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馨看到眼前的醫院時愣住了,他怎麼會送她到這來?難道他知道了?
看了他一眼,他正閉目養神,悠悠的吐出一句,「你治療的時間改到下午,我又幫你提前一些了。做完趕緊出來,我送你到你媽那里。」
聞言,顧若馨下車走進醫院,治療室的護士小姐一看到她,立刻就熱情的帶著她走進獨立的治療病房,然後給她請來了替她做手術的醫生。
「今晚早點到。」閻母也不管她說什麼,直接就「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今晚跟曜回來吃飯,商量一下你們婚禮的細節。」閻母冷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伯母,那個婚禮——」
「你說你,這傻丫頭,長這麼大了還跟媽撒嬌——讓曜看到了,一定會說你還沒長大呢!還有一個多星期你們就要辦婚禮了,媽媽也終于可以放心了。」
「做完了?」他淡淡的吐出一句。
「傻孩子,媽知道你上課忙,要是沒空可以不來的,知道嗎?媽在這里住的很好,醫生也很負責呢……」
「到了,你去看你媽,我一會兒就來。」說完,他手指摁著電梯看著她。
「嗯。」
「嗯,坐吧。」良久才吐出的一句話,讓顧若馨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但是後背脊還是挺得很直,慢慢的坐在他對面的沙發里,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她一動不動。
「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若若的。」
「媽媽,我來了——」吸了吸鼻子,她用輕快的聲音叫道。
「媽,我沒事,摔傷了。若若不跟你說,也是怕你擔心。」閻曜微笑著解釋,長手輕松的就摟住了顧若馨的肩膀,聲調很低,「老婆?」
「開車。」
「我想早點來的嘛。」顧若馨撒嬌,迅速的低下頭掩去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媽媽的狀況怎麼變差了?
「曜來了——」秦晨笑呵呵的看著正走進門的閻曜,當她看到他臉上的傷痕時,大吃一驚,「曜,你臉上怎麼回事?若馨,曜受傷了你怎麼不跟媽說?」
「顧小姐,以後都由我來給您做治療。」醫生一進門,就一臉笑呵呵的,雙手伸出讓護士小姐給她戴好手套。
「顧小姐,怎麼能過讓護士來給您做治療?還是我來,您躺好——」醫生倒是笑容滿面的,手指靈活的為顧若馨處理著傷口,「顧小姐傷口好得還行,只要再做幾天治療,應該就沒問題了。」
一個多星期!
一路上他什麼話都沒有問,她也一聲不吭的窩在椅子里,三不五時的還是有電話找他,大多時候他都只是輕輕的應兩聲,有些他甚至連聲都不出,直接就掛斷了。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她被嚇了一大跳,才說到手機呢,就听到手機響了。
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演技太高明了,媽媽一點都沒看出破綻來,還很開心的一口一句「曜,若馨小孩子脾氣,你多包容點。」「曜,若馨哪里做得不好的,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育她。」「曜……」
到了母親的醫院地下停車場,他跟她一起下車,她正詫異他怎麼敢頂著這張臉上去的時候,發現他帶著她走到一個小電梯前,伸出手指在一個指紋感應器上印了一下,電梯門打開了。
司機直接送她到了閻家,她走進去的時候,卻沒見到閻母,只見到老爺子坐在客廳里面正看著報紙。
天,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最近一直忙著學習忙著治病忙著看媽媽忙著打工還忙著想法子對付那魔鬼,她真把婚禮這事兒給拋到九霄雲外了。不過——不對,那閻母不是不同意她嫁進閻家嘛?說不定最後情況還是有所改變的。
好不容易才忍住淚,她抬起小臉,「媽,你不要我了呀?」嘟著嘴,狀似不悅。
平時只做二十分鐘的治療,今天足足做了將近四十分鐘。做完之後,顧若馨從床上下來,醫生跟護士都小心翼翼的扶著,深怕她有什麼閃失。醫生還拎了一包藥遞給她,「顧小姐,這個藥以後您可以同/房的時候用,這樣您就不會受傷了。」
當晚回到別墅,閻曜邊打電話邊上了樓,而她則在餐廳里吃著林姐做的飯菜,才是比起中午來少了一些,但是同樣的清淡可口,顧若馨不由多吃了兩口米飯,最後放下碗筷,又發現林姐把所有飯菜都收拾了。
心底瞬時的浮現起一個念頭,莫非這家醫院是他的?腦中又將剛才自己治療時候面對的兩張巴結的臉,她隱隱的感覺,她們跟他一樣有著莫大的關聯,她才會受到這樣的熱情接待。
想不到啊,這閻曜卻是能人所不能。怪不得他一天到晚電話響個不停的,最好被手機輻射輻射死!她邊走邊咬著牙狠狠的詛咒他。
拖著步子,她心里直叫屈。這閻母對她是越來越差了,語氣也越來越不好。她不喜歡她做兒媳婦,那就要堅持下去啊,干嘛又妥協了呢,唉。
拿出來一看,頭又開始發疼起來,但她還是摁下了接听鍵。
接下來的幾天,顧若馨過得還算是高興又不高興的。
最後一天治療的時間安排在了下午五點,做治療的時候,她狀似隨意的問了幫她做治療的醫生,終于得知,原來這家醫院真是閻氏所有的。看來,閻氏不僅涉及證券投資、房產經紀、甚至還有醫療機構和教育機構。
硬著頭皮,顧若馨上前去打招呼,「爺爺,我來了。」這閻老爺子可是閻家最最有威嚴的人了,雖然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很自然的就感覺得到大家對閻老爺子的敬畏。
聯們保我能聯我。秦晨一回頭,就看到女兒瘦弱的身影,揚起笑,「若馨,曜不是說你要晚一點過來嗎?怎麼這麼早?」攏著身上的毛衣,她笑得有些虛弱,在女兒的攙扶下又躺回病床上。
而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這一切時間的分配竟然都是他來掌控的,這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孫悟空,永遠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說得隱諱,顧若馨半天沒理解清楚,直到上了車,她拿出來看了一眼,臉頰瞬間漲紅——潤/滑/劑!原來剛才醫生說的同/房是這個意思!直接就丟回包包里,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依然在閉目,還好什麼都沒看到。
走進母親的病房,發現母親正站在窗戶邊上看著窗外,那孤獨的身影讓她鼻子發酸,眼楮有些霧氣上升。媽媽太孤單了。
跟母親胡亂扯了一遍,終于把婚禮的事情給忽悠過去了,她不想說,不想讓媽媽看出什麼端倪來。
轟隆!
這一句話,若是在以前,她會覺得多麼的開心多麼的雀躍,可是現如今,這句話在她的耳中卻像是魔咒,他的照顧讓她不由的想起那些虐待,那些強/暴,那幾乎要了她的命的冰天雪地……
閻母她竟然同意了?上一次她不是很堅定的說不讓她進閻家門的嗎?
閻老爺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將手里的報紙一放,跟著站了起來,「若馨,陪我出去走走。」
閻老爺子放下報紙,抬起睿智的眼楮掃過她的臉上。
顧若馨一直听著,卻忽然的覺得母親說這一番話像是在留遺言似的,心里堵得慌。不會的,媽媽不會有事的,這不過是一個母親對出嫁女兒所表現出來的母愛而已。
顧若馨也不管他吃不吃,反正與她無關,拎著包她走上樓,經過二樓的時候听到書房里傳來他講電話的聲音,她徑直的上了三樓房間。
顧若馨低著頭點了點,立刻退出電梯,闔上的瞬間,她才抬起頭,果然是母親住的那一層。
顧若馨僵硬著身子,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下意識的緊緊挨著母親的床邊,低下的眸光落在他走進的黑色皮鞋上。
顧若馨抬起小臉,努力的扯出燦爛的笑容,「是啊,媽,他沒事的啦,皮那麼厚——」他既然都願意在母親的面前演戲了,她更不能夠讓母親擔心自己,于是只有強撐微笑,跟他貌合神離的演著戲。
顧若馨有些受寵若驚,「不不,還是讓護士小姐來吧。」這里的規矩她大概也知道,醫生基本都在診室里看診和在手術室做手術,然後護士就留在治療室給病人清洗消炎上藥什麼的。她進來之後也一直都是護士來負責的,今天怎麼改了?
顧若馨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在他凌厲的眼神下,她覺得自己不由自主的站得筆直。
顧若馨猛點頭,不敢輕易的抬起頭,就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哭出來,不能哭,顧若馨你不能哭,不能讓媽媽擔心!
顧若馨背對著門口正母親說著什麼,就感覺到身後一道目光直射而入,她直覺是他進來了!瞬時就感覺到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不由自主的埋下頭。他會不會在母親的面前發怒?會不會當著母親的面對她施暴?不會、不會吧?
高興的是,該上課的時候上課,該治療的時候治療,該見媽媽的時候必定準時出現在媽媽面前,而且他也再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過。很好,這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魔鬼,她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再陷入進去!
听他這麼一說,顧若馨立刻站起來,點著頭,「是,爺爺。」跟在他的身邊,走出來大廳,走進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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