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此次進宮,可听說你還是沾了你姐姐的光。」白櫻語露輕蔑。
「我也听說白姐姐進宮,同是沾了姜姐姐的光,又不知是真是假呢?」
「你……」
「…………」
「…………」
「姐姐想拉攏她?恐怕沒那麼容易吧?」白櫻不放心,畢竟人家可是姐妹倆,你一個外人,人家也得真心信你才行。
「姐姐等等我。」白櫻連忙抬腳跟上,深怕被拋于其後。
「姜氏慕葶,現,哀家特冊為六品良媛,賜號︰暮,編住于︰逐漾宮,欽此——」
「平身吧。」太後和煦的笑著,面上的慈色一如既往的溫厚。
「早說了你不行的,還不信。」清淡的女聲突然響起,白櫻轉頭一看,只見一身白色襦裙,外套素色合襟襖的姜慕葶正緩緩朝她走來。
「郎氏嫣,現,哀家特冊為六品良娣,賜號︰涼,編住于︰清波閣,欽此——」
「郎氏茜,現,哀家特冊為從七品常在,賜號︰凝,編住于︰攏香舍。」
面尚化和荷面和。上前一步,姜慕葶輕輕的躬身︰「婢妾謝太後鴻恩,謝皇上隆恩。」
下面齊齊喝聲頓時響起︰「謝太後娘娘費神,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給白櫻說話的就會,郎茜緊接著又說︰「白姐姐,有些事你還得搞搞清楚,我們京都郎家也不是隨便哪家的阿貓阿狗都能出來詆亂的,若是白姐姐你想為什麼人,出什麼氣,或是想借此討什麼彩,那你就選錯人了,我郎茜雖現在只是個姑娘,可入宮前也好歹是靜王府的二郡主,而我姐姐就更不說了,嫡親的大郡主,單這層關系,可不是你府上那位區區山西布政司的哥哥,可以得罪的。」
也難怪郎嫣要生氣,連郎茜一個從七品的常在,賜的號,與編住的院子都如此好听,至少也顯得飄逸不是,可看她呢,什麼涼,什麼清,這算什麼?清涼清涼,多顯冷清。
但今日先說話的卻是榮福榮公公︰「今日特為冊封大典,三十位準娘娘的品階,住處,已由太後娘娘親自編排,現由奴才宣讀……」
可沒想到別人的晦氣找不著,倒還落得自己一身晦氣。這郎茜也不知是發了什麼瘋,她又不是針對她,她何苦跳出來逞什麼能?
姜慕葶哼笑︰「那個郎茜我倒記下了,能隱忍至今,也算是有點能耐。」
姜慕葶並未再解釋,轉身徑直往自己房舍處走去——
姜慕葶斜睨著眸光,先撇了不遠處那正對自己的親妹妹怒目相視的郎嫣一眼,唇角勾起一絲笑痕。轉而又盯了那正受皇恩的郎茜一眼。心里呵笑,這正是她想看到的。
姜慕葶閑淡的撇了兩人消失的方向一眼,復才回頭,幽幽的道︰「你錯了,就因為她是庶出的賠錢貨,才如此與你據理力爭。」||||心中不悅,她干脆哧起憤恨生怒的目光死死的瞪在郎茜身上,惹得郎茜背脊一陣發涼,卻又不敢吭聲。
心中委屈,她立馬哭喪著臉哭訴︰「姜姐姐,你可都看見了吧?那郎嫣算什麼東西啊?這麼囂張,還有那郎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庶出的賠錢貨,她有什麼資格與我大聲吼鬧?」
心中雖有些不滿,但腳卻仍老老實實的上前一步,同樣躬謝聖恩。
想著,她悄悄抬頭,瞅了高高在上的太後一眼,卻見太後此刻竟正眸意深遠的緊盯著郎茜看個不停,一股子醋意頓時從她的腳心底灌到了心髒口。
時間又過了七天,終于,三十位準妃嬪被公開召見了。崇尚殿內,皇上坐于龍椅,太後落坐鳳塌,兩位皇者威赫凜凜的氣勢讓整座大殿透出濃濃的莊嚴肅穆。
白櫻愣愣的揉著發疼的額頭,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說,她是故意跳出來罵我的?」見姜慕葶點點頭,她才狠拍了下腦門,懊惱的道︰「我就說嘛,那郎嫣怎麼從頭到尾都不說半句話,原來是打了主意看郎茜的表現、如何對自己盡忠呢。這姐妹倆,可真是奸詐。」
眼見著兩人越走越遠,白櫻在後頭簡直氣得跳腳。她承認今日她是故意想找郎嫣晦氣,借此在姜慕葶面前邀功。誰讓山西直屬淮官管轄,她們一家老小,可還指望著姜慕葶的父親關照呢。
見白櫻滿目不解,她又道︰「剛才你沒看到嗎?那郎茜見你出現時,眉宇間是何等的開心雀躍。估模著,她怕是早等著你的出現了。因為只要有個找她姐姐晦氣的人,她便多了一份溜須拍馬的機會。這個郎茜倒是聰明,而你呀,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說著,伸出縴白的手指,鐵不成鋼的使勁戳了戳白櫻的額頭。
話一說完,她又轉而一臉諂笑的看向郎嫣,嘴甜如蜜︰「姐姐,咱們繼續走,就算是再惡的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咬得動咱們幾兩肉不是。呵呵。」說完,親熱的挽著郎嫣的胳膊,一扭小腰,轉身就走。
這算什麼?那郎茜是什麼東西?竟能得到太後如此恩眷?攏香舍?凝常在?
郎嫣眉心一皺,雖說品階為六品,與姜慕葶同等,但賜號與寢宮的名字卻如此涼薄,未免顯得太過不吉利了吧。
郎茜小心翼翼的撇了姐姐郎嫣一眼,但見她眼中的寒意,忙縮了縮脖子,乖巧的上前謝恩。
「分配好了三十人的品階住處,太後一聲乏了,這編冊大典也就結束了,從頭到尾,皇上始終表情無波,仿佛把這當做一般公事看待,不用太認真,也能太隨意,規規矩矩就夠了。」
第二天,敬事房的太監們在榮福的帶領下,成群結隊的往冊巷行來。而冊巷內,各舍的主子也早已梳洗妥當,規矩的站在門外,等著分派。
「各位主子,奴才是特地前來帶諸位主子去您們所屬寢宮的,這後頭的人是專門來為您們收拾行裝的,一房兩個太監先用著,若是人手不夠,再盡管向奴才要人就是。」說著,榮福朝身後的太監們使了個手勢,一群人立刻規矩的走到預先分配好的主子房前,先向主子行了個禮,後才踏進屋內,埋頭勤懇的拾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