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敞開了,雪白的頸子露了出來,清涼襲來,她似乎清醒了幾分,而因為自己的呻/吟聲,她才猛然又拽緊了了領口,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讓情緒再波動!
孩子!孩子——
她懷著身孕,就連一般的藥物都不能夠吃的,現在被他們喂入了一顆不知名的藥丸,孩子可不能夠出事啊!
「不……听我說,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閻曜笑了笑,笑容里有著豁達有著欣慰,他心愛的女人,已經開始敞開心扉了。也許以前她是演戲,但是現在,他看得出來,她不是演戲,她是真的擔心他擔心他的安危。「我愛你……寶貝兒,我真的愛你,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愛的是曼曼,但是後來我明白了,我愛的人是你,只有你,才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對不起,我的道歉來得太晚了……太晚了……咳咳……」好痛,身體好痛,頭腦里也暈暈乎乎的發痛。
「不信麼?不信你可以問問那個獨眼龍。」顧若馨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到了在一旁納涼的獨眼龍身上。
「不要不要——不要再說了——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我原諒你了,閻曜,我原諒你了——嗚嗚,你不要這樣——不要說話了——」顧若馨哭得泣不成聲,她看到他不僅嘴巴里流著血,就連鼻子里,也開始冒出兩注血絲。
「不要說了……不要說話了……」顧若馨忍不住哽咽著喉嚨,眼淚嘩嘩的就流了下來,「不要再說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不要說了,我不想听這些,有什麼話,等我們離開了你再說……你要堅持住……」不知為什麼,顧若馨就是覺得他說這些話,仿佛是代表著什麼含義。她害怕,她不要听,她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堅持下去,只要她不停,他就能夠活下去——現在活下去,是他們的目標了。
「不!毒娘子,你要殺就殺我!」閻曜用同撐開了毒娘子的手,整個人的圈住了顧若馨,「你要殺她,就先殺我。」
「什麼?」毒娘子頓時石化了,愣在那里,半天回不過神來。「不可能!」她一口就咬定了,但是轉念的想了一想,又覺得有些蛛絲馬跡。可是她太愛超哥了,她寧可相信,超哥的心里只有她一個人。z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毒娘子額頭上的傷口開始滲出血來,順著她的臉頰滑到了下顎,滴落在地。那一瞬間,她看起來真像一個地獄來的使者,只為了殺人。
「信不信由你——」顧若馨摟了摟閻曜,淡淡的拋出一句。「陸超早就想取代你的位置了,你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難道你還真想做他的妻子?現在他死了,對你豈不是只有好處嗎?不用這麼看著我,不相信,你可以繼續問你的好下屬!他可也是有份參與了的——」
「听說超哥在龍湖島還有一個女人……」顧若馨細細的說出一句話,這句話是剛才閻曜在她的耳邊說的。
「嗚嗚……不要不要……」她拼命的抬起手,一只手擦過了換另一只,然後在自己的身上擦干淨手背,又繼續擦傷他的臉,可是不夠,他的血太多了,不斷的涌現出來。
「哈哈,美人兒,你怎麼舍得我走開呢?」看到顧若馨在抗拒著,獨眼龍更是來了興趣,男人就是有這樣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嬉笑著撲上顧若馨,雙手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她企圖擋在胸前的手——
「唔——」閻曜閉著眼楮悶哼一聲,額頭上開始冒出滴滴晶瑩的汗珠子。
「啊——」尖銳的叫喊聲從獨眼龍的口中喊出來,緊接著眾人就看到獨眼龍雙手護著,不斷的跳著,臉色頓時變得雪白得嚇人,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的蹦來蹦去,蹙緊的眉頭訴說著一個事實——「賤/人,你個賤/人——」他被顧若馨踢到了要害!
「啊——」閻曜痛得大聲喊叫,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寶貝兒……你還喜歡我這麼叫你麼?」他又咳了一聲,嘴角又涌出一片血漬。
「寶貝兒,我不求你的原諒,只求我可以好好的跟你道歉……我想照顧你,但是我知道我沒有這個權利了,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教育孩子……孩子……唔……」又是一口血吐出來,他喘著氣,耐著身後的重擊。
「恩將仇報嗎?如果不是你的男人,我的男人也不會死!你說,我是恩將仇報嗎?如果不讓你們陪葬,我的超哥怎麼能夠原諒我!?」她幽冷的眼神有些嚇人。
「我知道你敢。但是,如果你還想要以後的路好走,你就不能夠殺我——你知道的,控制了我,就等于控制了整個東南亞……」言下之意,相信以毒娘子的智商,是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決的。
「是——」眾人領命,趕緊的上前去,直接就踹向了閻曜和顧若馨。
「老大,是不是很痛啊——」看著獨眼龍的神情,所有的男人都感覺到自己似乎也被踹了一腳,某個地方疼得厲害!
「老大,要不要抓個醫生來看看?」
「都給我住手!」毒娘子冷眼一眯,立刻丟出一個命令。
「閻曜……閻曜……」顧若馨沙啞的叫著他的名字。她好害怕,他這個樣子,似乎是已經撐不住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摔下來,然後變得奄奄一息。那樣高高在上的閻曜,那樣溫文儒雅的閻曜,那個一直被人捧上了天的閻曜,此時此刻卻為了護著她,而被一些下三濫的家伙打。
一個個拳頭和腳力頓時都落在了她的後背上面,她抱著他弓著身子,下意識的保護著小月復。她要保護他,也要保護她的孩子!
一听到老大出命令,那群被喝止的男人們又起了興趣。沒辦法,他們剛打得上癮,就被杜姐給喊停了,多少有些不樂意。
不行,她不能讓那些藥傷害到孩子!絕對不行啊!
不要,不要!她哆嗦著,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身子,一個選轉身,輕易的將他翻到了自己的身下。
他們下手太重了,他要撐不住了——
他在做什麼,他在保護她啊。用他自己的身子在保護她啊,那七八個人的拳頭和腳,可不是吃素的,都是一拳一腳實打實的落在他的身上。她在他的身下,甚至還能夠感受到那力量的撞擊——
他怎麼能夠又害了她。老天爺啊,讓他有一些力量吧,讓他能夠救出她離開這個魔窟!他願意用生命去交換她的安全和健康!老天爺,你听到了嗎?
他眼楮看見的東西,都開始漸漸的變得黑暗。
眾人停了兩秒,但是都下意識的看向了獨眼龍。獨眼龍見狀,對上了毒娘子冷冽的目光,半響,他干脆一揮手,一不做二不休,「給我打,不許停!」
但是顧若馨也不是被嚇大的。
興沖沖的跑過去,立刻就開始拳打腳踢。
原本正等著看這兩個人被打死的獨眼龍,一看到杜姐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立刻就緊張起來,臉色有些發白發青,「杜姐……那個……那個……你別听這個女人亂講,她一向是胡亂說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能夠騙得過閻曜,更何況是咱們呢……」他嘿嘿的干笑著,雙手還護在身下。
又連著咳了幾聲,血液從他的口腔里流出來,看著觸目驚心!
及時被打得有些甚至不清了,可閻曜還是馬上反應過來,一個翻身又將她緊緊的護在了胸口里。「若若……听話,好好的呆著,不要受傷……不要……寶貝兒……寶貝兒……」緊緊的抱著她,不想她又翻身去承受那些,他只好使盡了全力,屏住呼吸,摟住她。好痛真的好痛,但是他知道,即使遭受到再多的痛楚,也遠不如他對她做出的事情讓她痛的那種程度。「寶貝兒,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
听到那聲音,她立刻看到他的嘴角滲出的血漬。天,他為了保護她,已經被打到吐血了!!
嗚嗚嗚——顧若馨哭泣著,身體的燥熱還在襲擊著他,而眼前的男人不顧一切的為她遮擋著拳頭,簡直就要達到了奄奄一息的狀態了。
在那一瞬間,她腦海里一片空白,只響著一句話,「若若,我愛你……」
她不敢去猜測,她也不想去領教他的感情。她的目的早就已經達到了,她和他之間,只有一種關系,那就是陌生人。愛與不愛,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吧?她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暗示自己。
她可以不顧自己,可以不顧任何人,可孩子是無辜的,她還指望著孩子能夠陪伴著她,讓她的生命增添一些美妙的光景。干嘔了幾下,她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熱,最後整個人虛軟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嘴巴里呢呢喃喃的念著,「孩子……孩子……不要出事啊……」
她開始看不清他的臉,開始看不清他的血液。
她還要堅持什麼?還要堅持著傷害他麼?她達到了目的了,他傷得很重了,他可能就此死去了,她還要報復嗎?她不斷的問著自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捂著脖子,她將一只手伸進了喉嚨里,用力的扣著,一陣陣反胃的感覺涌上來,嘴巴里漸漸嘗到苦澀,可就是依然吐不出那些藥水!
是他!
果然——
毒娘子愣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毒娘子正怔愣著,所以很輕易的就被顧若馨給撞倒在地上,還順帶的翻滾了一下,重重的撞在了桌腳上。
毒娘子沉思著,似乎在考慮著。
毒娘子看著獨眼龍,久久不說話。
毒娘子眼紅的走到了閻曜的身邊,腳上的高跟鞋鞋跟狠狠的一踩,就踩在了血染的中心上——用力的一旋轉——
毒娘子立刻雙眸一瞪,看著那些人只頓了一頓的動作又繼續開打,不由擰眉不悅,「我說都給我住手!」沒反應,「獨眼,你還想不想活了——」手里的槍支指著獨眼龍。
毒娘子站穩了身子,手里的槍支指向顧若馨。「你果然是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毒娘子頓了下,走到了他們的身邊,揮了揮手,「停下。」眾人停止了動作。她認真的看著這個故作堅強的女人,在這個女人的眼里,她看到了一股韌勁。
漸漸的,呼吸也變得不平穩。
獨眼龍則氣不過,白者臉色,「杜姐,不能夠听他的,他就是一個小人,你信他的話,我們就完蛋了!」閻曜的印痕和決絕,可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輕描淡寫過去的,他既然能夠三天登上頭把交椅,那麼他只要一得到自由,他哪里還管什麼誓言不誓言?絕對會將他們的組織夷為平地!
獨眼龍見狀,對著手下揮揮手,「給我打他們!特別是那個小賤/人——」他生氣,他痛死了,這個小賤/人竟然對他的重點部位踹了一腳!絕對是使命的一腳,他覺得自己都要廢了!
獨眼龍罵罵咧咧的,一揮手,「給我打!他媽/的,她就是胡說八道,給我往死里打——」臉色有些窘迫,但是那賊賊的眼楮已經出賣了他。
看著她精神恍惚,臉色發紅,閻曜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再看到獨眼龍也起了藥性,開始搖頭晃腦的壓著顧若馨,他更是臉色漲得發紅發黑,腦袋里嗡嗡的響著,大吼著︰「混蛋,放開她,放開她——」聲音像是被困在了籠子里的野獸,沙啞得撕裂一般,痛,眼痛喉痛全身都痛!
睜開眼,果然看到了一張超級大的俊顏,一雙棕色的眼楮里盛滿了柔情和擔憂。瞳孔里,只有她一個人。是他嗎?是她在做夢?還是他真的——很愛她?
絕對不是笑話!
老天爺,幫幫她啊,幫幫她啊——
而這一聲,讓躺在了桌子上的顧若馨清醒了一些,迷蒙的睜開雙眼,她看到了靠近她的獨眼龍。護著胸口,她搖著頭,聲音低沉而沙啞,「不要……走開走開……」心底一陣陣的酥麻,一種想要得到解月兌的感覺,那是需求,生理上面的需求。她想要,真的很想要。可是她不能夠要,她這是被下了藥,不是她的本意啊!咬著下唇,她用力的一啃,唇上立刻滲出幾絲甜腥味兒蔓延進嘴巴里。
腦海里一閃,她抱著他抬起眼楮,擦過他血漬的手擦上了自己的面孔,擦干淚痕,她看清那個冷眼站在一角上的毒娘子,她開口︰「毒娘子,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拿不到那十億!現在你這麼對我,算是恩將仇報嗎?」
身後一腳一拳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不吭聲,只是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身體的平衡,不讓他們的拳頭傷害到身下的她。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和模糊,嘴巴里一股熱流涌出來,他努力的控制著不讓它流出,但是身後不知是誰,一腳重重的踹在了他的後背上面,一吃疼,「噗——」的一聲,他嘴巴里的熱流被他噴了出來。
身子被外力撲倒,顧若馨感覺到自己被抱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面,鼻尖全是熟悉的氣息,那是男性的麝香。
這瞬間發生的事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等到毒娘子發出叫喊聲,他們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扶起毒娘子和扶著獨眼龍,「杜姐,要叫醫生嗎?」
迷蒙的眼楮里不斷的被淚水浸濕,她不擦自己的眼淚,只能夠用眨眼的方式讓眼淚全都滾落。她要為他擦干淨,手背不斷的擦著他的嘴角他的鼻子,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干淨似的。
那怎麼行?他已經中了兩槍,本就已經是夠虛弱了,現在還要挨打。
那痛楚很弱,但是卻提醒了她,讓她不再昏迷!她要自救,要努力掏出困境!眼角的余光看到閻曜正痛苦的趴在地上,毒娘子狠毒的用腳踩著他的傷口,那場面,她看著都覺得渾身發麻發痛!閻曜——閻曜——在心里千萬遍的喊著他的名字,你一定要撐住啊!一定要啊!
閉上雙眼,她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閻曜一個翻轉身,將顧若馨整個人的護在了胸口里,他以自己的身子撐住了那些拳頭和腳尖,整個人緊緊的護住了她。
閻曜已經支撐不住了,整個人無力的靠在了她的身前,他的胸口痛後背痛就連腦袋都痛。眼前黑暗一片,最終,他倒在了她的胸口上面,閉上了眼楮,微微的吸著氣,身子再也無法動彈,聲音有些低有些弱,但還是足以讓顧若馨听到他在說什麼。
閻曜眼楮有些發黑,但是听到她答應的聲音,他竟然覺得那些疼痛他完全都可以承受了,他甚至有些感謝那疼痛!「唔……」後背又是一陣猛踹,他感覺到自己的背脊似乎被踹得移了位,但是他依然可以不管不顧,忍住痛,他勾起了唇角,「我好開心……寶貝兒、老婆……我知道錯了,我想要你原諒我,我以前做的事情……咳咳……真的錯的離譜,對不起,我知道,我說一千遍一萬遍對不起都不足以彌補我的過錯,但是我還是想說……」
閻曜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打得移了位,手臂上中的那一槍,汩汩流出的鮮血,順著他的袖子都滲入了顧若馨的外套上面,但是他顧不上許多了,手麻了他不管,腳麻了他也不管,他管不了那麼多。他只知道,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只怕是自己再不說,就會晚了。
顧若馨听完,原本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接著緩緩的停了下來。抱緊他的身子,感受到他的溫度在降低,不!她不能夠讓他死!不能夠!
顧若馨抬手擦掉他嘴角的血,這一瞬間,她似乎不怕血了,只想著能夠擦掉那刺眼的紅色。「喜歡……喜歡……」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顧若馨本想撲向閻曜的,但是一支槍支指著她,她瞬間就動彈不得。毒娘子臉上的表情告訴她,她不是開玩笑的,她隨時都有可能對著自己開下這一槍。看到毒娘子已經扣動扳機,顧若馨心想,這輩子恐怕就是到這里了。
網情小言的網言。顧若馨看到他的身後,是毒娘子舉起的手槍,緊接著她又將槍支指在了閻曜的太陽穴上面,「中了我兩槍,雖然都不是重要部位,但是你得不到醫治,也一定會流血過多死的!」她冷笑著說道,「上次你廢了我一只手,現在我也廢了你一只手,你害死我的超哥,我再打死你的愛人,很公平了——」手中的槍支一移,又轉到了顧若馨的腦門上。
顧若馨被他護在懷里,本來就感覺到緊張,再加上听到那些人開始對他拳打腳踢的,她只能夠緊緊的抱著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干什麼。身體里面的藥效也是越來越大,身子熱得真想就此跳到冰冷的湖中,好讓身體降溫。抓緊了他的衣襟,她看著他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的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面,她心中一個柔軟的角落開始發疼起來。
顧若馨趁著這個機會,撐起身子沖向了地上的閻曜,整個人的撲向毒娘子。
獨眼龍嘿嘿的冷笑了兩聲,直接就站起身來,但是動作太猛,他可笑的一皺眉一捂,又呼呼啦啦的低喘起來,擠眉弄眼的模樣真像一個小丑。好一會兒才站直了身子,但還是一喲喲的半彎著腰縮著,「杜姐,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超哥不在,就是我說了算,你看看,這里全是我的人,你還是小心點,乖乖听話的好——呼呼——」該死的女人,他一定要她好看!狠狠的瞪著顧若馨。真歹毒!
顧若馨冷眼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心里有些慶幸,剛才閻曜跟她說的消息。沒想到,是真的。畢竟,現在的毒娘子,前有虎後有狼,她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而這些人又一個兩個的想要上位,那麼就勢必會發展成這樣。
只是,該死的,她體內的藥效實在太厲害,熱得她難受。感覺到閻曜動了一下,她立刻湊近他的耳邊,「你還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