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撥通聶天的號碼。
「是我。」珊迪努力控制自己顫抖的聲音。
經歷如此重大的抉擇,放棄為之付出一切的復仇計劃。
還有那個男人和自己的纏綿往事。
她還是作出了決定。
「嗯?」聶天敏銳的直覺嗅到了不尋常之處,「為什麼這麼晚還沒回來?我在公司開會,你的手機始終打不通。」
「我想和你談件事。」
「你說吧。」聶天沉默良久之後說。
「我不能接受你的鑽戒。」
「為什麼?」聶天聲音驟然暴怒起來。
「因為我決定嫁給太子爺。」
珊迪不知道是為了斷絕對方的希望,還是有些許報復的快意,說話的聲音平靜而喜悅。
「你忘記早上說過的話了?」
「我沒忘記,但你天聰集團,比起太子爺的身份來說,又如何?」
「我不相信!你在搞什麼鬼,趕緊回來見我!」
「我不會回來了,眼下我正和我的未婚夫,渡過我們第一個蜜月一樣的夜晚,不想受你的打擾。」
珊迪把所有刺心的話加進去,或許那是她復仇的余燼吧,說得越多,她就會越覺得解月兌。
只是說過之後,沒有輕松的感覺,反倒總是不住回想兩個人無數曖昧糾結的夜晚。
那個男人厚實的胸膛,強力無法拒絕的誘惑,似乎無從斬斷。
這是怎麼了?她丟下電話,痛苦地搖著頭。
難道他真的是我人生沒法回避的夢魘?怎麼會由無比的仇恨,變成了糾結不清?
醫生正拿著病歷巡查病房,珊迪搶過去問︰「醫生,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醫生點點頭︰「我也剛剛得知,你得到了秦燁先生的授權,因此我必須將他的病情詳細告知你,以便你作出決斷。」
「我在听著,我有心理準備。」
「秦燁先生的病情極為罕見,襲擊他的子彈,穿過了他的肋下,擊穿了他的肝髒,造成大量失血,因此他必須馬上輸血。」
「這個我明白,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害,請你們務必挽救他。」
「如果只是失血,救治的難度並不大。」醫生皺眉,面露難色,說出了第個問題,「我剛剛調集到他的病歷,他在年幼的時候,曾經得過嚴重的腎病,接受了腎髒移植。」
腎髒移植!珊迪的記憶一下子復蘇了,穿著病服的可憐小伙伴,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哥哥。
暈倒之後必須接受治療的哥哥,腎髒移植……
一切都像電影重映,在腦海里回放,他和她命里注定在人海中相遇,交錯,又再重逢,他和她生命的軌跡,糾纏不清。
「由于子彈的打擊,他現在出現了肝髒的器官衰竭的跡象,必須立刻再進行移植手術。」
「請你著手安排手術,經濟上不是問題。由于秦燁先生卓越的社會貢獻和崇高的社會聲譽,醫院也應該優先考慮他的肝源。」