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降落,不斷轉彎的盤旋讓她的頭一陣陣的眩暈,不由將沉重的腦袋靠上窗邊,她閉上雙眼。耳邊的飛機嗡嗡的聲響,一直不斷的擾著她的思緒。好不容易飛機停在停機坪上,她才在閻曜的攙扶下站起來。
機場門打開,粒粒碎雪隨著旋風席卷進來,那搖曳生姿的弧度,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聯們保我能聯我。包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顧若馨竟然又再次踏上了這片雪山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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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別讓我見那家伙!」宇文厲殷立刻跳起來,雙手不斷的揮動著。「說起來,小塊這一個多月來,不太對勁兒哦,說是不怎麼吃飯,沒精打采的——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咳——」閻曜抬起眼,警告的瞪了他一眼。還說沒有?這話能夠直接說嗎?這不是不經大腦是什麼?
「哎呀,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喂喂喂,曜曜,你這麼說就不太好了吧?我說話怎麼沒大沒小沒經大腦了?如果不是我,你能夠管理好組織嗎?」
「曜曜,你帶著她來做什麼?還有你們真的結婚了?靠——你這個臭小子!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小曼曼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你跟小曼曼究竟是怎麼了?」一連串的問題,簡直就要將宇文厲殷給憋壞了,可是他哪里知道,他這麼一長串的問題,首先先把閻曜給逼瘋了。
「曜曜,我怎麼能夠想得出來?這些不都是你來想的嗎?」又吊兒郎當起來。
「這是我的損友,宇文厲殷,你叫他厲殷就行了。他這臭小子,說話沒大沒小不經大腦,你別管他。」閻曜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
「那怎麼行——」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漸漸消失,宇文厲殷無奈攤手,「好吧好吧,你說不問就不問,行了吧!好兄弟,你做什麼你做就是了,我問什麼問啊我,真是沒事找事兒干——」宇文厲殷嘴巴里碎碎念著,他如果想要閻曜良心發現跟他說什麼,那他就錯了,閻曜才不會上了他的當呢。
一听到他認真,宇文厲殷也沒辦法再懶散起來,瞬間就變得精明,「那伙人在山腳下,根據線人回報,他們有一批火力挺厲害的,是從歐美那邊偷運過來的,我比較過了,如果硬拼的話,我們的勝算沒多少,僅能夠智取——」
不自覺的,他拉著她的手縮緊了起來。那原本照射在他身上的暖陽,倏地消失掉了,好像一陣冷風,將他吹進了一個冷窟窿里。他帶她來這里,是不是錯了?他不由的懷疑起自己的決定。
他覺得有些害怕起來,他想要那個活潑可愛的她,想要那個隨時嬌笑的她,還想要那個想哭就哭毫不掩飾的她。而不是眼前這個,似乎什麼都藏在心底的女孩。
冷沉著表情,閻曜坐在書房的皮椅里,雙手放在手把上,「行了,等若若畢業後,我們會大辦婚宴的,到時候不會少了你。至于曼曼——你以後別再問了吧。」他自己都理不清楚,還怎麼跟宇文厲殷理清楚?
別說他了,連顧若馨都覺得驚詫閻曜會將他們之間的關系說出來,他們不是隱婚嗎?他又怎麼會跟這個人說?宇文厲殷?好奇怪的名字,很特別。
可是不帶她來,他可忍不住這麼長久不見她,怎麼辦——
她不知道。
如果他用強硬的手段,例如打她罵她,她還可以反抗,但是——在床上征服她——她知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真是太低俗太低劣的男人了。
宇文厲殷干干的笑了,抿了抿唇,尷尬的對著顧若馨打了個招呼,「小嫂子,不好意思。」
宇文厲殷開著一輛悍馬轟轟的駛向他們面前,停下車,他利落的跳了下來,一身單薄的皮外套,一臉放蕩不羈的看著他們倆,同時將目光放在他們交握的手上,不由的眯了眯眼。「曜曜,你們這是——」挑起眉,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宇文厲殷是一邊喝茶一邊看著顧若馨,這新歡在曜曜身邊時間很長啊,都超過了極限的好幾倍了吧?莫非曜曜對她?有可能——看看那眉眼——得不到曼曼,得到這個新歡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宇文厲殷點點頭。
宇文厲殷聳聳肩,跟著跳上車,手掌靈活的發動踩下油門,不一會兒,就將他們送到了紅牆別墅里。
客廳里,佣人送上來幾杯紅茶,顧若馨捧起一杯,慢慢的喝了下去,身子暖暖的,舒服多了,可是心情還是沉重不已。
小嫂子,讓閻曜不悅的眯了眯眼,這稱呼怎麼听,怎麼像那個啥?調戲?而顧若馨也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微笑回給他。
想起她被他哄著來這里,她還覺得那像是夢一場。嘴角扯了扯,她冷笑他的威脅手段是越來越低劣了。竟然在床上用那事兒來脅迫她答應,這個男人,是沒有別的招數了嗎?
眯了眯眼,她看到了那個高聳的神山,腦海里一下就蹦出了當日在山頂上蹦極的驚險鏡頭。該死的閻曜,她每每想起來,都會覺得他可惡萬分,對他的憎恨,就更加的深入一分。
知道顧若馨可能不太自在,閻曜在她的臉頰邊上吻了一下,便站起來,「我去忙點事情,你先在這里玩著吧。」說著,拉著宇文厲殷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顧若馨才舒了一口氣。這兩個人,一個冷沉,一個又有些騷/包怎麼會在一起的??而且組織?什麼組織?很明顯,閻曜並不想宇文厲殷在她的面前提起這個什麼組織。
腳下的雪有十幾公分厚,每次踩下再提起來,都覺得是那麼的困難,一身一淺的讓她覺得自己似在漂浮著。身邊的閻曜拉著她的小手,她听到他不斷的在打著電話,在飛機上的時候他是雙眼不離電腦,下了飛機他是雙耳不離電話,他還真是夠忙的。
莫非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完正事,可以說說私事了吧?宇文厲殷賊笑著靠近閻曜,「曜曜,那小妞跟曼曼怎麼那麼像?你是不是得不到曼曼,所以要小妞來頂數?」
這麼一想,他笑了起來,聲音有些輕,但是還是傳進了顧若馨跟閻曜的耳中。
這麼一想,她又覺得來了一些力氣,看來,將閻曜整垮,已經指日可待了吧。
這回宇文厲殷笑不出來了,錯愕的瞪著閻曜,半天才開口說話,話卻不成一句,「什麼……妻子?你什麼時候妻子娶回來?」呸呸,看他都被他嚇得糊涂了,「我說,你什麼時候娶的妻子?」
這是第三次來了,每一次的境遇和心情都覺得那麼的不一樣。第一次,她像個孩子一樣,帶著期盼而來,卻是失望而歸;第二次,她在昏迷中被他帶來,一身傷痕的回歸;這第三次,又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嗎?
門外,一道陰暗的人影閃過。
聞言,閻曜挑了挑雙眉。「沒精打采?讓你去陪陪它,就有精神了。行了,立刻去幫我約她們談判,如果談得下來,就一切好說,談不下來,找炎狼,讓炎狼解決。」
閻曜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暗暗的觀察著身邊的人兒,從她答應來到這里,他就期待著再從她的臉上看到第一次帶她來的笑靨,那如花的笑靨,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可是,他看到她一直沒有露出笑容,從那嬌俏的側臉上,他只看到她的陰沉。
閻曜丟給他一個白眼,「是是是,你厲害,你什麼都知道!少管閑事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了——」
閻曜哼了一聲,「想不出來?那讓小塊來招呼你一下——」腦海里想起那個畫面,他就想笑。
閻曜擰起雙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笑什麼,他輕咳兩聲,「這是我老婆,顧若馨。」
閻曜放下杯子,摟住顧若馨,「早結了,怎麼?嫉妒?嫉妒就趕緊去結去!」
閻曜斜他一眼,直接切入主題。「邱媽的事情怎麼樣了?」
閻曜沉眸思索著,「有什麼方法?」
閻曜瞥了他一眼,扶著顧若馨上了悍馬後座,自己也跟著上去,「開車。」
顧若馨極為不適的動了動肩膀,卻引來他更加禁錮的手臂,最後只好安靜下來,微微的扯著勉強的笑容。
顧若馨百無聊懶的在別墅里到處閑逛,不知道在哪里坐著才好。不管的走到哪個角落,都覺得寒冷無比,內心的驚懼始終沒有散去。最後,她走出玄關,站在門外的階梯上,眺望著遠處的雪山。
熊熊燃燒起來的怒火,漸漸的將她燒熱。深吸了一口冷氣,也無法壓下怒火,干脆雙腳一蹦,直接跳進了雪中,冰冷立刻從她的雙腳竄上來。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心里舒暢。
「嗚嗚——嗚嗚——」一聲聲細小的聲音從別墅的後面傳來。
顧若馨豎起了耳朵,那聲音听起來怎麼那麼像是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