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曜坐在客廳里,雙腳交疊的放在茶幾上,林姐給他泡了一杯鐵觀音,就走進廚房準備晚餐了,不敢多嘴的問一句他臉上和身上的傷哪兒來的。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澀澀的味道讓他擰了擰眉。不知道到底是味道不好,還是臉上的傷痛太難受,稍微牽扯一下,都能夠引來陣陣劇痛。
該死的,顧若馨的姘/婦拳頭也不弱,跟他對打不僅沒有佔到便宜,還讓他揮了中了幾下,現在稍微的移動一下臉,都還感覺到疼。
「……」閻曜深呼吸了幾次,告訴自己先不要動手,才忍住了怒意。「老婆,現在該解釋的人,是不是你?」閻曜眯著眼楮看著她,聲音一點點的冷沉下去。
「我不知道,這就要看是什麼巧合讓你看到這一切,還有事情發生之後,誰得到了利益最多,就是誰吧。」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神眯了一眯。
「我想是的。」听到他的問題,她老實的點頭。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我手機不見了……」她跟諸葛君寒離開酒店的時候就發現手機不見了。
「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頓了頓,她抬眼看到他不發一語,臉上的青紫淤痕極為突兀,忽然的覺得想笑,但是轉而一想,忍住了。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現在正事要緊——
「手機丟了,短信自然也沒有了……」這應該算是很重要的證據了,但是都丟了。若是非要找,就只有諸葛君寒手里的那一條了。但是手機丟了,也告訴了她一個重要的信息,偷手機的人,不希望她用手機里的短信做證據!
「早上的報紙——照片里的情景是‘那天’的事情,」「那天」兩字讓閻曜臉色忽的變得尷尬起來,顧若馨在心底冷哼一聲,繼續道,「我在路邊遇上了諸葛君寒。呃,諸葛君寒是我一個多月前認識的,我在他公司里打過兩天工,沒什麼聯系的。那天,他好心的帶我去了醫院,還給我買了一身衣服換上,之後我就趕去看爸爸了。至于今天,上午上課的時候我收到一條短信,讓我去XX酒店,我去了,但是被人用藥迷暈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諸葛君寒也在那里,他同樣的收到了一條短信過去的,因為意外才發現我正被人侵犯……是他救了我……再然後,你知道的了。」
「證據呢?」他挑眉看她。
三分鐘後,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玄關,彎著腰換著拖鞋。他也不吱聲,只是那麼看著她,穿好鞋子拖著步子一步步的走向他,低著頭,臉上看不清楚表情。
他卻是怎麼都睡不著,反而清晰的听到她的每一聲呼吸。
他沉下眸子,聲音冷鷙,「你的意思是說,你被人下了套?」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口︰「什麼人會對你下套?」
團。幻裁,團裁。伸出手想要模一下,卻在半空中收了回來。很慶幸,今天沒有出手又打她,否則,他可能會更加愧疚。
剛才顧若馨的解釋,也讓他一瞬間就將矛頭直指曼曼。
吃過晚飯,閻曜擰眉的看著她沒吃多少東西就放下的碗筷,心里極為的不悅。立馬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往後一倒,發出巨大的響聲。
周圍很沉默,就連在廚房里面的林姐都能夠感覺到外面客廳的怪異氣氛,她不敢出來,只好躲在廚房里面,等待著閻曜發命令,讓她端飯菜出來。
呵,看來他是知道了是赫蒔曼搞的鬼了,但是卻不直接說破。
嘴里低咒幾句,就听到門外傳來汽車聲,他收斂了疼痛的表情,冷沉的目光看著客廳的玄關處。
坐在他的身邊,她還是依然垂著頭。
她倒好,遇上了這事兒還睡得著。殊不知,顧若馨是因為吃了消炎藥,才能夠安穩睡去的。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安靜和沉默,仿佛在想著什麼,又仿佛什麼都不在想,只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驀地,他忽然的感覺到內心一股莫名的恐懼浮現上來,幾乎將他淹沒。
對,他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酒店房間里,確實很憤怒,那時候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可是離開了酒店去醫院的途中,他冷靜下來後分析了一下,覺得事情很蹊蹺。
左邊就是巨大的落地窗,但是夕陽已下,天空開始緩緩的拉起了幕布,客廳內他沒有開燈,室內的案和室外的忽明忽暗。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臉隱晦不明。
心里莫名的閃現過一些畫面。
思來想去,他最後決定去問個清楚。
是她猜錯了?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全都是赫蒔曼做的?
最後他有些煩躁,索性坐了起來,看著她潔白的小臉,緊閉的雙目,光潔的額頭上那一溜疤痕,他的心猛然的顫了一下。
林姐在閻曜的吩咐下,將晚餐端出來,擺放在餐桌上。
照理說,這蠢丫頭根本就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身邊的男性,除了卓文就是顧梓忻,卓文最近為了曼曼的事情,已經是焦頭爛額了,而顧梓忻是這蠢丫頭的哥哥,也不至于會出什麼事兒。倒是那個諸葛君寒,他找人查過了,確實如她所說,一個多月前認識的。
特別是被他橫掃腿部那一下,竟然就直接月兌臼了!
管他是不是在背後操縱,反正她什麼都沒有干,她不應該背這個黑鍋。如果是他設計的,她就要他付出代價,如果不是他而是赫蒔曼的話,她就要揭穿她的陰謀!
粗著嗓音,他極為不悅,「你手機怎麼總是關機?你以為關機就能夠逃避一切嗎?!」
翻身下床,推了她兩下,卻怎麼也弄不醒她,最後他干脆自己扶著扶手一步步的往樓下走,找來銘叔,開車直接送他去赫家。
自認為閱人無數,能夠在一瞬間看透別人內心的閻曜,此時竟然覺得自己看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心。
雖然那個沖進來的小記者被諸葛君寒攔下了報道,但是不代表事情真的不會泄露出去,她的名聲怎麼辦?!
路上給赫家打了個電話,得知姑姑已經休息了,只有心姨和曼曼還在客廳看電視。他放下電話,心里卻有些堵得慌。怎麼說?去到那里該怎麼開口?面對一個疼愛自己入骨的女人,還有一個自己從小就保護著的心愛的女人,他怎麼問得出,是不是曼曼設計出來的?
還在沉思著的顧若馨,驀地听到他的聲音連忙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攙扶著他。閻曜將自己大半個身子壓在了她的身上,拖得慢慢的腳步移到餐桌邊坐下。
還有,今天曼曼的反應也很奇怪。不,應該說,從昨天開始就很奇怪,竟然對他做出勾/引的事情來。這還是他認識的曼曼嗎?
這個男人真是無恥啊,無恥到了極點。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可以犧牲掉一切無關緊要的人,包括跟他有婚約的她。他這是打算將事情都掩下來嗎?對于赫蒔曼做的一切,他當做是個小小調劑而已嗎?那麼她的名節呢?!
閉上眼不久後,就開始听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似乎在看書,又在整理衣服,然後洗澡,最後躺上了床,才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閻曜厲眸一閃,「你說。」他倒要看看,她怎麼解釋這一切。
閻曜吃力的站起來,瞅著還坐在沙發里沉默的顧若馨,不由皺了皺眉頭,「過來扶著我!」他低聲的說了一句。
閻曜坐在床上,這動一動,他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到處都在叫著疼。而那該死的小女人,還站在那邊無所事事一樣,更是激怒了他。咬了咬牙,他直接躺回了床上,閉眼睡覺!
閻曜瞬間的一窒,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平淡無奇,沒有被撞破的惱羞成怒,反而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沒有說話。
靠!
顧若馨低低的喘著氣,心里是又怒又喜,怒的是這個無恥之徒,明明可以慢慢的走過來的,非要她來扶著,還要將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走這麼短短的二十幾米,她差點兒就斷氣了!喜的,自然就是很高興諸葛君寒將他打得這麼厲害,真希望他就此殘廢!
顧若馨半掩下的眸子,卻在仔細的注意著他臉上的分毫異動。但是,等她說完了,他依然的冷沉著,沒有動氣。這不像他,或者說,是她弄不明白他此時的想法了。難道,設計這個計劃的人,不是他麼?如果是他的話,他被她拆穿了,應該惱羞成怒才對啊。
顧若馨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就撞進了他如深湖一般的雙眸之中。「我……解釋你听嗎?」
顧若馨知道,閻曜沒有準備回答她的問題,究竟他是怎麼到酒店的。但是,她將他的冷笑自動歸結于他的默認。
顧若馨趕忙的過來扶著他,低著頭不說話,扶著他上樓進房,她就乖乖的站在一邊。
可是,現實的一切,卻又直指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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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結束~~不好意思,親們,昨天玩太晚了~~明天更新會恢復到凌晨滴~謝謝支持哦~~明天就要開始揭開曼曼的面目了~~精彩精彩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