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拖著沉重的步子,林子萱慢騰騰的走著,一雙好看的眉毛皺的緊緊的。
這一刻,她連腸子都快悔青了,神啊,她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給他了,她要怎麼回家啊?難不成真的用十一路來丈量?
模模癟癟的肚子,再看看那空闊的令人發指的街道,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走吧,林子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揮了揮拳頭,她暗暗地在心里給自己打著氣。
想想她也是夠倒霉了,失戀不可怕,失業也不是不可原諒,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竟然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醒過來,她就覺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可憐她連看看那個男人是扁還是方的勇氣都沒有。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手肘搭在車窗上,看著那無精打采的身影,墨鏡後的那雙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
就是這個可笑的丫頭付給他過夜費的?
看看她,自己的襯衣穿在她的身上顯然是過于肥大了些,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在清冷的月光下若隱若現,跟隨著她每一個步子不停地移動著,在這樣夜深人靜的夜晚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
喉頭一陣發緊,他驀地別開了視線。
在一旁的置物箱上,那個白色的信封靜靜的躺在那里,看起來是那樣的諷刺。
突如其來的一陣怒氣就這樣將他層層包圍起來,猛的踩下油門。
下一刻,一道尖銳的剎車聲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誰……誰啊?」條件反射般的雙手抱在胸前,林子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前後左右看了一圈,鬼影都沒有一個。
「你……你想干什麼啊?我可告訴你哦,劫色可以,但我沒錢。」強自鎮定住心神,她喃喃的說著,只是說到劫色的時候,那聲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見。
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沈流年無奈的搖了搖頭。
「放心,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倒貼給我,我都不多看一眼。」
像她這樣的女人連當花瓶都少了點資本。
「你……你什麼意思?」
說話間,林子萱下意識的挺了挺胸,搞什麼啊?她的胸前雖然算不上是波濤洶涌,但至少也能稱得上是偉大吧。
「別挺了,再挺也只是小籠包而已。」
他一臉戲謔的說道,沒想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反而有了一種想爆笑的沖動,她臉上的表情還真是可愛呢,雖然看起來有一點白痴的樣子。
「你……你……」她結結巴巴的說著,半天沒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看看他那張被墨鏡遮擋住大半的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把襯衫還給我」
「襯……襯衫?什麼襯衫啊?」
不自覺地扯了扯身上那明顯不合身的襯衫,她突然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雖然就算是抬頭也看不到什麼。
「你身上的襯衫,那是我的。」
單手支著腮,沈流年懶洋洋的說道。
「胡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林子萱拔腿就跑,她敢發誓,她遇上的一定是瘋子,等等,襯衫是他的?
心中一有了這個念頭,她一下子愣住了,轉過頭看向他的時候,卻看見車子嗖地一下從她的身邊閃了過去,緊跟著,一個白色的紙袋落在了地上。
「真是怪人」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林子萱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又看看那個紙袋,確定四周並沒有一個人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打開一看,竟是一套白色的連身洋裝。
「這是給我的嗎?」
看著那條空蕩蕩的路,她一臉疑惑的問道,當發現紙袋里還有一張便箋紙時連忙拿了出來——
我的身價不止兩百三十一塊零兩毛。
「什麼啊?」像是燙手似的,林子萱迅速的將手中的紙片扔掉了,拔腿就跑,活像後面有人在追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