泣的女人,都穿著長長的衣裳,就像古代人的打扮。凌音卻沒有注意到這些,或許說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心思注意,現在的她是激動的,在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

「你好。」凌音走近了些,來到女子的身邊,頗為激動的打著招呼。

許是凌音的聲音大了些,女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看著突然出現的凌音。

一張梨花帶淚的臉,蒼白的臉色,弱柳扶風,給人一種想擁入懷中呵護的嬌柔感覺。好漂亮的女子,像畫中的美人兒一樣。凌音心里感嘆了一句。

「你好,我叫凌音,你呢?」說著,凌音伸出了手,女子卻沒有回應她,凌音頗為尷尬的收回了手,卻是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子,「他是你的男朋友嗎?他怎麼了?」

看著穿著奇怪、動作也奇怪的凌音,女子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那種讓凌音奇怪的恐懼卻是消失了些,人也放松了不少。女子抬起衣袖擦掉眼淚,盈盈的說著,「凌姑娘你好,我叫宋筱雨。他是……」說道這里,淚水又流了下來,看著昏迷中的男子說道,「柳郎,他是我最愛的人。可是,柳郎為了保護我,卻要遭受這樣的磨難,唔,如果不是因為我,柳郎也不會這樣,都是因為我……」

「額,她說的是什麼?不會是這兩個人私奔,遭人追殺吧?」凌音不太懂女子宋筱雨的話,心里胡亂猜測著。只是她沒想到,事實與她所想相差不遠。

「他是怎麼了,昏迷不醒?」看著這個嬌柔的女子,凌音的同情心一下子泛濫,暫時將對于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恐懼拋到九霄雲外。

「為了保護我,柳郎從山上滾了下來,撞到石頭上,一直昏迷著沒有醒過來。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想逃出來,柳郎也不會……」女子流著眼淚,滿是悔恨。

「哦,這樣啊。你別擔心,筱雨,你的柳郎他吉人有天相,說不定過會兒他就醒了。你先別哭,把眼淚擦干,讓柳郎醒過來看到的是一個漂漂亮亮的筱雨好不好?來,吃個果子。」凌音把口袋里的果子遞給筱雨。

凌音別扭的安慰似乎給了筱雨很大的勇氣,筱雨按凌音的話做著,擦掉了眼淚,露出一張白皙俊俏的臉蛋,對著凌音露出一個微笑,說了一聲‘謝謝’,接過了果子,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不用客氣’,凌音說了一句,心里卻是感慨著,真好看的女孩子,這個什麼的柳郎眼光還真不錯,嘿嘿。

陪著女子輕聲的說著話,一起等待著昏迷男子的蘇醒,凌音已經不想去想一些復雜的東西,她希望這個男子醒過來,然後帶著她走出這個該死的森林,不管森林的外面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

「唔」,一聲痛苦的申吟聲,在兩位女子的耳邊響了起來。

男子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楮,入眼的就是筱雨那張俊俏嬌柔的臉。哭了很久,筱雨美麗的眼楮紅腫著,臉色也是蒼白著的。

「柳郎,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看到他醒過來,筱雨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不過這次的眼淚是喜悅的。

「雨妹,我沒事的,讓你擔心了。」男子說著,有些粗糙的手伸到筱雨的臉上,撫模著,像是確定這個真實感。

「雨妹,都是我不好,昏了過去,讓你擔心了。」男子的聲音很溫柔很溫柔,一手把筱雨攬過去,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

「柳郎,只要你沒事就好了,筱雨不要緊的。」女子蒼白的臉上泛起紅色的嬌羞,依偎在男人的胸膛。

凌音頗為尷尬的看著這一對落魄的情侶,哭笑不得,又不好轉身,只好做一回黑臉。故意咳嗽了幾聲,凌音成功的拉回了沉浸在喜悅中的一對。

「嗯,筱雨,恭喜你了,你的柳郎吉人有天相,果然醒了。」凌音揚著一抹笑,對著正向她看過來的筱雨說道。

「謝謝你,凌姑娘……」就在筱雨向著凌音道謝的時候,一聲爆喝卻是響了起來。

「她是誰?筱雨,你怎麼會認識這樣奇怪的人?」男人把筱雨緊緊的擁在懷里,看著凌音,卻是對凌音充滿了防備。

「啊,我,我只是一個迷路了的人,你別擔心,我手無縛雞之力,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的。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在這兒了,如果我想傷害你們,你早就看不到筱雨了,不信你問筱雨?」凌音蕙至心靈,大概猜到男人的戒備從哪來,于是耐心的解釋著。幸好在等待男人蘇醒的過程中,自己編了個迷路的理由,來掩蓋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的情況。呵呵,這兩人果然是私奔出來的呀!

「筱雨,她說的是真的嗎?」男人依然有些不信的問筱雨。

「嗯,凌姑娘沒有惡意的,她迷路了,只是想要我們帶她出去。你看,這是凌姑娘給我們的果子,你嘗嘗,味道很不錯的。」拿著唯一的一只果子,因為男人的醒來,筱雨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連帶著那些憂愁也消散不少。

「是嗎?」接過果子,男人看了眼筱雨,又用懷疑的眼光深深的看著凌音。

「是啊是呀。」凌音臉上一直帶著笑,心里卻是罵開了,‘瑪德(媽的,以後都用這個代替),戒備心有必要這麼強嗎?本小姐雖然比不了你的小情兒,但好歹也是個弱女子好不好,這麼懷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個拐賣少女的怪叔叔!’

「看在筱雨的份上,我暫且相信你……」男人話音未落,突然一陣強烈的振動傳來,像是萬馬在奔騰。

怎麼回事?地震嗎?凌音剛想問,卻看見男人的眼神帶著狠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怎麼了,瑪德,地震是自然現象,關老娘什麼事?凌音氣不打一處來。

「柳郎,怎麼了,是他們追過來了嗎?我們怎麼辦?」筱雨的聲音帶著恐慌和著急,抓住男人的手臂,急切的問著。

「筱雨,是他們,是他們追過來了。筱雨,抓緊我。」男人握著筱雨的手,立時就往森林的深處奔去。

「喂,你們等等我,到底怎麼了?」看著他們跑路,凌音一下子急了。這好不容易踫見兩個人,又給跑了,她上哪兒哭去?趕緊的就跟著他們。

就在凌音跟著他們的時候,前方奔跑的男人卻是忽然一個剎車,差點讓凌音撞上。

「又怎麼了?」凌音疑惑不解。

男人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卻是對著筱雨說了一句,「雨妹,那玉在嗎?」

「玉?在。」筱雨從懷里掏出一塊玉,卻是迷惑的問著男人,「柳郎,問這玉做什麼?」

「給我,別問,到時候再跟你說。」男人拿過玉,沒有解釋,反而對著凌音說︰「這位姑娘,很感謝你的果子,只是我們夫妻倆現在亡命天涯,連自己都顧不上,可能帶不了你出去,你好自為之。還有,為了感謝你,這塊玉就贈送給你,這塊玉價值連城,只希望你不要把遇到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多謝,姑娘保重。」男人急急的說著,還不等凌音徹底明白過來,男人已經拉著筱雨跑得無影無蹤。

拿著這塊玉,凌音算是發蒙了。

‘瑪德,這是什麼事兒?就這麼一個小東西,就把老娘撇開了,價值連城,價值一百個城也沒用,老娘出都出不去,守著這城有屁用?!’越想越氣,凌音連爆粗口。

男人跟女人的身影早看不見了,凌音這個大路痴也只得在原地打轉轉,坐以待斃等著那未知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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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蔽的森林深處,一個天然的山洞。一男一女依偎著休息。正是柳郎宋筱雨。

「柳郎,你為什麼要把那玉給凌姑娘?」良久,筱雨低聲的問著。

「雨妹,如果我說我只是想切斷你跟那人的關系,你信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只要你一天還有那塊玉,你就跟他還有聯系,我不要,我不想我的雨妹是屬于別人的。雨妹,你只是我一個人的。」男人轉身,緊緊地擁著筱雨,緊緊地。

「柳郎!筱雨只是你一個人的,現在是,以後也是。」被心愛的人擁抱著呵護著,筱雨的心里充滿甜蜜,即使未來會很痛苦,即使現在被柳郎抱得透不過氣,筱雨依然歡喜著。

「柳郎,你說凌姑娘,會不會有事,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我,我的心里會不安的……」溫存良久,筱雨不由得擔心起凌音來。

「她,不知道。她擁有那塊玉,無非兩個結局,一是被那人抓住,一是她命大沒有被抓住,逃了出去。哎,對了,筱雨,他的那些手下有沒有見過你的模樣?」

「沒有,除了他身邊的那位侍婢見過我,其他的人沒有見過我。柳郎,你怎麼問這個?」

那個‘他’是誰?兩人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那追殺我們的那位玄武護法,有沒有見過你或者你有沒有見過他?」男人沒有回答筱雨的問題,反而問著。

「沒有,我沒有見過他。」筱雨想了一會兒,很肯定的點點頭。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我和雨妹逃走的機會更大了。」男人心里暗暗的想著,嘴上卻是對筱雨說道,「好了,雨妹,我們不談那位奇怪的姑娘了,你睡一會,等下我們還要趕路呢?」男人親昵的拍拍筱雨的臉頰。

「嗯,我听柳郎的。」在男人溫柔的安撫下,筱雨很快的就睡著了,根本忘記了之前自己問的問題和男人有些異常的反應!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只要能夠永遠的陪在這個男人的身邊,這一生便就足夠!

看著筱雨熟睡的嬌顏,男人輕輕的吻著那光潔的額頭,口中喃喃自語︰「雨妹,只要能與你永遠在一起,做一回小人又有何不可?只是,只好對不起那位姑娘了!她來的時間太過巧合,既然命運如此安排,那就讓她替代我們承受那位的滔天怒火。如果我和雨妹能夠逃月兌,我們定會為你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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