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臉龐上,兩靨緋紅,看起來就像是裝睡一般。
「曜,孩子給我吧,我帶著孩子去喝女乃。」赫莉敏將手里的水杯放下,就準備著過來推著孩子出去。
「姑姑,沒事,我可以照顧他們。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里照顧若若和孩子吧。」閻曜淺笑著說道。
「……」顧若馨只覺得雙頰一片火燙,漸漸的覺得渾身開始燥熱起來。「咳咳」她輕咳兩聲。
「……唯一……」床上傳來淡淡的聲音,聲線中帶著一絲疑惑。
「不不!我……我只要三天!三天時間,我一定可以證明給你看,你們是我的唯一!」閻曜立刻伸出三根手指豎起在空氣中,他的表情堅定,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你想什麼我都知道。」閻曜輕輕的開口,聲音很輕,吐出來的氣在她的後頸上面吹拂著。
「冷了?」閻曜听到聲音,趕緊的就摟住了她,讓她不受涼。
「呵呵,」顧若馨輕笑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個月僅靠營養針度過的緣故,她的笑聲听起來都覺得很無力,讓人心酸。「足夠的時間?閻曜,我要怎麼給你呢?一天三天還是一年三年?」挑了挑眉,她的笑容顯得蒼白。她自認,自己無法做一個後媽,恐怕也無法接受照顧赫蒔曼和閻曜的孩子。她是一個女人,正常的女人,她也有嫉妒心。也許,拒絕才是最好的辦法。
「好,一言為定!」閻曜立刻把握機會,笑眯眯的看著顧若馨,胸有成竹的模樣。
「怎麼證明?」閻曜听到她的問題,忽而的一愣。他要怎麼證明?他沒想過,他一直覺得,時間久了就可以證明一切了,不管是情感還是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的,你們絕對是我的唯一!」
「我們是你的唯一?」顧若馨呢喃的問道。
「若若,孩子都很想你了,你快醒來吧——」他伸出手,輕輕的在她的耳邊撩動了一下散落在臉頰上面的發絲,溫熱的觸感瞬間就從他的指背傳到全身,一陣酥麻。「醫生說你只是累了,身心疲憊了,才不願意醒來。若若,你要懲罰我,請你醒過來懲罰我好嗎?不要這樣不說話不笑,不要讓我看不到你漂亮的眼楮……我想你,想你那微笑,想你跟我斗嘴的模樣,還想你吐著小舌頭的模樣……」
「若若?」他的聲音如羽毛一樣的輕,害怕自己聲音大了,會將這美夢給驚醒了。
三天?好,那就給他三天。
兩個人各懷鬼胎,暗自笑著。
他急切的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想要讓她明白,他的心永遠不變,亦是從來未變。
醫生檢查過顧若馨的身體,訝異于她健康的身體狀況,點頭稱贊的同時提醒她先吃一些流質的東西,過兩天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可是,她覺得她的感情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唯一?什麼叫唯一?赫蒔曼,真的不是他的唯一了麼?只有她了麼?真的麼?
四個人?那麼……曼曼的孩子呢?
在夢里面,她一遍又一遍的將以往的一切像是放電影一般的全都放了出來,她的出生,她的成長,她後來跟卓文跟閻曜之間的糾纏,全都清楚的過了一道又一道。有痛有傷更有歡有喜,再經歷一次,她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他傷了她,同時,她也傷了他。兩個人的相處,無非就是一個傷害了另外一個,而另外一個同時的又包容這一個。
夜里,當顧若馨被送進這個套間的時候,看到兩個小朋友躺在里面正睡得香,不由心里一個激動。使勁兒的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多看看兩個孩子,閻曜伸出手,直接就抱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能夠好好的安穩的看著孩子。
她不想醒過來,听到他的叫喊,她始終不想出去,只想窩在自己的窩里面。她知道的,她是病了,她的心因為他而生病了。之前辛苦的撐了幾個月,只為的孩子,現在,孩子已經安全的生下來,她就想休息了。身體的所有機能,似乎全都在一瞬間罷工,只為了能夠平靜的躲藏一段時間。
她知道,換病房一定是他安排的,恐怕讓孩子住在這里,也是他的主意。「你怎麼知道我想多看看孩子……」
她醒了。是的,她醒了,她在夢里睡了很久很久,浮浮沉沉之間,她能夠听到他的聲音,他不斷的在她的耳邊訴說著各種情話。
好不容易得到她發出的一些些信息,閻曜是怎麼都不容許她的逃避的!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他急切而又認真,「若若,難道你不相信我麼?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的,相信我好嗎?我的心里,只有你們,真的只有你們!我可以丟棄全世界,但是絕對不可以丟棄你們!」
將嬰兒車往前面推了一些,他低低的繼續說,將目光放在車內的一對兄妹身上,「若若,寶寶和貝貝都在等著你呢……知道麼?他們長得好像你,一樣那麼漂亮可愛,我想他們長大以後一定會很出色的。他們跟你是我的唯一,知道麼?」
想到這里,顧若馨眼神又暗沉了下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很鑽牛角尖,就因為太鑽牛角尖,所以才會造就了她的生活那麼辛苦。
房內又安靜起來,只有嬰兒車內不時的發出幾聲嚶嚶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孩子們在玩耍。
收起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緒,顧若馨努力的扯起微笑,「我想看看孩子——」岔開話題,她想,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想想清楚的。
最後,還有她昏迷之前的,見到的自己生下來的一對雙胞胎。那是她生命的延續,是她未來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和財富。
看得出她的心思,閻曜跟著醫生走出病房,跟醫生商量了下,最終順暢的給顧若馨換了病房,高級的套間,一張大床,旁邊還有兩張小小的嬰兒床。
知道媽媽赫莉敏著急,知道閻曜著急,也知道孩子很需要她。但是,她真的太累了。
空氣中忽然的透出了幾聲「咯咯咯」的笑聲,兩人相互對看一眼之後,才一同轉頭看向嬰兒車,原來是兩個小寶貝們笑嘻嘻的發出了聲音來。
見到一線曙光,她听到他說,她和孩子是他的唯一。
證明?
說實話,閻曜的舉動,顧若馨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赫莉敏擰著眉,最終是嘆了一口氣,听從他的安排,離開了病房。
過去她不明白,現在她才領悟得到。
這是真的嗎?若若真的醒了嗎?會不會是他在做夢?他已經做過多少次這樣的美夢了?每一次醒來,總是看到她正躺在床上睡得沉穩。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打擊,讓他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了。但是,他卻又總是希望能夠在夢里見到她,至少能夠見到她,那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團。幻裁,團裁。這樣她反而更加不自在起來,低著頭搖搖頭,「沒有,我可以自己坐著。那個……你放開我吧。」他抱得緊,她想挪動一下都不是太方便。
閻曜幸福的看著孩子們,隨即抬起臉來,「我馬上幫你叫醫生過來,你睡了那麼久,該讓醫生來看看了!」說罷,轉身立刻出去找醫生去了。
閻曜意識到她在問什麼之後,用力的點了點頭,「是的,你們是我的唯一,永遠的唯一!相信我——我們四個人之間,沒有外人,我們血脈相連,明白麼?」
閻曜注視著孩子的眼楮瞬間一懵,身子也跟著一個顫抖,等到他意識過來的時候,他猛然的抬頭,果不其然,他幽深的目光對上了一雙含著淺薄霧氣的翦瞳。
閻曜看著床上的人兒,其實他真的很希望這只是若若在跟他開玩笑,是她為了懲罰他以前的過錯而故意裝睡來嚇他的。推著嬰兒車走過去,他輕輕的蹲在了床邊,抬首看向她沉睡的臉頰。
顧若馨忽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她轉念一想,這什麼「唯一」不「唯一」的,難道還不是她說了算麼?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是,還怕他耍賴麼?這麼一想,顧若馨又放下了心來。
顧若馨抿唇微微一笑,像是冷笑。「好,給你三天,我若是看不到什麼‘唯一’的話,那你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顧若馨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臉頰更加消瘦了。一雙幽深的眸子,里面充滿了深情。瞳孔中,倒映著一個人影,只有一個人影,那不是別人,是她。
顧若馨眼楮一轉,接著垂下。「怎麼證明?」
顧若馨自然是想回去的,看著兩個小不點在自己的身邊卻不能夠一起睡,她就覺得難受。好可愛的孩子們,她好想念他們呀!
閻曜聞言,一挑眉,笑笑著放開了手。
一時間,房內又變得安靜,靜得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听得到似的。
「咳咳,那個,你在這里這麼久,不用回國去麼?公司和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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